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成帝在时,锦衣卫并不受重视,千户仅是副五品的官职。而平王即位后,千户已成了正四品。
前有刚提拔上来的温凌温千户侯,后有自己这个原本的千户跟着追杀废太子。不难猜出这位新帝王的心思,他要斩草除根,坐稳那把龙椅。
“那,大人,我们还要继续追?”
杨卫拉住缰绳,扭头回望城门口,“他们应是朝蜀州去了!蜀州地广人稀,离江州又近。别忘了,平王就是从封地江州一路北上,攻破汴京的。
人,我们继续追!今晚就在峦城歇下。至于汴京之地,容后再议。”
平王单是锦衣卫就派来两方人马,听闻温凌已死,那就只剩下他。回不回汴京,终究还是未知。
而后的三四日,风平浪静许多。一路赶去蜀西的三人,没再歇下。因着尉迟靖身上有伤,便一直是夏侯桀驾车。
沈娇的风寒好了许多,那两药包就一直搁在马车中。尉迟靖是个话多的人,一盏茶的功夫都停不下来。
两人时不时交谈几句,沈娇这才清楚尉迟靖的身份。
当朝的尉迟大将军尉迟破是尉迟靖的爹爹,他为尉迟府的四公子,年十六,在军营待了十年。
尉迟破是阿桀哥哥的武太傅,两人虽是相差四岁,但丝毫不影响两人交情。此次出逃,尉迟靖还是瞒着府上的。
“太子妃,你肯定不知道,我和太子第一次见面就打起来了!那时候太子还不满六岁,我十岁。
在校武场,我爹爹领来一面红齿白的贵气小人儿,我乍一看还以为是那家的小姑娘。
后来,我就被太子狠狠揍了一顿。找我爹爹诉苦,反倒让我成了陪练”
沈娇双手托住下颌在仔细听着,有关阿桀哥哥小时候的事,她已经不记得多少。能听到他的趣事,自是专注。
“尉迟靖你莫非是觉着你受伤了,孤就不能拿你怎么办?你怎的不说,那场打架,你还掉了一颗牙。
之后许久许久才长出来,这期间你说话都是不利索的。”
夏侯桀毫不留情的揭老底,他就知道尉迟靖的话多性子,若不是马车外风大易受寒,他定要不让沈娇娇马车里待着。
尉迟靖不说话了,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件让太子妃能听下去的小事,就这般被太子给打断了。
“那阿桀哥哥,你当时有没有受伤?尉迟将军有没有罚你们扎马步。我爹爹最喜欢的就是,拿扎马步来吓唬我。”
说起尉迟将军,她能记住的就是扎马步。因为爹爹说过,全汴京最爱罚人扎马步的就是他。
而且,爹爹还总喜欢喊尉迟将军为大黑马!
因为常在军营风吹日晒,尉迟家的人都普遍肤色偏黑。这事,她可不敢和尉迟靖说。
她爹爹?沈不言。
夏侯桀双手虚握拢缰绳,缓缓把马车在平坦草地上。推开车门,扫了眼半躺着的尉迟靖。
转而对坐得规矩的沈娇说道:“还有两日,我们就能赶到蜀西。箬姑和三七,都好好的。”
只能这般安慰沈哭包,从汴京到蜀州的一路,她都没提到她爹爹。他还以为她忘了,看来,沈哭包只是不愿提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