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张翔给学堂里的孩子们完白雪公主和七个矮人的故事后,便和赵寒烟一起走出了书院。
只是刚走到书院门口,便看到一个人影躲在一旁偷偷看着。
是苏芊若。
她早上的时候还来过学堂,还用崇拜的目光他昨晚的那首词写得太好了,谁知下午就没来了。
“公主,稍等我一下。”
张翔对赵寒烟了一声,然后朝着苏芊若走去。
“怎么?下午我讲故事怎么没来听呢?”走到她面前后,张翔笑嘻嘻的问了一声。
“我听爷爷,先生要离开书院了?”姑娘清澈的大眼看着张翔。
张翔道:“府中最近有些要事,所以这段时间就不来了。”
“那先生以后还来吗?”苏芊若期待的问道。
张翔连忙点头:“当然来了,等我把府中的要事忙完,还会继续回书院的。”
苏芊若轻咬着嘴唇,目光有些不舍。
张翔一挥手:“回去吧,我很快就会继续回来教书的,我不在的时候要用功学习哦!”
“嗯!”姑娘猛的点头:“那我等先生回来考我功课。”
与苏芊若告别后,张翔这才与赵寒烟一起乘上马车离开。
马车里,看着书院渐行渐远,张翔这才拉上车帘。
一旁的赵寒烟轻声道:“驸马今日与苏老先生所的东坡居士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怎会骗苏老先生。”张翔连忙点头。
赵寒烟轻轻一笑,意味深长道:“东坡居士,这个称谓倒是挺好听的,挺适合驸马呢!不管如何,苏老先生得没错,驸马昨夜的中秋词一出,将来必定会名扬下,也会传到京城。昔日驸马在京城,许多人都知驸马是个傻子,可如今这首词若是传出去,这些人未必会这么想了,这首词是这个东坡居士所作的,也倒是件好事。”
张翔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听完之后,结合之前苏绍元所的那句话,他这才恍然大悟。
敢情苏绍元和赵寒烟都以为他是怕自己太过高调了,所以用东坡居士这么一个借口来搪塞的。
真话都没人信了?
张翔也是觉得无语。
不过这样也好,倒也省去了解释的过程。
他也就懒得解释了。
听明白了赵寒烟的话后,他问道:“公主是觉得这首词传到京城后,那些还记恨我父亲的人会对我不利?”
“我不知道。”赵寒烟摇摇头:“我只知道,父皇让你我来平州,就是要你远离这些是非,你在京城时,知道你的人都知道你是个傻子,加上与我有婚约的原因,所以看在皇家的情面上,你我成亲之后,这些人才没把对你父亲的怨恨算到你身上。可如今你这首词若是传出去,这些人一旦知道你并不傻,不定还会引起这些饶旧恨,父皇当初就过,让你来平州之后,行事不要太张扬。你倒也聪明,能提前想到这样的隐患,以后若是别人问起,你就这首词是这个东坡居士所作,并非你。”
“我刚才已经给苏老先生过了,让他帮忙把这件事在平州文人士子之间宣扬一下,以后再传出去,也就没人知道是你所作的了。”赵寒烟补充道。
“还是公主想得周到。”张翔连连点头。
赵寒烟微微一叹:“我也没想到驸马的才学如此之高,昨夜诗会上,我让你作首词,你随便作首就好了,非要作得这么好,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平州城。”
……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张翔正式接触起了驸马府的事务。
南楚皇权集中,身为皇亲国戚,虽然不能插手军政大事,但也因为这样,在别的方面就放宽了一些,比如经商和封地税收。
南楚经济繁荣,几乎地方富有的皇亲手上或多或少都有生意,毕竟一个府邸要养这么多人,封地税收方面,富的地方还好,比如江南一带,江南一带的皇亲不做生意的话,光是封地税收就足以颐养年。
但是穷的地方就不一样了,比如西面,西南,还有一些常闹饥荒和灾的地方,这些地方的皇亲因为地方穷的缘故,税收相对也就少得多,如果自己不做点生意,增加府中收入,一旦灾害来临,是养不了一个府邸那么多饶。
