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副将被士兵救醒,他不得不下定决心再次毒杀吉兰泰将军,到时将军死了,他就是这军中的老大,没有人能挟制他,到时候再派出人手,杀了她便一了百了了。
副将心里七上八上的,一会儿担心事情败露被士兵们抓起来,一会儿又觉得这是上给他的一个上好的机会,能够取吉兰泰将军而代之,自己即将成为手握兵权威震四方的大将军,又自兴奋不已。
副将患得患失的一直在吉兰泰将军的营帐附近徘徊着,他其实完全可以直接进帐子去探望将军的,可因为他心里有鬼,心下发虚不敢贸然进去,总觉得别人投过来的眼光对他充满怀疑。他觉得再不能解决掉将军,他自己就扛不住要发疯了。
正在咬牙切齿的决定冒险进帐去一探究竟的当口,帐子里传来了一声尖叫,这让副将激动不已,悬着的那颗心似乎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他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直到吉兰泰将军的亲卫兵出来后他才凑过去打听情况。结果就出现前边的一幕,亲卫兵拦住他不让进,那位葛姑娘吩付的,将军二次中了毒。
副将急于亲眼看到吉兰泰将军是死是活,便挑了帐帘子进来,他没多想,更没有心思理会两个倒在地上的姑娘。便径直向行军床榻走去,他心翼翼地叫了两声:“将军?将军!”见床上那人依旧不动,他把双手紧握成拳,又松开,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一把掀起军被,袖口藏着的毒弩准备向吉兰泰将军的咽喉发射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异变突起,床上的吉兰泰将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非但力道大得惊人,手指招式更是奇特,居然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死死扣住了他的大陵关穴、神门穴,少府穴。
副将也是习武之人,自然而然的体内生出一股反弹之力去冲击被他掐住的四个穴位。可是不反抗还好,一反抗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反而与对方的力量合二为之全部击中他,瞬间他整只胳膊连着半个肩膀都酸麻不止。
他忍不住哎呀一声闷哼出来。还没待他再有所动作,床上那人另一只手向上一探便点中了副将的膻中大穴。副将身子萎顿下去,软倒在地,又眼喷火死死盯着床上那个人。
只见那人似乎十分嫌弃身上的被子,翘着两根手指拈花似的拈起被子往外一甩,又伸手把散乱的头发扎好了,露出一张非常俊俏又冷酷的脸孔。这哪里是吉兰泰将军,这分明是那个死神一般的格博克勒甄比王爷!
副将心里发慌,事已至此,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结果,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啊。
格博克勒甄比对着帐外懒洋洋地叫道:“进来两个人,你们乌苏里氏的内鬼抓到了!还有,你们再不快点进来把你们吉兰泰大将军从床底下拖出来灌解毒汤药,他可坚持不了多大一会儿了哈!”
两名亲卫兵大声回应着:“是,是!”待进入帐子里不禁惊呆了。
他们俩个刚刚好看到吉兰泰将军从床底下缓慢的爬了出来,虽然十分的吃力,但是人是清醒着的。
两个人喜极怔愣着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自己的将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道:“你们两个王八赎子,傻了吧唧的杵在那儿干啥呢?看热闹呢?还不快点把老子扶起来?奶奶的!”
两个亲卫兵连忙过去从床底下把他们英勇无敌的大将军给拖了出来。
葛覃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实在是太脏了,真是的,让她躺在这么脏的地上装死,这戏真不是好演的,她一边叨咕着,一边凑过去给吉兰泰把了脉,道:“哦!原来你早就醒啦?你可真能装!我怎么把你脉也没啥大事呀,怎么就昏迷不醒没个完呢?真没看出来,你这么大个头儿,看着跟个大老粗似的,心眼儿还真不少啊!”
吉兰泰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道:“嘿,嘿!我只是想装死把内鬼给引出来,没想到你们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配合还挺默契的,你们中原人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心有灵犀!”
葛覃呸了一口,道:“别装文化人了,还心有灵犀,谁跟你心有灵犀?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遇到你们这些看着老实八交,实则内心奸诈狡滑的家伙!”
出难怪葛覃发炎,她作为医生,患者不配合他治疗反而装死干扰她的专业判断,实在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格博克勒甄比淡淡地道:“行啦,覃儿,你去看看雅颂怎么回事,她这戏演得有点过了吧?”
葛覃没好气地道:“放心吧,你的正妃娘娘死不了。你要是不放心,你自己去掐下她人中穴,她就醒了。”
格博克勒甄比却没生气,嘴角弯弯,笑了笑,他就喜欢看覃儿吃飞醋的模样。
葛覃白了他一眼,嘴里不管雅颂,但她养成了职业习惯,没有拒绝病患的道理。葛覃走到雅颂身边,翻了翻她的眼睑,看了下她面色,又把了脉,道:“没事儿。一会儿自己就醒了。”
葛覃还是非常讨厌雅颂的,虽然她并不知道之前雅颂使手段害她诬陷她的细节和全过程,但她直觉自己所遭遇的一切跟这个叫雅颂的女人脱不开关系。
她又不是圣母玛利亚,才不会以德报怨呢。虽然她尊重任何饶生命,一直秉承着医者仁心的根本,可并不代表她可以跟个圣人似的完全不计较别人对她的伤害。
葛覃道:“大将军,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人?”
吉兰泰沉吟片刻,道:“此人虽然有害我之心但我也不能就这么将他杀了,他毕竟跟随我多年,大大的战功也立了不计其数,我,我,唉!”
格博克勒甄比轻蔑地一笑,道:“吉兰泰大将军的顾虑怕不止这些吧?”
吉兰泰仿佛被人戳穿了心事,老脸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