曹操并无外援,连年征战兵卒损失惨重,黑山军往西已经侵入司隶之地,占了虎牢关,南下占据了白马城,官渡,中牟县,最近的长社县距离许昌更是不过百里。
而东路大军占据东郡,转了一个大圈,得到了徐州三郡之后又攻下了东海郡,曹操在徐州仅剩彭城和下邳,自己所占地盘被萧彦蚕食极多,根本无力反击了。
曹操想着如此危局眉头紧蹙,问诸位谋士有何良策破贼。
郭嘉,程昱,毛玠,杨修面面相窥,都默默无闻,曹操忍不住问郭嘉道:“莫非奉孝也无计策教我?”
听曹操问话,郭嘉不及答话先咳嗽数声,他自从施展法天象地之术之后,身体已是每况愈下,如今更是一脸的病态。
曹操看了十分不忍,想留郭嘉在许昌静养,思来想去又怕郭嘉不在身边自己会遭逢惨败,因此把郭嘉也带了来。
郭嘉听曹操主动问自己,闭眼冥思,忽然睁开眼睛对曹操说道:“主公,萧彦此人狡诈,若陡然出兵反而容易中其奸计。而萧彦此来兵力不足七万,只是我军两倍,我军只需坚守城池,萧彦强攻不下自会退去。”
曹操听了有些失望,再坚固的城池关隘总有被突破的一天,而萧彦兵多将广,他有能力再抽调数万兵马前来攻打彭城。
“奉孝,这就是你所献之策?”
郭嘉脸色愈加苍白,喘息了两声才说道:“主公,我军虽无援兵,却还有泗水可用。”
曹操愕然,“奉孝,泗水临下邳,乃护城之河,如何能淹黑山军呢?”
郭嘉道:“泗河连接故黄河,水量巨大,我军可掘泗河之水,以水代兵,水漫自东海全境,让东海一线成为汪洋泽国,届时黑山军之粮饷军器都难以从冀州运抵彭城,待黑山军存粮告磐,将不战自退。”
“只是如此一来,只怕徐州将有十万无辜百姓,将会葬身鱼腹也。”
郭嘉话语一出,嘴里喷出一口血箭,即刻昏厥过去。
曹操心中一紧,连忙上前扶起,哽咽道:“奉孝”
郭嘉幽幽转醒,双目灰白黯淡无光,“主公,吾大限将至,之后恐怕再也无法为主公出谋划策了。”
曹操心思沉重,忙叫军医过来为郭嘉医治,军医赶来,为郭嘉检查,随即摇摇头对曹操说道:“主公,郭嘉先生已至强弩之末,已然无法医治了。”
曹操大怒,“若奉孝有所不测,叫尔等皆为其陪葬。”
郭嘉气若游丝,他艰难开口对曹操言道:“主公,我此计有伤天和,合该有此报应,不可再伤及无辜了。为今正面战场难以击败萧彦,我等可以佯装臣服,却从其内部着手,使其不战自乱,分化瓦解。”
曹操悲痛不已,吩咐曹洪依郭嘉之计行事,自己不眠不休,在病床守护郭嘉三日,直至其断气为止。
此时,黑山军大营,萧彦加紧打造攻城器械,吩咐留守冀州的崔烈,甄逸等重臣,调集粮草而来,再征发五万大军以备大战。
正当此时,泗水河大河堤被掘,白浪滔天,水漫至东海一线,淹没十余县之地,无数百姓遭遇水灾,葬身鱼腹之中,而后方粮道也被洪水所淹。
萧彦震惊,带人登高而望,大片平原已成泽国。低处人家田舍早已淹没,灾民都露宿在山野高处,有些被困在屋顶树颠,遍地汪洋,野无炊烟,到处都是哀鸣求救之声,时见成群浮尸,夹着箱笼木料,随浪飘浮。
萧彦痛心绝气,悲愤不已。
“主公,曹操是想以此水灾拖住我军,再隔绝粮道啊。”这时贾诩忽然开口,“不过我军还可搭设浮桥,或以舟船运粮,曹操想以此计迫使我军退兵,却是痴心妄想。”
萧彦看百姓受苦忍不住潸然落泪,“曹贼如此狠心,我恨不起食其肉啃其骨。”
贾诩开口,“主公,我军亦可挖掘河道引流,将水灌入彭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萧彦叹息一声,出战日久,他都有些疲倦了,加之今日所见触目惊心,萧彦又何忍再让百姓受苦。
摇摇头说道:“命令将士全力救援百姓,先以军粮济灾,待我回冀州之后,会再拨救灾钱粮而来,为百姓重筑家园,先退兵吧。”
“诺!”
彭城之内的曹操闻得黑山军一日之内尽皆退去,全力参与救灾,心中羞愧,常独自一人掩面感伤,又心思郭嘉逝去,忧虑成疾。
曹操将彭城战事托付给牵招等将,自回许昌养病,萧彦亦留褚燕主持徐州诸事,眭固白绕助之,自回冀州,因一场洪水,双方罢兵。
楚王府内,萧彦回师以有十数日,他常感疲倦,郁郁寡欢。
“大王是怎么了?”
楚王府内,甄姜,甄宓,张宁,赵雨,董白,蔡琰,貂蝉,公孙婷诸多佳人都察觉到萧彦有些反常,每日细心办公直至昼夜,不与人享受闺房之乐,还常独自发呆,不接待外客,沉默寡言。
“小乔,你一直跟在楚王身边,你知道出了什么事吗?”连大乔也觉得奇怪,她以为萧彦回来会召自己侍寝,结果连日来都没见萧彦一面。
小乔叹息一声,“我也不知道啊。”
小乔早写书信一封叫人送去江东,问周瑜赎金之事,周瑜只回了一封休书,小乔因此也无他念,安心留在楚王府内。
“小乔,我刚才听服侍你我饮食起居的侍女说楚王已经回府了,不如你我去给楚王殿下唱几支吴曲,为其解忧。”
小乔有些不想去,她虽然对周瑜不抱念想,也不会主动去讨好萧彦。
大乔牵起小乔的手,小乔也就只好随姐姐去了。
楚王府的后花园内,萧彦的心情不好,却并非全是因为那场水灾,他常征战在外,对内政有所疏漏,回来这些日子,发现国内以有贪腐奢靡风气,儒生枉谈国政,不干正事而排场十足。
这也罢了,朝廷官吏连自己拨下的救灾款项都有人胆敢贪墨,萧彦发雷霆之怒,严查六部官吏,罢黜贪官数十名,或抄家下狱,或斩首示众。
而萧彦所提儒皮法骨之国政也并未完全得到施展,很多地方依旧是家法大于国法,私设公堂。
百姓愚昧,还听信族老之言,禁止家中孩童参加政府所立新学,学院只能在城中,难以下到乡镇。
不少豪族私营金,银,铜,铁等矿物,矿主还暴力抗法,拒绝纳税。
商贾沆瀣一气,哄抬物价已谋取暴力,执法者滥用职权,徇私舞弊,萧彦每日为此心忧,竟比领兵打战还要烦心疲倦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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