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净清雅的小阁,四廊围着镂空的落地纱窗,乍看分明是赏景休憩的好去处,小阁内更是传出檀香袅袅,沁人心脾,叫人再想不到,此处居然是五谷轮回之所。
阿原生生被扯了进去,慕北湮方放开她,伸手去解自己裤带。
阿原暗暗吸了口气,掉头要往外逃时,慕北湮却似背后长了眼睛,手指往后一勾,巧巧地勾住她后侧腰带,闲闲道:“原……捕快,你好容易找到地儿,还不赶紧解决?”
阿原听得那边已有水声不急不缓响起,顿时周身血液都往头部涌去,边往外挣着边道:“呃……不用了……刚找不到路,惊得一身汗,如今已经不那么急了……”
慕北湮笑道:“不那么急也要解决一下才好。不然待会儿急了,只怕又要找不着地儿解决了!”
他的手上颇有力道,阿原一时竟挣不开,只将他挣得身体晃动,便有水渍歪到旁边地上。
阿原窘得无以复加,将他奋力一甩,终于脱开身来,匆忙道:“真不用……我……方才内急得厉害,已在角落里方便过了……冒犯!冒犯!”
她匆忙逃了出去,深深呼吸数下,阵阵檀香味再扑入鼻中,便觉芬郁得有些过了,远不如左言希院前的满树梨花清新怡人。
于是她更如被人打了一拳般晕头转向。
左言希居然不是小贺王爷,慕北湮才是小贺王爷……
和她颠凤倒鸾不知多少回的小贺王爷……
这笑话闹得大了!
她在他跟前扮男人,还说什么如厕,简直就是送上门来让他验明正身。
她的脑门上简直贴着个大大的“蠢”字,整条汴水都冲不掉了……
这贺王府别院不能待了,这县衙不能待了,这沁河县也不能待了……
她双颊烧得滚烫,飞快转过念头时,里面已传来舀水洗手的声音,然后便见慕北湮拿手巾擦着手,匆匆走了出来。待瞧见阿原尚未逃开,他抿紧的唇才扬起,依然是懒洋洋的猫儿般的笑容。
他拢了拢衣衫,笑得狡黠,“既然你也知自己冒犯了,赶紧说下方才你在哪里方便,我还来得及遣人去收拾。”
阿原一万个不情愿跟他讨论方便的问题,见他居然还在纠缠,便道:“就在方才那蔷薇花篱下,哪里还看得出?若这府里有人长着狗鼻子,大约还闻得出。”
慕北湮便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狗鼻子?”
阿原再不想搭理他,垂着眼帘向他告退:“方才我已想起来时的路程,不敢再劳烦世子大人相领。典史大人还在那边候着,在下这便过去侍奉!”
她也不待慕北湮答话,逃一般飞快奔往左言希所住院落。
慕北湮没有追。
他负手看着她的背影,低低笑叹:“清离,这就是你所说的……诀别过去?真当我是死人呢!”
不过,这样的原清离,为何看起来比从前更真实些?
往日的原清离,高贵婉媚,永远追逐着男子,也被男子所追逐。她的眸子幽深如潭,明润如玉,顾盼之际,百媚丛生,足令天下男子魂不守舍。可和她再怎样亲近,甚至亲热,对她的认知似乎也只能停留在最初的印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