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二十三、 惊变御道街(1 / 1)铖道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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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道街上变故突起,胡同口的那座茶肆前,一个坐在门前喝茶的男子突然腾空而起,人在半空中从背后抽出一把长剑,寒光一闪,人和剑如大鸟一般向刚刚经过门前的四个人扑去。

一个刚走近胡同口的少女恰好看到,忍不住大惊失色的尖叫起来。

这一声惊动了前面几人,最边的一个玄衣汉子身形一动就欲回首相望,还未转完身子就见一个人影从空中疾落而下,一点青芒直指他们中间的白衫人后背。

“衙内小心!”

玄衣汉子脸色大变,大喝一声后来不及转身,匆忙中侧身一脚向空中那人踹去,呼,这一脚竟然发出了破空之声。

空中那人眼见长剑就要刺中目标,听到劲风不敢大意,在空中一缩身子,瞬间成了一团堪堪避过,腿风扫过,他的身形已经被带偏,长剑顿时失了准头,刺中了白衫人的肩头。

从持剑男子跃起,少女惊叫,到玄衣出脚,白衣中剑,兔起鹘落只是一瞬间。

男子拔出长剑时,白衫衙内才惨叫出声,玄衣汉子一把将他推到一旁跌坐在地,揉身向前一拳击出,直奔持剑男子面部,拳风居然不比刚才那一脚弱到哪里。

持剑男子匆忙之中已经来不及变式,只好一脚飞出,拳脚碰在一起,砰然巨响,持剑男子倒飞了出去,直向御道河中落去,眼见就要入水,旁边反应过来的几个路人才惊讶出声。

快要接触水面时男子在空中一个跟头,长剑拍击在水面上,御道河本就不宽,他借着那一点的冲击力,人已堪堪够到岸边,剑尖顺势抵在护堤石上,身形一弹落在河中的御道上,再跑几步纵身一跃从另一侧的御道河上空飞过,几个起落,人已经消失在茫茫人群之中。

虽是匆忙一瞥,玄衣汉子已经认出持剑男子,大喝道:“兀那反贼休走,拿下他!”便欲从前面横桥过去包抄。

宋江和燕青从李师师那里刚出胡同口,猛然听到有人大喝拿反贼,宋江心头发凉,燕青手一振从袖中抖出短刃,对宋江急道:“哥哥快往前走,我来阻挡片刻。”

宋江知道自己不以武力见长,道声小乙不可恋战,拔腿向南跑去,燕青脚步一晃,人如鬼魅般的出现在玄衣汉子面前,手腕一翻,短刃刺向对方。

玄衣汉子没想到还没来及追出两步,旁边又出现一个“同伙”,慌忙化拳为掌切燕青手腕。

手还未及抬起,短刃已到,他的武功师出名门,也算是武功高强,没想到对方更快,惊得亡魂俱散,拼命往后一跃才勉强躲过短刃。

人还没有落地,那个“同伙”已经追上,一只大脚迎面而来,却是再也躲不过了,砰的一声,他胸口仿若锤击,连连后退七步方才止住。

白衫衙内旁的另外两人这才看清燕青,见他只是随手之间便把玄衣汉子打败,武功之高匪夷所思,几人不由得止住脚步。

“老陆,你怎么样?”二人之中满脸胡须的那人叫道,说着扑向燕青。

老陆揉了一下胸口,还好没有伤及内腑,咬咬牙道:“还行,点子扎手,你攻他左首。”

这时候巡街的军士已经发现这边的变故,一支十几人的小队开始向这边奔来。

燕青见状便想速战速决,不等胡须男近前,人已凌空飞起一脚踢向他,胡须男嗨的一声双臂交叉挡住了燕青的一脚,砰的一声过后,他连退了三四步,燕青也退了两步。

胡须男看来比老陆技高一筹。

燕青喝了一声好,旋身又进道:“再吃俺一脚试试!”又是一脚飞出,那胡须男虽然知道硬接吃力,却不至于伤及性命,心中大定,心道等这一下硬抗过去,老陆正好可以攻击他的后背,前后夹击多半能将他拿下。

机会不容错过,于是再次开声吐气,双臂运力去接那一脚。

谁知胡须男双臂刚举,眼前一花失去了脚的踪影,心中刚一恍惚,燕青人已在在空中,腿如木桩一样砸在他的肩头,胡须男再也稳不住身形被砸趴在地。

燕青借这一脚之势人向空中窜起,老陆这一拳顿时击空。

老陆暗叫不好,刚想后退,不料一道刀光已经挟风而至,正是燕青在空中一个后翻的随手一刀,老陆身体拼命后仰,以臂护面,肩头和手臂同时剧痛,大叫一声便仰面倒在地上。

这一招是燕青的看家功夫,燕子抄水!

等燕青落地时,人已在白衣衙内身旁,手腕一翻扣住他的喉结,在场几人全都目瞪口呆。

那队巡街军士终于赶到,领头的队正一看燕青手里抓住的那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双手一拦身后的士兵,大喝道:“且慢,莫要伤了高衙内!”

他已经认出了燕青手中之人正是太尉高俅的三子高尧辅。

十几个士兵立刻围城一圈,将燕青和高衙内团团围住。

汴京人热闹,打斗刚起时人们还四处乱躲,现在看官兵围住了反贼,卦之心顿起,四下里聚集过来,立刻围个水泄不通。

老陆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燕青陌生,又惧他武功高强,如果强行救人,高衙内肯定不保,便高声喝问:“好汉何人,为什么拿我家衙内?”

燕青冷笑道:“你都认出俺是反贼了,还做什么态?想诓我放了你这什么鸟衙内吗?”

