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民?沈娇慢慢把手上筷子放下,现今已是五月,从北方各州经过饥荒和瘟疫的百姓确实也都来到了扬州。
扬州是大长公主和柳国公的地方,算是眼下世道中最好安生活命的地方。大量外州百姓涌入的结果,就是扬州各地的人猛增。
原本的扬州就是要比其他州富庶些,但这也是有个限度的,如此多的百姓涌入。
扬州从上到下的官员自要好好清点一番,许安河大抵就是借着这个由头来的吧。
“许二叔,你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我和箬姑来到凤凰村都已经一个月,这难民什么的不是近日才涌入扬州境内的吗?”
真当自己什么不知道呢!还想用难民的由头来忽悠自个。
许安河害怕的无非是郡县要向村寨拨些银两下来,作为今年早春的补给,而这些银两又是按每家每户的人来算的。
许大爷家多了自己和箬姑,自当要多领一两贯铜钱。就因为这一两贯铜钱,许安河今日才会找上门来。
“这......这些话,小丫头是从那里听来的?咱们可不能随意听信谣言。”许安河声音突的大起来,估计就是被沈娇戳中了错处。
“许二叔,这可不是我的一面之词。前几日在顾大夫那,我听隔壁村长家媳妇说的!
她让顾大夫给她采些治腰痛的药,我刚好在,就聊了起来。
你要不信的话,待会我就可以和你去顾大夫那,问个究竟。”
老顾头给自己的药是没采齐,但她有了学医的心思。没事的时候就去老顾头院子里转转,还认得了好些药材。
“你......和老顾头还挺熟络啊!”许安河吞吐着把话说完,心里的火气已经蹭蹭往上冒。
招娣真没说错,这小丫头片子有点本事。模样生得好不说,耍嘴皮子的功夫也是厉害。
“安河啊,你看这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我这,还要上山头去看看我的苞谷嫩苗,待会日头毒了,我这身子骨也不好......”
许安海对自个弟弟已经是一忍再忍,要不是银花说起,他还不知老二家两口子昨日在村头把箬姑给埋汰了一顿。
“大哥,我这呢,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好话我已经说尽了,现在就来说说歹话,当当恶人的活。
箬姑她俩没户籍,我总得如实给乡老爷说道。我们凤凰村也不能养外人,就田地上,外人还得占了去。”
田地?沈娇拉住起身的箬姑,这许安河的心思还真多。她压根就没想到田地上去,扬州农户村寨就是自给自足。
每户有郡县官分好的田地,但你也可开荒,开荒田地的收成就是你自个的。
“所以呢,最多十日!她俩找不到证据,说明她们不是逃难来凤凰村的流民。
就得从凤凰村离开,去郡县老爷那表明,然后再由官老爷往上禀明。”
许安河拐弯抹角的说这么多,就是想要把她俩赶走!还美名其曰,最多十日。
要不是面子上挂不住,他现在就想把自己和箬姑赶走吧。
木门被他使劲关了回来,咣当一声可把许大爷大娘吓了一跳。
沈娇安抚两人说道:“大爷大娘,你们不必太忧心。只要我不想走,就没人能赶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