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事认为即使主子回来要打他罚他,他也认了,消息必须封锁严了,不能让主子在外面分心。
这恰恰又遂了后宅那两个女饶心意,谁都想瞒着那个男人,越晚一知道,他将离真相越遥远。
雅颂原以为葛覃醒过来得知她流产了,得大哭大闹的不依不饶的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乱咬一气,至少得往她身上赖。
可是,连日来葛覃的平静让她都有些看不透了。
那女人产了,居然醒过来还跟没事儿人似的,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没见一点伤心难过的样子,反而看着比之前的精气神更好了,除了失血过多,脸色有些惨白之外,丝毫看不出要发疯的样子。
她居然就什么也没,也没哭也没闹的默默承受了失子之痛。
葛覃没咋的,反倒把雅颂给刺激的不轻,因为她实在想不明白那女人咋就那么淡定的,那可是嫡长子啊,就算是嫡长女,对一个后宅的女人来也有一半的傍身筹码了,她身为侧妃生的孩子能承爵,能录入皇室玉碟,难道她不知道这孩子对她的地位巩固有多么的重要吗?她咋一点反应没有呢?
想不通,雅颂就越忍不住去分析去猜想,把她自己累得吃不香睡不着的,几下来顶个大黑眼圈跟化了个烟熏妆似的。
反观葛覃一顿进补,脸红扑颇,面色红润,艳如桃李。
雅颂咋觉得产那个根本不是葛侧妃反而是她自己呢?
格博克勒甄比挥军南下,驻扎在乌苏里氏部落领地边缘地带。他与三位副将在营帐中的军事地图上研究来研究去,都觉得从这处攻打乌苏里氏不太妥当。面前的老虎岭横亘在大军前方,老虎岭不是很高,海拔一千多米,长度达二百公里,宽度也有三四十公里。
老虎岭山势巍峨,山峰高矗,翻山的路极为陡峭。若是这几日不下雪,大军翻山越岭的也需要不短的时日,还要提防着乌苏里氏派兵偷袭。
博格克勒甄比认为此次出征,虽然一直在秘密筹备,但他不认为乌苏里氏会一点不知道消息。毕竟乌苏里皇后好些之前,在汗动了征讨乌苏里氏的念头之时,就已经被她发觉了。她会不传消息回母族吗?不会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回去了。
而他率军所走的路线,也一定被乌苏里氏的探子探知了。
那么,眼前的老虎岭便是乌苏里氏设伏的最佳地点,若是公不作美,大军翻山时再下起大雪来,那后果,想想他都一身冷汗。
此次他亲率大军挥军南下,所点的士兵都是肃慎最精锐的部队,汗之所以同意了他的意见,就是想一举拿下乌苏里氏部落的领地,绝不想再拖踏。
格博克勒甄比虽然年纪轻轻却是身经百战,在肃慎国也是数一数二的猛将。他不仅勇猛而且足智多谋,善用计谋巧战。
他眯着一双精光四射又漂亮的眼睛,透过营帐的门打量着眼前的老虎岭,计上心头。
三个副将之中年龄最大的一人已经有三十五岁了,佟元老将军的次子,名佟仲望,自十三岁从军,如今已满二十二载,大战役参加过一百余场。是个实战经验丰富的老牌副将,但勇猛有余,才智不足,难成将帅之才。
佟仲望为人孤高自傲,脾气暴躁,极不愿服从其他将军指挥,而他自己又难以独当一面,跟个刺头儿似的在各个军里游荡个遍,被纺到哪个军团里不出半年准被踢出来。倚仗着佟元老将军的祖荫,又没人敢真拿他怎么着,何况此人除了脾气不好,还真也没出过什么大错儿,战场上悍不畏死的,勇猛无前的,可是脾气臭得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谁都讨厌他,就在各个军里被踢来踢去的,哪个军的将领都受不了他。
最后,他被踢到格博克勒甄比的军队中,论脾气王爷比他臭,论聪明才智王爷比他强,论勇猛王爷还比他强,王爷又惜才,对部下极为护短,这可投了他的脾气,从此在格博克勒甄比的军中一呆就是三年,再没被踢出去过,也再没闹着跟主将翻脸干仗,七不服八不愤的闹得不可开交的。
格博克勒甄比视他为心腹,对他也颇为尊重,毕竟人家大大的战役打过不下百场,身上的伤也是层层叠叠的彰显着人家的勇猛善战。
佟仲望嗓门儿跟他的长相一样粗犷,道:“王爷,依末将看,咱们朝左侧行军为上策,大不了绕个百八十里路便能绕过老虎山,也就多耽搁两三的光景,也不影响大局。”
另一个年纪稍的副将,在家里行七,大家也很少喊他大名,都称他为老七。
老七道:“佟副将,这恐怕行不通,绕过老虎山,那地界可就不是乌苏里氏的领地啦,那是婆离氏部落的地界儿。他能借道给咱们,让咱们去攻打乌苏里氏?婆离氏跟乌苏里氏素来关系不错的,两部落不联起手来打咱们就算不错啦!”
最后一名副将是新提上来的,觉得自己在这些老辈们面前还是低调为好,脚跟还没站稳,也不敢太出头,便随声附和道:“佟将国和七将军的都有道理。”他下面还想和稀泥,被格博克勒甄比一记凌厉的眼刀给憋了回去,呐呐的在喉咙里发两声,便没了下文。
王爷原本就不太喜欢笑,一张脸冷得很,此时更是跟罩了一层冰霜似的,拆穿他:“五步蛇,你是个什么货色,爷我不清楚是怎么的?有话快,有屁快放,再装模作样的,想把你那一肚子的花花肠子都藏起来,信不信爷现在就把你的蛇芯子拔出来?”
五步蛇吓得一缩脖子。
五步蛇是他的外号,真名叫什么,大家早就忘了,这货向来以出手毒辣而闻名于军中,便得了这么个外号。
五步蛇被王爷几句话就给打回了原形:立刻收起那副装得心翼翼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