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记布庄,是平州一家规模不算大也不算的布庄店铺。
平州的纺织业水平在江南也是名列前茅的,做布匹生意的侯家,刘家,郑家是平州的三大布庄商人。
黄记在这三大家下面还要低一个档次。
但大多布匹的原材料都是棉花,麻,蚕丝等,更多的也会经过不同的加工手段来区分。
兽皮加工的布料相对来所做的人还是挺少的。
所以黄记布庄的黄掌柜至从认识了这个南下出售兽皮的大崇府跑商之后就觉得这是一条挺不错的思路,于是就想扩大店铺和开办一个加工兽皮布料的新作坊。
申时左右,张翔带着大管家钱子昂来到了黄记布庄。
而暗中跟随而来的一些护卫很快就散入了周围,藏在暗处。
至从知道了有歹人来平州刺杀张翔的事情后,每当张翔出门,赵寒烟都会派一队护卫悄悄随行保护。
这是张翔不知道的,赵寒烟又不想让张翔知道自己的担忧,也就只能如此了。
黄记布庄的黄良掌柜得知驸马亲自前来,连忙热情的招待了一番,然后领着张翔参观自己的布庄。
这黄记布庄确实还不错,毕竟有自己的作坊,能够生产,自给自足。
有生产能力的生产商,相对来肯定要活得长久一些。
而黄记布庄不仅有生产能力,还有经销能力,现在想到了兽皮加工,还有了创新能力,只要自己不作死,应该是不会破产的。
一番参观下来,张翔也大概了解了这个黄记布庄的实力。
他回头笑着对身后黄良掌柜道:“改有空的话,我可以去参观一下黄掌柜的作坊吗?”
“这个当然没问题,以后都是一家人了,驸马想去的话随时可以去。”一张胖脸的黄掌柜连忙笑着点头。
张翔又道:“那黄掌柜可否也能把最近两年的账本借看一下?”
“这…”
黄良何等的精明,瞬间就知道了张翔的意图。
作坊可以看,那是表明自己的诚意,可账本就是一个商饶秘密和家底了,他要是如实给了张翔,也就是在张翔面前毫无秘密了。
上面记录的可都是整个布庄与所有合作商户,客户的来往和交易,以及金额数量等等。
毕竟现在还没开始合作,这么重要的秘密,他当然是不想现在交出来。
张翔眉毛一挑:“我知道黄掌柜的难处,但是黄掌柜也要理解我们的难处,驸马府的账房先生算过了,黄掌柜所提的那些条件,驸马府总共要投入两千两左右,这么大一笔银两,几乎都已经是把驸马府掏空了,我若是不了解一下黄掌柜的经营能力,又怎可放心把这些钱交给黄掌柜呢?”
“黄掌柜,做商饶,讲究的是诚信,这我知道,我知道这样的要求有点唐突,这样吧,我有一个想法,不如等我找到了合适办新作坊的地点,让黄掌柜过目后,黄掌柜若是满意,再把账本给我看也不迟。”张翔笑着道。
黄良连忙道:“驸马得哪里话,驸马若是现在想看的话,我立马让人去取过来。”
张翔知道他只是做做样子,就算他答应了,这会能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账本。
所以他笑着摆摆手:“不必了,我相信黄掌柜,就等我找到新作坊的地点之后,再看也不迟。”
“多谢驸马体谅。”黄良连忙拱手。
张翔道:“那时辰也不早了,我先就回去物色新作坊的地点了,我希望黄掌柜也提前给我准备好账本,黄掌柜,做商人,诚信是最重要的,对吧!”
“驸马所言极是,黄某定当牢记。”黄良慌忙的点头。
待得张翔带着钱子昂出了布庄后,黄良这才轻轻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这个驸马可不一般啊!
三言两语间就把他所有的心思都摸透了。
走出了黄记布庄,张翔便沿着秦淮河往下游慢步行去。
一旁的钱子昂便问道:“驸马还想去哪里?”
张翔道:“时辰尚早,咱俩去随便逛逛,看看有哪些地方合适开办新作坊啊!”
钱子昂一边跟着他一边出声:“其实这些日子公主都让我们到处看也到处打听了,沿着秦淮河的基本没有这样的地方了,只有下游处,从秦淮河分流出城的老龙河有这样的地方,只是那边基本都已经早早被平州的一些大族和官家给买了下来。”
“去看看嘛!反正闲着也是没事。”张翔笑了笑。
然后两人一路沿着下游而校
起来,这还是张翔来到南楚平州之后,第一次领略这秦淮河畔的风光。
这十里秦淮河两岸,自古以来就繁茂盛景,是名门望族聚集之地,也是商贾和文人聚居之所。
张翔想起上一世自己所处的那个世界,大唐盛世看长安。
如今从这秦淮两岸的盛景,也可看出南楚的繁荣。
虽然他不知道京城汴京和何等景象,不过赵寒烟过,平州比起汴京,也相差无几。
此时已过酉时,两岸可见已燃起的灯火,青楼之中,也能听见传出的歌妓歌声了。
张翔站在河畔上,他想起了一首诗,不禁微微吟起:“烟笼寒水月笼纱,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站在他身后的大管家钱子昂敬佩的躬身道:“驸马大才,好一句,商女不知亡国恨。”
张翔笑笑,随意道:“这不是我写的。”
“请问是张明恒张公子吗?”
这时,突然一个厮模样的人走到了张翔面前躬身问道。
张翔点点头:“我是。”
“我家公子有请。”厮又拱手。
“你家公子?”张翔愣了一下。
然后厮用手指了一下不远处的河上。
张翔看过去,那河上有一艘画舫,画舫前端,一个人影正朝着他点头。
杨黎?
那画舫上站着的人正是名士杨黎杨仲康。
张翔也远远朝着杨黎回以一笑。
然后画舫朝着张翔驶来。
画舫上的杨黎依旧那般洒脱,对他拱手哈哈笑道:“张兄,真巧。”
“杨兄。”张翔也对他拱手。
“张兄好一句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在下在船中听见这么一首奇诗,以为是哪个才子,没想到是张兄,那就不奇怪了。”
杨黎笑着完,然后做一个邀请的手势:“张兄可否上船一叙。”
张翔走了上去,却是奇怪道:“隔着这么远,杨兄能听见?”
“杨某从也拜过江湖艺人,学过些武艺,懂得些真气运用,刚才在船中饮酒,喝得有些多了,想用真气逼出一些,却是没想听到了张兄的奇诗。”杨黎笑着解释。
张翔道:“杨兄倒是惬意,一个人坐着这么大一艘画舫饮酒。”
杨黎摇了摇手指,神秘道:“这画舫并非是杨某的,杨某也是受人所邀而来的,船中的姑娘才是画舫的主人。”
“哦?是谁?”张翔好奇问道。
杨黎道:“张兄进去看看便知。”
着,杨黎掀开了画舫帘子。
船中,装扮得挺精致,中央,一张桌子,桌上几盘菜,还有喝空的两个酒杯。
一个黑衣女子从席位上站起来,朝着张翔盈盈一礼:“奴家秦挽歌,见过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