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不老症的实验吗?”
路池的内心在呐喊。
他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全身的肌肉紧绷,以致于额头上也渗出了不少热汗。
千万不能被发现。
冷静,一定要冷静下来。
路池强迫自己此时此刻什么都不去想,或者是想一些丝毫没有营养的事情,以此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波涛汹涌的心情尽快平复下来。
惯用的办法就是想女人了。
这会让心情格外的放松,甚至是面露笑容。
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之后,他的头脑也清醒了很多。
虽然路池现在很想坐起来,将他们这些人一顿暴揍,然后逼问出事情的始末缘由,但是一联想到1等人的手段,他就沉默了。
此举,无疑是自取灭亡。
一旦在高等级梦境中身死,后果将不堪设想。
病房内,好像是陷入了无休止的停滞一样。
这些人没有继续在交流,而是像观猴一样的注视着自己。
就像是看着一尊艺术品。
几分钟后,病房中这才响起了噔噔的脚步声。
很显然,他们穿着皮鞋,可能还有一个女人。
虽然路池没有听到女人的声音,不过可以嗅着味,尽管大都已经被消毒水的味道隐藏起来,但依旧可以从中抽丝剥茧的找到。
他在梦境中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机警以及敏锐。
这一点,就连心理学博士,而且在梦境领域颇有建树的颜也,都是赞不绝口。
路池当然知道原因了,因为他有长达一个世纪的学识和经验。
尤其是经验,以及人生阅历,相当的宝贵。
不过他现在没有在这些长达一个世纪的学识和经验上占到任何便宜。
路池知道,自己竟然是个开锁小能手。
“开锁开锁”
他突然有所顿悟,我去,是啊,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长达一个世纪的学识逐渐完善的开锁技巧可是独领风骚啊。
不行,一定要把这一点无限放大。
等会就去试验一下,这不就是突破口吗,简直是峰回路转。
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路池在心里呐喊,这些人怎么还不走啊,耽误事。
“我们走吧,这一组独立试验要抓紧时间完成。”
“好的,吴老,您就放心吧,这事我们一定会尽快完成。”
接着,很快就有一个女声响起,“看情形,第二阶段的药物注射已经起到了效果,从明天开始,就要进行第三阶段的药物注射,并且还要配合实践进行记忆力的分析,这样得出的数据才能更加的完善。”
“嗯”
说话间,随着铁链的缩动声落下之后,病房中很快便又安静了下来。
待他们前脚一走,路池就忍不住了。
他从病床上蹿起,差点没叫出声来,“哈哈,我有办法了。”
“应该可以打开锁了。”
路池看了眼仍在熟睡的王浩军,心里突然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异样。
如果他们两人是替代了不老症实验的对立实验体。
那么自己是路池,而王浩军岂不就是高业华了?
这的确是难以想象。
他深吸了一口气,极力的克制自己的心绪。
“这些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尽快的找到更多的破绽才行,要不然继续被关在病房中,就只能是瓮中捉鳖了。”
这三人的一番话对路池的触动很大,一定不能够坐以待毙。
路池蹑手蹑脚的来到了门后,他先是贴在门后聆听门外走廊的动静,确认他们的确都已经远离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拉开了病房。
他尽量不让铁链发出声音,不过有一点很奇怪的是。
和柯城疯人院明显的不同感受,那就是这里的重症监护区,竟然没有疯子的大喊大叫。西郊疯人院算是比较落后,条件艰苦,病房的隔音效果很差,如果有那个神经病大喊大叫的话,这会让路池更加的安心。
现在,他却是提心吊胆,总是害怕1的人钓鱼执法。
万一他们真的从某个黑暗的角落跳出来,路池半条命都会被他们吓掉。
脱落外漆的木门,却用了一把新锁,铁链锃亮。
路池琢磨着,想必就算是用锋利的斧头劈砍也不一定可以达到效果。
所以只能够智取。
木门被拉开了一道缝隙,只有一指宽,现在只用观察自然是足够了。
不过日后要想真的从这上面想办法突破出去,仅仅只是一指宽的缝隙是远远不够看得,还需要进行扩大,路池试过了,折扇老旧的大门还可以拉到极限。
但是这样一来的话,必然会造成极大的动静。
所以,在并不确保万无一失的情况,一切还得从长计议。
普通的铁锁很好打开,这难不倒路池,关键是铁丝呢?
他贴了一只眼睛,仔细观察着门上的铁锁,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中。
“难道1的人没有想到这一点,故意加装了铁锁以及铁链?”
路池在想,会不会有诈。
万一等到他真的撬了锁,刚一出门,就被几个彪形大汉给按在地上了。
没过几秒钟,他就自己否定了心中的问题。
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
首先就是西郊疯人院的条件不允许,这是客官因素。
其实就是这个年代,医院的整体布局,除非是那种特别高档的疗养院会特别一点之外,还有病房会安装防盗门呢。
指纹门就更加是异想天开了。
所以路池一下子想到了两个原因。
其一:他们想到了这一点,不过由于各种不可控的因素,所以1的人暂时卖了一个破绽,故意就等自己破防。
所以路池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
其二:就是他们没有想到这一点,1对于梦境的细节掌握不得不说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但是百密终有一疏。
可能就连蓝鲸都没有想到。
如果最后的结果真的是由于这一个小细节的疏漏,而葬送全局的话。
那么,后面的日子里,他们就会更加的小心谨慎起来。
想到这一点,路池更加的兴奋了。
因为日子有了盼头,干活就格外的给力了。
“不管怎么说,一定要拿到铁丝,能够打开病房外的锁,和我不想打开锁,是两件非常离谱的事情。”错之毫厘,失之千里的道路路池很清楚,兴许这会成为最后决胜的一点。
那么,问题来了,开锁的铁丝在什么地方呢?
