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秀踞点,往北去汶川、茂县,往西去卧龙、四姑娘山、小金、丹巴。
这趟川西之旅的目的地早在出发之前就已经定好,所以离开映秀,大巴走的西方向。
从映秀出发,沿熊猫大道行进,不到一小时就能到卧龙自然保护区。
川西团建也就从这里开始,魏哲曾经在卧龙自然保护区进行过多次考察调研,从海拔1000米到5000米都有他的足迹。卧龙在外界最出名的可能是大熊猫,可这里也是许多珍惜动植物资源的天堂。
理应来说,花园之梦的小伙伴有大部分人是园艺专业出身,可术业有专攻,对于野生植物的研究是没有任何联系的,像魏哲这种学术派的植物学生态研究专家,他们这些人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只能躲得远远的,不然就是自取其辱。
魏哲主要做的是高原地区孑遗植物生态研究工作,张戈那样的“专业植物爱好者”在他面前真的不够看,也不知道他当时为什么要带大家去学校,还非要把张戈描述成一个专家?如果是从纯粹为了满足个人的虚荣心角度去理解,那他无疑是成功了,但这人长成这样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也不像是一个有虚荣心的人,况且两人从事的行业完全不搭嘎,简直让人费解。
魏哲对这里似乎很熟悉,还没进景区,就已经给谁打过电话,等车开到停车场后,已经有个看起来四十几岁的男人等候在此,那人穿着一件印有WWF字样的冲锋衣,脸晒得很黑,那口白牙就特别显眼,看起来应该是少数民族,见着魏哲很热情;“老魏,来了?”
魏哲跟他很熟稔的样子,揽着那人肩膀招呼起来;“阿木,我们是有多久没见了?”
阿木回答;“你应该有一年没来了。”
魏哲大笑,解释;“学校的事情太多,这一年也没闲着,既要带新学生还要给毕业学生选课题,忙起来都没什么自己的时间了。”
阿木一脸的好奇,觑探他身后的一众嬉戏打闹的小巫们,小声地问;“老魏,他们都是您的学生?”
魏哲说:“他们是傅恒的员工,来川西做团建,傅恒就拜托我来带带,我想着这几天刚好有时间,也就答应了,他们好多都是园艺专业出身的,还是挺有想法的,虽然不是做植物研究工作的,带着来看看也不错。”
显然阿木认识傅恒,提到傅恒还有点感慨的意味;“这人也真是矛盾,一边想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一边又放不下物质,当初如果不离开研究所,也许他进行的那些研究工作就不会半途而废,现在都变了,他就是典型的商人嘴脸。”
“其实他那人还有一腔热血,以前可能在研究所那种严谨的地方待久了,很多棱角也掩藏了起来,他离开不见得是坏事,至少他现在还从事着沾边的工作。”魏哲解释。
“那这次带着他的员工来做团建,有什么具体计划吗?需要我当导游?”阿木打趣;“你也就一辈子带学生的命,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弟妹,带着一起来?”
魏哲打哈哈敷衍,又给小巫们介绍;“这是卧龙自然保护区的研究员木措,主要从事孑遗植物的研究工作,他可是在WWF工作的第一位藏族研究员,植物学博士,接下来他需要跟我们一起进山,给大家当导游。”
阿木笑笑,跟众人说:“前几天下大雨,山里可能不太安全。
伊衣就问:“那我们能去吗?”
阿木不回答,又问;“你们都带好户外必要的装备了吗?比如冲锋衣、户外鞋、登山杖之类的,很有可能,我们会在山里住一晚,帐篷、炊具和保暖衣物也需要。”
伊衣听后倒是很轻松的表情,想必在计划这次川西行时,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些。
回答也很从容;“都带了,就是为了这次的活动。”
阿木了然,也就说:“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一会你们跟我走,我先给大家讲一些户外的注意事项,大家遇到突发状况也不要慌张。”
谷巳和边晨落在众人最后,谷巳知道要来川西后,也没想让伊衣给自己准备户外装备,在她耳边嘀咕;“我自己也带了户外装备。”
说到这,边晨突然又想起周砚曾经吐槽这人的一点;谷巳刚来文明新村那天,带了至少有四个行李箱,个个都能装下一个我了,要不是因为恒哥那车是辆七座商务车,估计都拉不完他这些箱子,每天不重复地换着花样弄造型,这人要不是学艺术的,我是真想打他,你说大冬天的,每天来回不是黑色就是灰色系,换没换谁也看不出来啊,可这人偏不,而且洁癖还重,在花园工作的人,有几个脚上没点泥啊?有一回我把带泥的鞋穿到了他房间,这人真的是把我拎出来的,气得我去阳台吹了一会冷风才平静的。
但说来也怪,边晨也发现了这点,谷巳是个精致的猪猪男孩,可是有时候又不尽然,比如盘点时,他不也踩在一团淤泥的花田里吗?有时候跟着梁艳秋去花园各处选拍摄地点时,那些地方不也是在一堆泥土里吗?
所以忍不住好奇;“你这人,就有这么重的偶像包袱?不能穿别人的衣服?”
谷巳皱眉;“什么是偶像包袱?”
边晨解释;“就是时时刻刻都要关心自己是不是完美的,跟那些明星一样,把自己弄得精致无比。”
谷巳却不这么认为;“你觉得我有你这所谓的偶像包袱吗?听起来好像就很累,再说,我为什么要穿别人的衣服,我自己有衣服啊!”
边晨觉得跟他没办法完全解释清楚,可又反过来想,别人爱怎么折腾都是别人的事,况且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不仅是对自己,对别人来说,也是一种美好的享受啊!至少懂得尊重自己的人,也应该会懂得尊重他人吧?
“算了,没什么,你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结果这家伙趁人不注意时,在她嘴巴上嘬了一口,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边晨心虚往众人看去,幸好站在最后,幸好大家都在听阿木老师说话,没人注意他们。
又兀自好笑起来;自己都这么大的人了,被人嘬一口还要做贼心虚,简直没道理,可又去看谷巳那傻样,突然又有种中国老阿姨残害了美国猪猪男孩的错觉,呸呸呸!
她才三十岁,还是女人最好的年龄。
再说,年龄就是一个数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