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驶着的马车内,沈娇抱着箬姑沉默了好一会。事已至此,只能是一路朝前看。
进柳国公府的话,应当是不太麻烦的,但阿桀哥哥和尉迟靖的下落......要如何寻得?
“娇娇,公子和......”
“他们,入军营了。还请箬姑放宽心,他们没事的。”
沈娇柔声安慰道,见箬姑脸色惨白着,应当是还没吃过东西。在马车内扫视了一圈,看到一个黑色包袱,应该是叶书舟让人备着的。
“箬姑,你先吃些东西,这有茶水。等你吃好些,我们再从长计议。”
待箬姑接过她手上的干粮,沈娇才稍稍把车帘掀开,车窗外是个阴云满布的天气,她也算不准时辰。
“箬姑,你可知晓现今是什么时候?我见外面天色有些暗。”
沈娇放下车帘,回想叶书舟所言,阿桀哥哥已经被衙门的人带走整整一天了,那......
柳国公府的人都没有听到风声吗?不应该啊,扬州境内都是被大长公主和柳国公府管着的。
衙门的兵役赋税,他们不可能说是半点不知道的。
“现在,恐怕是未时了!我被关在柴房时,听叶府的丫鬟和婆子说起,今日城内有大事发生,亦不知......”
咕咚一下,马车往左偏斜得厉害。沈娇连忙的拉住箬姑蹲坐在车内,“小姐,这有人挡道啊!”
挡道?进城路上可都是官道,谁人敢这般大胆,在官道上肆意拦截。
沈娇还没有站起来,马车外的马夫又说话了,语气十分着急。“小姐......他们把马车给围住了!我们......要怎么办啊?”
马车被围?沈娇心思一下就乱起来,难道是汴京来人?不应该啊!从芙蓉郡到现在,少说都有半月,汴京怎么还会有人来。
不等她多想,外面的人便自报家门了。
“沈家小姐,还请下车,我们是城中柳家人。”声音老道低沉,听起来是个中年男子。
“小姐......”箬姑低声喊了一声,沈娇只是轻轻的拍了拍箬姑肩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就从他们把马车围住的情形来看,应当是祸端要多些。
沈娇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目光如炬看了眼面前的灰衣男子。微微欠身行礼,“不知,柳家来人有何要指教的?”
她话音不咸不淡的,并未谄媚。若他们有诚意来请自己,就不会是用这般法子让她们马车停下来。
“说不上指教,这一路上沈小姐辛苦了。
但府上已经多年不管朝中纷争,大长公主和国公只想守着扬州一方安宁,不便多招惹祸端。”
那人连客套话都懒得说了,一张嘴就是开门见山的拒绝。
沈娇面色也冷下来,仔细打量此人上下,深灰衣裳是上好的苏锦料子,手腕处还有一串暗红色玛瑙珠子。
面容瞧着老些,但两鬓白发不多。
“您是柳府的管家,陈寿。不知你是听了谁的话而来?柳三公子,还是柳家二房老爷。”
得亏阿桀哥哥和她说过柳府的人,要不她现在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柳家大房也就是柳国公,柳晋阳。柳三公子,是柳国公的第三子。而二房便是柳晋阳的庶兄。
柳三和二房关系颇好,同样憎恨汴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