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沈月娆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他们也聪明的帮衬着端盘子过去。
就一张桌子,八个人坐一桌吃也不算挤。
整顿饭下来,所有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及刚刚发生的事情,似乎都默默的将这件事情当作没发生过。
晚饭过后,大家便又围在了一起开始商量明日动身的事宜。
明儿一早,他们就要启程离开沙漠,前往安城了,那日沈轻徽和奕欢通过罗盘,发现了他们正处在距离海沽卫很远的塔敏查干沙漠中,塔敏查干沙漠位于自奈曼旗东部,海拔不高却十分辽阔。
而他们明日要启程去的安城与沙漠的距离十分之远,且师彦瑜的伤尚未完全恢复,不能够过于劳累,就算是御剑飞行,算下停整休息,要去到那边至少也得两日。
“我已看过这卷轴上的地图,我们要去安城,就会经过恒泉和淞義,而过了淞義,直接就到安城了,恐怕会容易引起安城的人的注意。”沈轻徽用手指从他们现在的位置开始在卷轴上一一划过,然后点在了安城的位置。
然后他指尖一转,又轻轻划过停在了在安城旁边的一座城上。
“陇城?”卫子琛看着他点的位置。
沈轻徽微点了一下头,继续道:“我们需要绕开那条路,去到陇城,然后再分散队伍,分别进入安城。”
“嗯,我们毕竟人多,一群人呆在一起未免有些惹人耳目,安全起见,我们依旧是两两一对,彦瑜兄伤势未愈,就拜托给月娆了,然后我与小苼,轻徽与怜儿,卫兄就与懿瑶,届时我们不要分散太远,也好互相照应。”奕欢附和道。
他俩分析得头头是道,几个女孩也是听的一愣一愣的。
师彦瑜听完,认同似的抬了下手,然后伸手点在了陇城下的某个地方。
“虽然陇城距离安城有些距离,但现在魔界之人现世,四处都可能会有魔界的人埋伏,我认为到了这个地方,我们可以先假装成夫妻或者兄妹分队,然后再分时间穿过陇城进入安城,这样的话,也许会更安全一些。”
昏暗光线中,师彦瑜认真的说着自己的观点。
他们看着他,觉得她哪里好像变了,却又觉得好像哪里都没有变。
师彦瑜说完,却没听到他们有什么想法,便抬起头,却发现他们个个都在盯着自己看,一瞬间,他那平时厚成城墙的脸微微泛起红色。
“干,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卫子琛瞅了他们一眼,然后淡淡道:“没什么不对,继续吧。”
其他人不说话,继续看着卷轴,空留师彦瑜一人迷惑。
这些人最近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奕欢清了一下嗓子,接着笑吟吟地说道:“彦瑜兄方才说得很有理,那到时候我们就照他说的做吧,只是一点,大家切记不要逞强,小命要紧。”
众人纷纷“嗯”了一声,商量的事这样就算完了。
夜里,大家都早早入了睡,营里时不时会出现几声梦话。
不知为何,沈轻徽虽然紧闭着眼,却一直迟迟没有入睡,但也没有出声。
过了很久,某个床位上突然响起了很轻微的低泣声。
声音很小,已经熟睡的几个人根本就没有听见。
沈轻徽听到后猛然睁开眼,细细听了几秒便轻轻掀开了被子下床。
而发出声音的地方,江浣怜正躲在被子里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这两天她总是被噩梦惊醒,脑海里总会浮现出莫空长老最后看着她的样子。
她无法释怀,也无法忘记,一想到他们,她就忍不住哭泣。
但是她不能够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想法,因为这样会让他们也很担心。
所以每次到了夜里,她总是一个人窝在被窝里哭,等到哭累了,就能睡了。
而今夜,她又再次被梦吓醒,再次忍不住偷偷的哭,了她哭了一会,就感觉有一个温暖的胸膛贴上了她的后背,有一双手从她的身后环住了她,而那个人下巴靠在她的肩窝里,温柔的小声和她说:“又做噩梦了?”
那种温暖让她一下就认出她身后的人就是沈轻徽,而他的声音一出来,江浣怜的眼泪就更止不住了,立即就抓着他的手呜呜低泣。
从昨儿起,沈轻徽就总是有意无意的听见一些声音,最开始他还以为是谁梦中呢喃,可当他再听,就发现是有人在哭。
他起身下来时,那声音就已经停住了,他记着声音来源,走到江浣怜床前,轻轻地打开了一点点她的被子,就看到她满脸泪痕在被窝里睡着了。
而她即便是睡着了,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流,看得他无比心疼。
她没有安全感,她害怕,但是她不敢说。
沈轻徽想,她一定是因为海沽卫的事情才一直心情郁结,所以才会夜晚的时候一个人偷偷的哭。
而在今晚,她又一个人偷偷躲着哭了。
这次沈轻徽没有任由她一人,而是选择陪到了她身边。
他的脸贴着她的,细声问:“又做噩梦了?”
怀中的人一边抽泣一边点了点头,小手紧紧抓着他,可怜巴巴。
沈轻徽叹了一口气,随后细细吻着她的侧脸,柔声安慰她。
“乖怜儿,这不是你的错,我陪着你,不要害怕。”
小人儿听着还是没有停,但是却挪着身子转了过来脸贴近沈轻徽的胸膛。
“沈轻徽,我好后悔,后悔留在海沽卫给他们带来杀身之祸,我现在一闭眼,都是莫空长老决绝的模样,我对不起他们。”
沈轻徽看她鼻子眼睛都哭红了,小小的脸上布满了泪痕,可怜得让他揪心。
他捧着她的脸,温柔地擦去她的泪水,然后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同她认真说道:“怜儿,你听我说,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但是这个账,我们一定会算,明白吗?”
“呜,明白……”
江浣怜抿着嘴努力让自己不哭,可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却是唔咽的。
沈轻徽叹了一口气,放开了她的脸与她有了一些距离,然后他佯装威胁道:“你若再哭,我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