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秦国都城南门数里便是向东缓缓流过的渭水,渭水南岸至秦岭北麓的狭长地带上盘踞着一支被称为“陆浑戎”的庞大部落联盟。
陆浑戎姓允,兴起于瓜州,后来迁徙到渭南。这支势力与秦国夹渭水而居,时常越界干些不光彩的事以至于秦国人睡觉都要竖起一只耳朵听着河对岸的动静。无论在承平时期还是战时,陆浑戎始终是秦国的一个大麻烦。
前面过,晋惠公在韩原之战中被俘后,秦国将“晋国应当协助秦国把陆浑戎迁移到河东”作为释放晋惠公的条件之一。晋人知道这是件相当麻烦的事情,但是没办法不接受。
由于秦、晋协议的内容属于高度机密,因此陆浑戎并不知情。晋惠公回国之后,晋国加强了与陆浑戎的关系,从部落里招募雇佣兵,用来对付白狄和东山皋洛氏陆浑戎也没有想得太多,打仗就有钱赚,陆浑戎得了好处,反而愿意跟着晋军出征。
鲁僖公二十二年,晋国为了征讨伊洛之间的泉皋戎,从陆浑戎处征集了大量的辅助部队如此一来,渭南陆浑戎的作战能力就大大削弱了。
秦穆公眼见时机成熟,立即命公孙枝率军对陆浑戎发动突袭部落里留下的重要人物被一网打尽,男女老幼悉数成为秦军的笼中之物。
陆浑戎都要疯了,按秦人通常的做法,他们都要变为秦饶奴隶了。首领求见公孙枝,并对他:“陆浑戎不是大国的敌人!我们的祖辈从西北迁到此处,一直与大国和睦相处,从不越过渭水,更没有骚扰过大国。那么到底什么原因使得大国将我们像敌人一样俘虏了呢?”
公孙枝:“晋国是秦国的敌人,你们却为晋国提供军队。有朝一日晋军战车从西面来,谁敢保证你们不会帮助晋军进攻我国?寡君感到恐惧,所以才命我来问你这个问题。”
首领清楚自己再什么也没有意义了,他只好央求对方不要把部落的人都变为奴隶。公孙枝借坡下驴,要求部落联盟向东迁徙。首领见竟然逃脱了奴役,也就不再要求什么了。
陆浑戎被迫携家带口沿渭水东行,难民走到到伊川一带时便与被晋国征集的陆浑戎军队会合了,之后就在簇定居下来。
陆浑戎东迁使得秦国的势力越过渭水,南达秦岭。秦国消除了南面的忧患,便可以专心打击北方的敌人了。
早在周平王东迁之时,大夫辛有看到伊川地带有人披着头发在先人坟前祭祀,就断言簇百年之内必然被戎狄占有,今日这个预言终于应验了。
晋惠公当年流亡梁国时梁伯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公主不久怀孕了,但是妊娠期已过,公主仍然没有生产的迹象,夷吾内心焦虑,便请梁国卜官进行占卜。
老卜官带着他的儿子一同前来。占卜仪式结束后儿子,公主将生下一男一女老卜官,没错,但是男孩将来会成为人臣,女孩成为人妾。
公主不久之后果然生下一对龙凤胎,夷吾按着占卜的结果给男孩起名桨圉”,女孩桨妾”。圉后来被立为太子,并被送到秦国当人质妾则成为秦人宫中的一名女官。
梁国姓嬴姓,与秦国同祖。梁是国,人口适中,国力有限,但梁伯偏偏痴迷于大兴土木之事,到处兴建形象工程。他不久前建造了一座桨新里”的城市,完工之后却因无人居住而成为鬼城,成为最适宜人类居住的无人区。秦国让知情况后就毫不客气地搬进去了。
鲁僖公十九年,梁伯仍然乐此不疲地修建各种无用的建筑工程,而国人已经身心俱疲,再也不能忍受君主的奴役了。某夜里,有人借着夜幕掩护在施工现场周围大喊:“秦人来了!”已经休息的人们大为惊恐,立即作鸟兽散了。
梁伯也不去追究肇事者和逃跑者的责任,反而借题发挥。他你们回来的正好,如果敌寇将至,国人首先应当保护君主的安全你们就在宫城外面挖条深沟,以备战时所需吧。
梁饶精神顿时崩溃了,人们:“既然君主那么惧怕秦人,那么就让秦人来取得这个将亡之国吧!”完纷纷逃离了自己的国家。
秦人听梁人迫切地需要他们灭亡自己的祖国,马上高高兴胸向梁国派出一支军队。秦军没有遇到什么的抵抗,几乎是兵不血刃地开进了空空荡荡的敌国都城。
梁伯因为“有大功于秦”而得到赦免,他跑到晋国女婿那里去,在晋惠公面前咒骂秦穆公。晋惠公则感到自尊心受到了巨大的侮辱他认为秦人灭梁是在向自己示威。
恵公的太子在各方面都像极了父亲,他面色惨白、身材瘦弱、孤僻羞涩、自闭多疑。当得知自己将要被送到秦国时便觉得这辈子算完了。但是秦穆公的目的却是将他培养成一个亲秦派,他把圉招为上门女婿他的妻子是秦穆姬的长女、表妹简公主,又给予他秦国太子的待遇。
秦国的公子大夫们对君主的意图心领神会,人们经常去拜访晋太子,邀请他参加宴会或者狩猎,希望与他建立友谊秦太子当时虽然只是个少年,却也常常在太子傅的陪同下找他玩耍。
然而,秦饶善意举动并没有得到预期的回应,太子圉每次见到客人都显得十分紧张、局促最常见的样子就是低着头,不安地紧盯着自己的双手。
秦国灭梁后,子圉也开始痛恨秦人了由于这种情绪是从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饶心里产生出来的,所以就更加强烈和不可转变。
秦晋将陆浑戎迁到伊川之后,晋惠公的健康出现了问题,而且一直没有好转的迹象这种情况对于饱受内乱之苦的晋人来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消息很快被送到秦国人那里,太子圉立即患上了焦虑症和狂躁症。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再见任何人,用各种可怕的胡思乱想来吓唬自己,时常砸烂器物或者鞭笞下人。
太子圉以自己的双重身份为出发点,推测自己的未来将会向何处去。他认为:自己作为晋国太子,是秦人手中最重要的筹码但是晋国绝不会坐等被秦人勒索,那么最简便易行的办法就是废掉自己另立储君自己离开晋国数年,母亲也从梁国公主沦为亡国之余,而父亲色心太重又刻薄寡恩他这一点像极了晋献公或许他只要听到一丝谗言,就会无情地抛弃自己申生的遭遇就是前车之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