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莺不敢出声,毕竟这一次去海沽卫的行动是她主动向玄初自荐的,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失败。
都怪那九重阁的少主向她透露了消息,说那海沽卫里居住着几百年前魔界曾围剿过的长生一族,不仅如此他们还将江浣怜带了回去,现在他们那群人就在海沽卫里,当时她听完便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若能一举歼灭那些个仙门弟子,再把江浣怜带回来,那她就是立了大功,少君肯定也会对她有所改观。
所以她便自荐要带兵前去海沽卫,因为那个九重阁的少主说了,海沽卫不同于一般地方,里面发生的一切外界都不会得知,那正好,她可以在里面与他们新账旧账一起算,为此,她还特意向玄初借了伽诺一同助她。
虽然那时候,少君并未见得对她这个计划多感兴趣,却还是把人借给了她,也同意让她带兵前往。
原本她以为和伽诺一起带兵前去就定能稳操胜卷,可谁知那江浣怜在这段时间内竟然成长的如此之快,原本他们那群人就不是什么等闲之辈,现在好了,难上加难了。
可伽诺在那儿看着,底下的魔兵又死了那么多,那长老不知使得什么法术,那什么血印让她真的害怕了,所以才拉着伽诺让她带自己走,然后自己也使了点计谋参了江浣怜一军。
就算她不能杀了他们这帮仙门弟子,也定不让他们好过。
但现在回来,少君听到江浣怜觉醒时竟然没有惊讶,反而听到她中毒后眼神微动,就连手中的银蛇都不逗了,溯莺心中害怕,赶紧跪下认错。
“少君,江浣怜纠缠得紧,我若不出点伎俩怕是逃不出她的招数,是溯莺愚蠢,没有查仔细,偏信了那人的鬼话,溯莺下次一定谨记,再也不做蠢事!”
她低着头,语气听起来倒是诚恳。
玄初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带任何感情的哼笑,道:“你做的蠢事还少么?”
他头也不抬,看不出有什么表情,说完之后也只是继续逗着手中的小银蛇。
银蛇缠绕在他手上一直吐着蛇信子,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他心情一般,所以卯足了劲在他手指中穿梭。
溯莺没想到玄初竟然会出声说她,她之前虽然也做了几次蠢事,但他也只是一笔带过,偶尔训斥两句不痛不痒的话便过去了,而这次他竟然破天荒的堵了她的话。
她心中惶恐,不安的看向伽诺,想她替自己说几句。
但伽诺一直与她不对盘,从来就只听命于少君的,对于她的眼色,她只是冷淡划过,随后就当没看见似的直视前方。
溯莺气得都快要咬碎那一口银牙,明明你伽诺也和她一同去了海沽卫,怎么她请罪少君就不说话,她请罪少君就呛她。
难道这贱蹄子私底下趁她不在偷偷勾引少君?!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伽诺,心中所想越发放大。
是了,肯定是!
好哇!
好你个伽诺!
平时看着一副死人样,没想到背地里竟然是这种货色!
她在外边为了少君奔走忙碌,必要时还要出卖色相,而她伽诺可倒好,风不吹日不晒还抢她喜欢的男人!
溯莺狠狠盯着伽诺,心中有着万般气,但是玄初在这,她也不敢明着猖狂。
她胸口起伏得厉害,只见她扭回头,朝玄初福了福身,声音柔软道:“少君,溯莺知错了,溯莺这就回去闭门思过!”
说完,她便拎着裙子站了起来,然后扭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玄初看她突然转变的态度,只感觉她又是在发神经。
他眉眼抬起,溯莺走后伽诺依然正襟跪在殿下一言不发,他淡淡道:
“起来吧。”
伽诺低下头,道了声“是”才缓缓起身。
“和她像么?”
玄初换了个姿势,改成往后倒的姿势坐在上方低头玩蛇。
伽诺眼睛微动,察觉到他所说的她是江浣怜,便开口道:“与画中一样,却也不一样。”
“怎说?”他继续问。
“神态。”伽诺想了两秒,陈述道。
“你且说。”
他这意思就是要她说到底她们不一样的地方了。
伽诺不是第一次见到江浣怜,而那幅画她却是第一次见,在溯莺带兵前去海沽卫之前,玄初叫了她去内殿,看了一幅画。
他拿着画,要她观察与这画上长得一样的人。
她只看一眼就知道,这画上的人,就是那导致魔界被封印几百年的朱雀神。
这么多年以来,他们魔界一直所做的事情,就是寻找那再次转世成人的朱雀神,然后把她抓回魔界,将她冶炼成魔界的复仇工具。
可惜那五行仙门的人把她藏得太好,直到她跟着仙门弟子去虚妄山才让他们察觉出来她的位置。
那时候她与溯莺一同潜伏在虚妄山,找着机会想把她抓回魔界,却未曾想自己先被那坤嵩的卫子琛发现了,还想夺走她的内丹。
可笑,她就是一直呆在那以真身等着他们呢,想着他贪婪的个性,才现出内丹来引诱他,而原本放在石莲中的灵珠早就被溯莺拿走了,那才是魔尊重华得力助手黑水玄蛇的内丹。
但她不是,她是上古腾蛇后裔,玄蛇于她不过是真身有些相像罢了,这也正好让他们辨别不到自己的真实身份。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卫子琛竟然能够不顾他们仙门弟子的性命,偷着都要去取她的内丹,让当时的她觉得,什么仙门弟子也不过如此,为了一己私欲依然能够不顾他人性命,与魔族又有何区别。
但她看到江浣怜宁作辅助也要助段霓苼时,她又觉得,这些仙门弟子也没她想象的脆弱。
那个女孩很聪明,知道内丹对于她的重要性,就算她身形灵敏,若是攻击内丹,她必定会扑去挡着,所以后面为了守住内丹,她还是放了他们一马,毕竟玄初也说不必为了一时而暴露自己。
所以她钻入黑水池底,但那些仙门弟子也击落了上方崖壁,使她不得不先撤退,再回去向玄初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