这东西,路池没有刻意的练习如何将现实中的外物延伸到梦境中。华秀huaxiuz
有些东西,是潜移默化中自带,以及必须要具备的东西。
最常见的就是手表。
因为这是一个必须细化的点,身在梦境中的人,第一反应就是看手表。
如果设计梦境的时候,并没有将手表植入。
那么,只要是稍微具备一点心理防备意识的人,立刻就能意识到问题所在。
手表到底是丢了呢,还是被人偷去了?
这些问题很快就能自然的形成防御体系。
颜也和他讲过,在进行细节植入的时候,手表格外重要,包括吊坠,耳环等等,尤其是在现实中有特别纪念意义的物品,还有结婚戒指。
他拿自身举例,如果颜也第一时间发现手表不见了。
那么,颜也很快就能见机占据主动权,建立起自己一套自成体系的防备力量。
路池当初也很想学习这一招,不过却遭遇了滑铁卢。
当初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梦境中留下心理防备力量的时候,屡次遭到了一股神秘力量的驱逐,甚至无法进入到高等级的梦境。
不过随着一个又一个的谜团被揭晓。
他们现在知道了,因为很早就有人在路池的记忆中救下了防备力量。
那股神秘的力量便是如此,不过究竟是路池自己在记忆还没有完全散失之前留下的,还是高业华苦心经营的,或者还有可能是现如今冒出来的叶汉宁留下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路池坚信,这绝对不是一个人手段。
话说回来,铁丝会被放在什么地方呢?
“你在干什么?”
思索之际,肩膀被人突然从身后拍了一下。
路池猛地回头,吓成了斗鸡眼。
原来是王浩军,他已经醒了,不过意识仍然迷离,耷耸着眼皮,全身无力。
“没干什么,刚才门外好像有什么声音,我就想听听看。”
路池眼珠子一转,笑呵呵的回答,有意识的将真正的目的隐藏了起来。
王浩军哦了一声,缓慢的往厕所走去。
病房内还有独立卫生间,还真是人性化。
这果然是重症监护区才有的待遇。
“你刚才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路池敲了敲门。
这种厕所门全是廉价的塑料,完全不用担心里面会有人反锁。
因为这种塑料门,经受不住几脚。
王浩军茫然的摇了摇头,他不理会路池,倒头继续睡着。
宛如诈尸一般。
“我去,这药物的效果还挺可以。”
王浩军的行动让他察觉到了一丝端倪,这小子刚才不会是在梦游吧?
“第二阶段的药物注射已经到此结束,从明天开始,进行第三阶段的药物注射,效果恐怕还有比第二阶段的效果强烈,后果越发的难以收拾了。”
路池暗道一声不妙。
看此情形,事态已经开始急剧恶化了。
迟则生变,他们必须要有所行动。
因为路池也不敢保证,第三阶段的药物注射会带来哪些改变。
究竟是继续嗜睡,还会像个疯子一样的乱吼乱叫,又或者是抽搐。
一切皆有可能。
不过有一点他没有想到,因为要尽快的拿到这一组对立实验体的实验数据,所以这些医护人员只有七天不到的时间一边进行观察,一边进行药物注射。
当然了,为了缩短实验周期,第三阶段的注射药物剂量可能会发生变化。
路池现在穿着病号服,全身上下只有左胸口有一个很窄的口袋。
这一点,从他醒来之后就知道了。
铁丝是不会放在这里的,路池全身上下摸索了一阵,接着又到病房的各个角落搜寻了一圈,然而搜寻未果,根本没有金属的痕迹。
除了铁丝之外,他想不到自己可以用其他东西打开。
“难道说并没有将吃饭的家伙带进梦境中?”
路池瞠目结舌,挤着眼珠子,眉头不展。
“不不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会不会是藏在哪里的呢?”
他摸了摸蓬松的头发,喉结等等。
不会的,应该不会这么变态,藏身在体内吧。
目前的局面对于路池而言,仍旧是无一活路。
他不免有些绝望了。
枯燥,乏味
路池躺在床上,任由思维发散。
他忘记了很重要的一点,真理有言,梦境必须用梦境来打破。
是不是可以利用更高等的梦境来促使目前的局面提前结束了。
想到这一点,路池开始尝试着有意识的入睡。
但是,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
路池不知道自己究竟已经睡了多长时间,但是关于梦中梦的情形,却是一个都没有发生,更是没有回溯记忆的梦境。
这股力量就像是完全消失了一般,令人心悸。
他希望自己可以秒睡的时候,怎么也睡不着,但有时候不能入睡,却偏偏没道理的倒头就睡。
路池似乎想到了一点,这会不会与第二阶段注射的药物有关呢?
垂死病中惊坐起。
“没错,一定是这样,所谓的第二阶段药物注射,肯定就是为了梦中梦的交替出现,而影响了本场梦境的剧情走向。”
“那这样一来的话,接下来的第三阶段药物注射,就更加不能进行了。”
路池越想越害怕,一股很深的无力感从心底涌现。
“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这一切的发生呢?”
想必除了死亡。
路池心生悲凉,他闭着眼睛,思想游离继而发散。
窗外天色已暗。
路池的脑袋昏昏沉沉,他有时候清醒,有时候迷迷糊糊。
中间醒了睡,醒了之后又发了会呆,然后接着睡。
颠倒了日月,颠倒了时间。
他一直注视着窗外的天色,这是唯一可以知晓时间的途径。
可是,他错了。
昏暗的天色如黎明破晓,他们迷迷糊糊的又度过了一个难熬的夜晚。
之前那三人,是巡夜查房。
现在,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