“你跟刚才那河间府反贼孟虎一伙的?”老陆吃了一惊,什么时候那家伙手下有了武艺如此高强之辈?

燕青眉毛一挑,似乎觉得情景有些不对,难道刚才还有一个反贼?如此说来刚才他们喊抓反贼并不是指他和宋江,这蛋扯的……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略一犹豫,冷笑道:“什么孟虎孟猫的,爷爷乃是梁山好汉,识相的让开道路,否则我立刻宰了这个狗屁衙内。”

四周轰然一阵惊讶,居然是梁山贼寇?树的影子人的名,梁山好汉杀官劫旅,未免有些良莠不齐的手下也干些伤天害理之事,汴京太平日久,百姓早就没了血性,竟然吓得四下逃散。

老陆几人和众官兵也呼啦一下退开一步,燕青也没想到自己随口报了一下梁山旗号竟然有清场的效果……

如此下去不好收场,他擅长的是轻功,围观越多他越容易逃脱,眼见再待下去就只剩官兵了,大家不用投鼠忌器,再想脱身恐怕要颇费周折了。

抬眼看向远处,宋江已不见了人影,想必跟史进他们已经汇合,于是大喝一声:“还你家衙内,不玩了!”手臂一运力抓起高衙内往众人扔去,身子一纵向御道河边飞去,竟然跟先前持剑男子一个路数。

高衙内在空中吓得哇哇乱叫,三人赶紧接住,哪里还能顾上燕青。

燕青一脚踏在一个外围的士兵脑袋上,借力冲出包围,只要落到御道河的栏杆上,剩下几丈宽的河根本无需再借力就能过去,燕青调皮劲忽起,忍不住回头吹了个胡哨,喊了一声:“爷爷走了,再不追就迟了!”

若是奕子枫在场肯定会叹气,后世有句俗话,做人莫装逼,装逼挨雷劈!

话音未落,一股凌厉之极的劲风破空而至,强烈的危险感让燕青身上的寒毛炸开,未及回头,手中短刃已经用尽力气迎了上去。

当的一声,燕青觉得手臂一麻,短刃拿捏不住被磕飞出去,接着汹涌澎湃的力道呼荡而至,人顿时被震回包围圈内。

御道河旁,一个头戴范阳帽的少年郎正缓缓收回手中的铁枪,眯着一只眼睛冷冷的看着燕青,左手里还拎着一串药包。

一枪惊艳!

在场官兵立刻一围而上,刀枪混杂,再加上胡须男几人不时的偷袭,燕青已经渐感吃力。

河边少年渊渟岳立,燕青几次欲冲出包围圈都被那少年郎随手逼回,逼退之后便作壁上观,并不参战。

燕青不由暗暗叫苦,仅凭那少年一人自己就远远不是对手,何况周围还有众多官兵。

没想到汴京城的闹市中也藏龙卧虎,看样子今天要栽在此处,心中焦虑起来,手脚越发施展不开,仓促中已经挨了一拳两脚,眼看就要露出败迹。

长街上忽然一阵骚动,接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南往北传来,有人大叫小乙兄弟,哥哥来也!

众人惊叫之中纷纷躲避,一男一女三匹马已如洪水般直撞过来,来人正是史进和一丈青。

人群逃散,鞋帽满地,长街上瞬间就被清场,一众官兵也纷纷向两侧避开,场上只剩带着伤的老陆和胡须汉子与燕青战在一起。

铁枪少年面色一凝,手中药包放在地上,把团衫一提塞进腰间,随手又把范阳帽推到脑后,一人一枪当街伫立。

转眼间史进二人奔到眼前,少年也不说话,大枪一挥,枪如长棍扫抡起一片风声,直奔史进。

史进听那风声不敢怠慢,挥起手中重背朴刀砍去,当的一声大响,铁枪朴刀相撞碰出一溜火花。

史进一声闷哼,借着马力的冲了过去,人差点被扫下马,半条手臂已经麻了,低头一看,虎口已经泛出血迹,心中惊骇少年是谁,好大的力气!

燕青看见二人精神大振,一拳逼退胡须汉子,接着一道青索如蛇般的甩过来,一丈青娇喝:“抓着!”

他不敢恋战,伸手抓住青索刚想借力,就听一丈青娇喝:“上来!”

一股大力涌来,燕青竟然身不由己飞了起来,力道指处,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那匹空马背上。

燕青心里顿时翻江倒海,一丈青自从淮南西路加入他们队伍以来,一直少言寡语,只随大家跟官兵混战过几次,没人注意她武功如何,如今一出手,燕青方知她是个高手。

史进被少年一拦,马势已缓,这条长街是南北走向,再往北去便是皇宫,那里大内高手云集,再往前走凶多吉少。

出城必须回头走南熏门,但那少年实在是个劲敌,往前奔跑几步,一丈青便勒住缰绳调转马头,燕青史进见状,也只好跟着勒马回头。

街上只剩那少年和一众官兵,高衙内已经被老陆和另一人护到暗处,胡须汉子便站在少年身边。

燕青和史进头皮发麻,两人跟他对手均是一招落败,深知此人武功厉害,再冲过去,心中实在没有多少勇气。

一丈青喝了一声:“我对付那使枪的,你们冲出去!”

燕青从马鞍下抽出一把横刀,道:“点子手硬,我俩一起!”

一丈青冷冷道:“不用,快冲!”说完不再理会二人,催马已冲了过去。

御道街是官家的御用街道,一有骚乱立刻惊动无数官兵和皇城司人,从北方已经影影瞳瞳奔出数股人马,再不走,那就真走不了了……燕青叹一口气,一咬牙,跟着催马前去。

马蹄敲地,地面震动,胡同口的柳树叶纷纷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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