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麦克雷没有立即回答李政的问题，而是再次强调道：

“蒙塔埃利斯的群众们即便偶尔遭遇了一些诡异的事，也往往不愿意往超凡世界想，但是对于每个超凡者而言，神灵们的诡秘特性却是需要时刻放在心上的，我知道，你才成为超凡者不久，或许心态还没有及时摆正，但是希望你尽快适应。”

说完这些，他的语气有所缓和，摇了摇头，道：

“关于‘智慧’权柄的事，或许人类本身确实和它有所关联，毕竟我们比其它自然生物进化地快得多，我指的是智力方面，不过这些也只是猜想而已，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听见麦克雷前后紧张而压抑的话，李政弯腰致歉道：

“抱歉，正如您所说，我缺少了对神灵们必要的敬畏。”

“以后注意即可。”说着，麦克雷又重新开了一瓶新酒。

他陶醉般喝了一口，介绍道：

“说起来，因为神灵的诡秘特性，我们在容纳秘匙后，很容易听到不该听到的声音，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这种事情经过长期的累积，便会造成超凡者的失控。”

尽管在进入超凡世界，成为超凡者后，李政听见最多的是就是‘失控’这个单词，但是既然麦克雷单独提出来，那肯定是想深入介绍。所以李政没有那种‘这道题太简单了，我不想听’的不耐烦，而是选择了缄默。

“失控总的说来有四种类型。第一种是最常见的，长期听见低语和幻视，又不能及时提升序列带来的失控，这类超凡者或许不会直接变成烂肉或者其他的什么，但性格大变是必然的事，也就是半疯狂的状态。患得患失、敏感易怒、沉默忧郁，说不定在他的大脑随时都在酝酿一些可怕的想法。”

“第二种是直视位格足够高的诡秘，一般来说精神死亡，身躯成为空壳是常态。这时会外显许多的直观特征。比如毛孔生长出触手，嘴巴里布满毛发，肉瘤在他身上随处可见。切记，当你遇到这种情况时，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要尽力尝试杀死他，不然等到他成为幽灵或者恶鬼，对群众们的伤害是非常致命的。即便失控者是你最真挚的朋友和伙伴。”

“第三种是成为超凡者后，即便他晋升的速度足够快，但是谁也不能保证没有留下隐患，所以适当的宣泄或者倾诉是有必要的事，为此我们有专门的心理咨询室。出门左转，它在靠近武器文档存放室的地方，而里面的心理医生便是奥利安娜女士，凭借这个她在鲁特的声望很高。”

李政听完了麦克雷的陈述，而是坐回了紫色沙发处，过了一会儿才说道：

“所以说，我们在消化秘匙的时候，疯狂和混乱也在悄悄累积？”

“是的，这种情况很常见，或许你从其他渠道已经得知，每年的恶性非凡事件中，至少有四分之一就来自于我们内部人员的失控，也就是说，你曾经最亲密的战友或许会在将来成为新的诡秘........”

说到这里，麦克雷突然缄默，像是回忆起了一些很伤感的往事。

而看到麦克雷的淡淡忧伤的样子，李政不禁在脑海中有了画面。他看到自己肉芽长满全身，下巴脱落而不自知，嘴巴发出空洞而诡异的呼喊，失去理智到处伤人，直到最后成为一堆黑色气泡。

停顿片刻，麦克雷才有感而发道：

“因为这个原因，蒙塔埃利斯的守序者内部规定，对晋升速度异常或者有混乱倾向的超凡者，必须在经过奥利安娜女士的审查确认后方可继续进行观想消化，但是即便如此，也难以挽救这令人不适的失控比例。”

确实可怕......李政牵强地扯了扯嘴角，笑问道：

“那最后一种呢？”

麦克雷长呼一口气，笑肌隆起却只有勉强，道：

“我们通过观想真实世界的信仰或者能集中代表人们思想的观想物来消化秘匙，这种方式本质上可以说是窃取。所以消化的越深，和神灵们就越加靠近，或许神灵们无意理会蚂蚁，但是神灵的诡秘特性导致了在这条路上走得越远，神秘的诱惑和混乱必然接踵而至。一旦有了别的什么刺激，或者是觊觎与窥视的欲望，那就会走向失控。这种类型的失控重在突变性。”

这时，麦克雷从笔筒中抽出了一根暗红色钢笔，在桌上笔记本写下了一个单词。

“诺亚.施密特”

“对他还有印象吗？”麦克雷用笔尖点了点，问道。

“唔，就在刚才不久你提到过，关于杜克的短暂迷茫。”李政看着这单词，很快联想到了上任守序小队队长，诺亚.施密特。

“诺亚.施密特，上任守序小队队长，因盗窃而造成神灵的亵渎。他的序列很高，奥利安娜曾和我说，他已经离神官母序列不远，搞得我这个所谓的队长好像只是个以次充好的冒牌货，黑夜行走比神官可差远了。”

自嘲的话语说完，麦克雷正了正神色，说道：

“于是我们认为，诺亚.施密特或许因为位格太高而受到混乱和诱惑的刺激，在一夜之间，从倍受队员们尊敬和爱戴的守序者变成了小偷，甚至在当时还杀害了两位守序队员，而他们也正是爱丽丝的父母。”

“那诺亚.施密特到底偷窃了什么？”李政问道。

“一件T0级收容物。”

麦克雷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李政皱了皱眉头，麦克雷给的信息很模糊，说道：

“额，这里面有什么不能透露的信息吗？。”

他原本以为会有具体的信息。

而麦克雷摇了摇头，没有理会李政的话，继续解释道：

“T0级收容物有不比高位格诡秘逊色的诡秘特性，也就是说，当满足它的收容条件并使用时，受到的伤害和侵蚀也是巨大的。”

“唔，至今为止，我们还不知道他盗窃T0收容物有何用处，但是突变的失控和杀害同伴却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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