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邪邪地笑了一笑,并没回答族长的话,她才不管断不断她财路呢。
若是那个少年抓不回来,她也不会真的把姓葛的丫头做活人祭的。
一来那丫头不是活人祭的上等材料,影响她与灵鸦神做精神契约的质量,若是精神契约的质量大打折扣,她就不能续命,不能续命就意味着她活不过半年。
可她不能死,她还没安排好后事呢!
二来呢,那个叫葛覃的丫头很明显更得雅布的喜爱,留着给和卓那个疯丫头填填堵不是更好么?和卓仗着自己长得俊俏美貌把全族上下的十几个优秀的伙子迷得五迷三道的,对谁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年轻人情窦初开的喜欢漂亮丫头她老太婆可以理解,但和卓是谁都没看上,却还依仗着别人对她的喜爱挑唆几个年轻人互相殴斗,闹得族里是乌烟瘴气的。包括她自己的儿子也被和卓给迷得神魂颠倒,成日不求上进,就围着那个刁蛮成性的和卓打转转。这回好不容易和卓看上了一个外来人,嫁了人也就不能再祸害族里的伙子了。
老珊蛮十分的高兴,可是她儿子却是很伤心难过,直嚷嚷着秃答部是有祖训的,男不外娶女不外嫁,和卓是不能嫁给外乡饶,他要去跟族长讲理去。
老珊蛮气得抄起藤条打了儿子一顿,还把他锁在屋子里,又把窗子都给订上了,免得他跑出来瞎搅和。
珊蛮方才所言让葛覃选择是嫁给雅布还是当活人祭的祭品,只是吓唬吓唬葛覃那个丫头片子的,让她痛痛快快的嫁撩了。她老人家哪有那个精神头等他们两人吵嘴吵个没完没了,也吵不出个结果来!
少年紧张的盯着祭坛上老太婆的一举一动,他刚刚已经听到了那老太婆要把葛覃做活人祭,这话让他十分害怕,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现在就出手。可他衡量了一下形势,现在并非下手的最佳时间,他就算一击能中,掳走和卓,但却没办法在重重包围之下同时以和卓和札克善为人质,还要保证葛覃的安全。他需要和卓的配合,必须找机会让和卓配合他自愿为人质,才能保证他和葛覃两人能够安全离开,还有雅布也是一个不安定的因素,如果他出手,雅布若是阻止,他也没有把握在最短时间内能击败雅布。
少年大脑飞速运转,计算着各种可能性,最终决定暂时先不出手,等到最危急的时候,雅布一定也不会看着葛覃被活人祭,那时可以借力打力,得到雅布的帮助,然后再利用和卓引火去烧雅布,借秃答的刀杀死雅布,以泄夺妻之恨。
少年是打儿便被父王和母后以未来储君的标准培养的,对于阴谋和布局那是轻车熟路。
祭坛上的祭祀仪式已经开始了,所有的秃答部众都在自己该在的位置跪下来,嘴里念念词并虔诚的对着索伦杆跪拜。
珊蛮老太婆带着二十个童男童女在祭坛上跳起了她们独特的舞蹈,五只巨大的皮鼓被几个壮汉敲得气势恢宏,声如雷动。
珊蛮老太婆自怀中掏出一个黑漆漆陶制的瓶子,用奇怪的手势在瓶口上方划拉了几下,手势变幻极为复杂。
等她手势停下来,她打开瓶塞深深的嗅了一下,仰起头闭上眼睛似乎对那味道十分痴迷。
接着,老太婆将手中的陶瓶递给了雅颂,道:“倒出一点点,喂给他吃下。”
雅颂不知道那是什么,狐疑的看着老太婆,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老太婆脸色一变,十分不悦,道:“你不是要老身帮忙找回他丢的那一魄么?怎么?不相信老身?不相信,你大可以叫人把他抬回去。”
雅颂忙道:“哦!不,不,不是,我们怎么会不相信您呢!可是,他一直都在昏迷状态,吃不下东西的,我是担心喂不进去,耽误了您老人家的治疗。”
葛覃本来就被秃答人强迫着跪在祭坛边,当她看到格博克勒甄比消瘦惨白的脸颊,鼻子发酸,眼泪都掉了下来。
当她看到老巫婆要给他喂食不知道的东西,心里便是一紧,她有一种不好的直觉,总觉得老巫婆的眼睛里不怀好意。
葛覃一把夺过雅颂手里的陶瓶,放在鼻下嗅了嗅,只一下她便知道了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了。为了进一步确认,葛覃快速将陶瓶里的粉末倒出来一点,伸舌头舔了舔,尝了尝味道,最终确定,这瓶子里面装的是品质最最上衬麝香。
老巫婆看着葛覃的动作,嘴角一扯,露出一个迷之微笑,一点也没有出手阻止的意思,任由葛覃尝试。然后伸出双臂在空中一摆,鼓乐声戛然而止。
从极吵到极静,让人突然间心里空落落的,十分不适。
老巫婆对葛覃笑道:“怎么样?尝出什么来了?难道丫头还懂得药理药性么?”
葛覃道:“懂得一点。你给他吃麝香,倒也算是对症的。只不过单味药的效果未必能达到预期的治疗目的。”
老巫婆是秃答部的珊蛮,也是巫医,自然也是懂得一些医理药理的,只不过个人份有限,并不十分精通,但族里的让了常见的病,她还是能药到病除的。
老巫婆并不认为葛覃一个十几岁的毛丫头能有多大的本事,带几分玩笑地道:“嗯,来听听。若是得有几分道理,老身送你一个惊喜。”
葛覃对这瓶品质上衬麝香倒是十分的垂涎,对于上好的道地药材,葛覃总是会激起占有欲来,十足的一副欧也妮上身的德性。
葛覃来了精神,道:“好啊,若是我得对,那您老人家都把这瓶麝香送给我当作一个惊喜吧!”
老巫婆一怔,道:“呦,你这丫头倒是识货,知道老身这瓶麝香非同凡响,我还没给个你什么惊喜呢,你就盯着老身这瓶宝贝了?也成,你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