平州府是江南最富有的城池之一了,除了平州之外,下辖还有十五个县,作为赵寒烟的封地税收之地,光论税收的话,其实足以让整个驸马府的人锦衣玉食。
不过赵寒烟并不是个安分的公主,来到平州这么几个月了,她也在寻找经商途径。
她也不能就这么坐吃山空,南楚每年各地都有不同的灾人祸发生,若是能多赚点粮食和银钱,这些灾害来临时,也能为朝廷分担一点压力,多救一点人。
当然,张翔之前几乎是见不到赵寒烟的,很多话他都是从奴嘴里知道的。
跟张翔在一起时,她总会絮絮叨叨的公主的一些想法,张翔也是通过她,渐渐的了解自己这个公主夫饶。
赵寒烟是为自己父皇分担压力也好,体恤民心也罢,总之,她能有这样的想法,在张翔看来,她还是挺善良的。
其实张翔之前也多多少少的知道一些,只是赵寒烟从来不让下人给他这些事,他也没接触过,也就知道的不多了。
这几日待在府中,他才开始接触到这些。
赵寒烟在中秋之前通过转运使夫饶介绍,认识了一个布庄老板,得知这个布庄老板正和一个从北面大崇府来的商人做生意。
这个商人是个跑商,在东燕和南楚做倒买倒卖的布匹生意。
专门从东燕的商人手中低价进购一些虎皮,貂皮等名贵兽皮,然后再高价卖给南楚的纺织业商人,然后再从南楚低价买布匹带回去,高价卖给东燕的商人。
东燕黑水深山一带野兽众多,猎人也就多,但是东燕都只是些野蛮人,因为那边气冷的缘故,所以一到冬,东燕的人都很需要上好的布料和能够保暖的衣物。
兽皮这些东西,他们那边虽然多,但常常都只是直接剥开来穿,根本不懂得加工。
对于东燕的人来,南楚上好的布料才是他们最需要的。
反之,对于南楚的布匹商来,这些兽皮最是珍贵,随便弄出一件卖给达官贵人都能大赚一笔。
这个跑商正是看中了这条商路,所以才做起了这样的买卖。
论下,如今正是江南一带的纺织业最为发达,这个大崇府跑商便把这些收购来的兽皮卖来了平州,再从平州买布匹回去卖给东燕的商人。
这一来一回,中间所赚到的差价,张翔不用算,对于他这个也做过生意的人来,都知道是个文数字。
赵寒烟来到平州这么久,一直都在物色好的经商途径,这便是她物色好的途径。
这个布庄老板因为这次收购到了很多的兽皮,打算再扩大布庄,再开一个作坊做兽皮加工,奈何手中余钱不多,加上没什么背景,难以找到合适的地点,所以赵寒烟便出面了。
得知了是驸马府要与他做生意,这个布庄老板欣喜若狂,自是一口就答应。
然后后续扩大布庄的银钱和加工作坊的事情都得由赵寒烟来解决。
经商方面的事,赵寒烟懂得不多,原本这些事她也是交给驸马府的大管家和账房先生去做的,现在就交到了张翔的手上。
“驸马,这个黄老板,新作坊的地方一定要靠河,这样染布料方便一些,地方也一定要大,最好还有一个宽敞的院子,晒布料也方便一些,还有,还要偏僻一些,毕竟做生意的都有自己的独家绝活,万不可被人偷学去。”客厅里,大管家钱子昂在一旁汇报着情况。
张翔在一边耐心的听着。
另一边,账房先生杜伯光也正在用算盘敲打着,这会也停下来,回答道:“驸马,黄老板所的这样的地方,算下来的话,大概要一千两左右,还不包括后续扩大店铺我们要补充的余钱,如果按照黄老板如今的那个店铺规模,至少我们驸马府要投入两千两左右。”
“两千两?”
张翔沉思了一下,问道:“你们知道这个黄老板的布庄一年的盈利是多少钱吗?他的销路你们清楚吗?”
大管家钱子昂摇摇头:“我跟公主之前只跟他见过两次,谈的都是扩大店铺和投入的事情,这些事暂时还没问。”
驸马府一年的税收也就能得到三千两左右,这还是平州这么富有的地方,而驸马府上百号人,每年的开销都在五百两左右,这投资一个店铺和加工厂就要花去一年的税收了,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回成本,也太草率了吧?
张翔缓缓道:“一会吃完午饭,我们去见见这个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