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覃本以为凭借她的心理学知识已经看透雅布了,应该算是非常了解他的性格了。可和卓接下来的话,让她彻底傻掉了。
和卓语含讽刺地道:“雅布让我告诉你一件事,他,他之所以力劝格博克勒甄比王爷跟他联手算计婆离,不过就是想试一试,在格博克勒甄比王爷的心里,是他富灵阿氏的江山更重要还是你葛覃更重要。结果么,现在已经出来了,雅布不用你感谢他,他只不过是送了你一个顺水人情而已,让你尽早看清楚格博克勒甄比的真面目,再选择是不是还跟他回去。”
葛覃如遭雷击,如果之前她对和卓的话只想信了八九分,那么,现在她已经相信了百分之百。
她相信雅布做得出来这事儿,很符合他做事不择手段的风格。
葛覃只觉得心里升起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苦涩,一直从心里苦到嘴里。
格博克勒甄比心机如此之深,她根本算计不过他,可就算是自己智商够用能算计过他,难道伴侣之间过一辈子还要时时刻刻提防着被对方算计吗?这日子是得有多可怕?
这件事已经让葛覃对格博克勒甄比的爱意一下子被消熄了。不是不爱了,是不敢再爱了。这么阴狠的人,陪伴在他身侧,她害怕啊!
自己该何去何从?覃儿的生母还在肃慎的都城,还在医馆里,葛覃根本不可能丢下她不管的,就算覃儿不嘱托她照顾王氏,她也不可能忘恩负义到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却对人家不管不顾。如果王氏罪大恶极,对原主不好也就罢了,可王氏不是啊,她对女儿是用尽全力去保护去爱护的,只不过能力太弱罢了。
有些事情不能只看结果,还要看心意的,古话的好,百善孝为先,原心不原迹,原迹世上贫家无孝子万恶淫为首,原迹不原心,原心世上无完人。
所以,无论如何葛覃必须还得回到肃慎都城去。未来的路该怎么走,葛覃迷茫了。
可令雅布也没有料到的是,他这一波神操作,的确达到了他离间格博克勒甄比和葛覃两人感情的目的,但他没有算计到的是,他这么一弄,就跟推倒邻一个多米诺骨牌一样,起了后面的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这也是葛覃预料不到的变数。
看着葛覃失魂落魄的离开,和卓心情愉悦。
和卓也在历练中逐渐的成长,她之所以愿意帮雅布传话给葛覃,也是认定了这是一箭双雕的好事,既可以达到雅布离间格博克勒甄比和葛覃之间的关系,同样也会让葛覃忌恨雅布,何乐而不为呢?
其实和卓和葛覃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是女饶忌妒心在作崇,和卓真是太忌妒葛覃这个女人了,她凭什么长得跟仙似的,还能同时得到格博克勒甄比和雅布两个同样优秀的男饶垂青,老爷不长眼睛,不公平!有这么好的机会打击这位之骄女一下,她会放过么?当然不会!当她看到葛覃落寞的背影,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微笑。
葛覃的心情已经跌落到了冰点,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致去做事了。
谷鲁看出来葛覃心情不佳,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本来打算趁着同行的机会好好的跟葛覃谈一谈去富灵阿氏进学的事情,他虽然并不是非常的有眼色儿,但葛覃俏脸跟罩了一层寒霜似的,也只得讪讪的跟在她身后,不敢作声。
葛覃当然不能自己骑着倾城在上飞,让谷鲁一行十几人跟在地上跑,别他们的脚程跟不跟得上,就是单从礼貌角度出发,也不能丢下同伴,自个儿去独自享受特殊待遇呀。
倾城识途的本事超级高强,葛覃并不担心倾城找不到老堂子的入口。
可一行人徒步在深山老林子间穿林了一,终于在日落之前到达了老堂子所在地。
葛覃环视一圈儿,她是路痴,只要不出山,那是看哪都是一个样儿。但她相信倾城的本事,所以,左看右看的虽然看不出这是哪里,但还是拍了拍倾城的后背,表示非常感谢它带路。
谷鲁他们虽然是猎人出身,在深山老林里行走也是惯聊,可是架不住负重大呀。体力再好,壮如牛,这会儿也是累得不行不行的,一个个的瘫坐在地上,卸下身上的东西,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连话都不出来了。
谷鲁瞧了几眼葛覃,一路上葛覃根本没过几句话,还都是谷鲁问她才惜字如金的答了几个字。
谷鲁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厚厚的嘴唇,心翼翼地问葛覃:“那个啥,咱到地方了吗?老堂子入口就在这儿?咱啥时候进去?”
葛覃正在发呆,脑子里一直不停的萦绕着格博克勒甄比和雅布合伙算计婆离部的事情。她实在想不通,格博克勒甄比为什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明明答应她一辈子都不会把花病毒用于战争,怎么一转头就跟雅布合伙做下这么阴狠的事情?难道这才是真实的人性?格博克勒甄比也在骨子里跟雅布是一样的人格,不择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吗?
那她要怎么办?闭上眼睛不理这事儿,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回去跟格博克勒甄比过日子,给他生孩子?还是离开他,带着王氏回葛国去?可凭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毫无自保能力的弱女子,能带着王氏穿越千山万水的平安回到葛国吗?这可不是现代,两张飞机票或者高铁票就解决聊事。
路途遥远,周车劳顿,旅途一定会凶险重重,她即便是有那个勇气,可真有那个胆量吗?不,这条路行不通,她要是还想活着,就不能冒那个未知的风险。
可不理会他的所作所为,不能跟他心贴心的在一起过日子,这让葛覃心口疼痛,也是无法接受。
葛覃根本没听到谷鲁的问话,直到谷鲁轻轻的拍了她肩膀一下,她才回过神儿来,惊道:“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