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个不简单的人呐,她刚刚就挺敢的,根本就不管周边有没有人。”贝恬蕊回道,这样的性子,在男尊女卑的世界里,还是挺难得的。
“她未出阁前,活的倒是挺肆意的,我那时候,还曾偷偷羡慕过她呢。可是,自从她父亲给她了门亲事后,我又觉得她挺可怜的”付蓉继续道。
“这话怎么的?”
“她呀,嫁给了个瘸子。”付蓉极声地道。
“瘸子?”贝恬蕊有些吃惊了,“怎么会呢?”
“那人是全王府的大公子。”
“全王府?”
“哦,你刚从滇城过来的,有些事情可能不知道,这全王啊,算是当今圣上的兄弟,当年大乱的时候,也跟当今圣上一起争过皇位。后来,圣上赢了,他立马停战,俯首称臣,圣上也便不好对他做些什么,封他为全王爷,又将渤海那一片给他做封地,近十几二十年来,全王府老实安分,没有给圣上惹过麻烦。”
渤海?贝恬蕊竟一下子就想到了寿伯,寿伯,也恰好是在这个时间段,过来的,也不知道这两者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
“那,你的那个大公子呢?”
“起这个大公子呀,倒也是个奇人,的时候,赋异禀,聪明异常,名动整个王朝。可,八岁那年,与王妃一起出去游玩,遭了难,王妃死了,他,变成了个瘸子,从此后性情大变,让人很是摸不透。他原本是世子的,可如今,世子之位,也成了他同父异母的弟弟的。”
“年幼丧母,身体有疾,又被夺去了世子之位,也难怪会性情大变。”
“贝贝,除了这些,还有呢,他比庄荷娇整整大了二十岁,之前还娶过一房妻子呢,只是娶了还没几年,就死了,听,还是被他吓死的呢!”
“吓死的?!”
“是,是那大公子,整日里不出房门,脸色煞白煞白的,表情阴郁,大晚上的,猛一瞧见,当真是能将人活活吓死的。当然,这也只是传言,不知道是真是假。”
贝恬蕊问道,“你刚刚,她脾气大、主意正,那她出嫁前,应该会闹上一场吧。”
“何止是闹上一场啊,整个庄辉侯府,都差点儿被她烧了……”
“倒是个率真的女子。”
“你这是在夸她?”
“是呀。”
“可是,你不觉得她的做法有些,有些过分了吗?”
“不过分啊,就应该这样的。若我是她,何止是放火啊……”
付蓉好奇了,“那你还会做些什么?”
“下药啊,首先,就得给那个白胖子,下些不能人事的药,然后,呜呜……”
贝恬蕊正话呢,付蓉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女孩子家家的,这种话不能在外面。”
贝恬蕊白了她一眼,便冲她点点头,“然后呢?”
“什么然后啊?”
“她都反抗成这个样子了,最后为何又答应嫁了?”贝恬蕊问道。
“不知道哦,但是我外祖父猜测,应该是跟她的母亲有关。”
“难怪了。”
……
公堂之上,晋闯已经让贝恬芯和云雨,分别详细的讲述帘时的情况。晋闯又问了贝恬芯几句后,就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云雨身上。
“此案中,贝恬芯之所以会成为疑犯,最大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当时所有人都,熬药的那间房里,只有她一个人进去过。其二,她身上恰好携带有血绒草。”
晋闯这时话锋一转,“可这两个原因,即是贝恬芯定案的依据,也是本案最大的疑点所在。贝恬芯来到这幽都城中,也才半年左右的时间,这段时间中,本官已经查过她的日常走动范围,除了这书院和贝家,她几乎就没有去过其他的地方了,更没有途径能结识到庄辉侯府的人,杀饶动机至今都没有找到。”
公堂之外的百姓们,本以为犯人早已锁定,今日这样的审问只是走过场,却没成想,听到了铁面无私的晋大人,出了这么一番话。这是,要给那个女人犯翻案嘛?!
公堂之下的喧闹声,越发大了起来。
其中最不满的,要数庄子孝了。
“这晋闯,到底是在干什么?!犯人早就抓住了,浪费了这么多查探,也就罢了,公堂之上,竟还直接打算翻案?!这是在我们庄辉侯府抓错了人?!”
“父亲,你这是在着急吗?”
“着急?”女儿的眼神有些可怕,庄子孝的喉间不自觉的震动了一下,“我、自然是着急的,这不是废话吗?!你母亲还等着入土为安呢。”
“哦,可我倒是不急,稍安勿躁吧,父亲,晋大人既然提出质疑,那就明,案件确实有不少可疑之处,我可不希望,人被抓错了。”
“嘁,人赃并获,怎么可能会抓错呢!”
“也不定啊,没准儿啊,背后还有栽赃陷害,这么一出呢。”
“栽赃陷害!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话里的意思喽,父亲,你何必这般敏感,我也只是而已。”
庄荷娇的眼神,让庄子孝越发的不安,心中暗骂了好几句不孝女、前世的冤家,他越想越气,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儿,好半才憋出了一句,“莫要瞎想,更莫要瞎。”
“父亲为何怕我瞎想,为何怕我瞎?莫非,这其中当真有什么隐情?”
“没有!什么隐情都没有!”
“父亲,其实,我入城后倒是听到了一个故事,是有人为了给外面的女人一个名分,所以设计杀害了自己的糟糠之妻,然后嫁祸给了一个医女,父亲,你觉得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有多高呢?”
“休得胡!你这是在怀疑,是我杀了你母亲?”
“你确实在外头藏了个女人。”
“我没有杀你的母亲!”
“你确实想在我母亲死后,尽快迎娶那个女人进门。”
“你,”这个不孝女竟中了他的心思,庄子孝都不好反驳了,“我以后想娶谁,跟你无关!”
“是没什么关系,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嘛。可若是让我知道,我母亲的死跟你们有哪怕一丁点的关系,我,庄荷娇,绝不会让你们好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