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芸汐立即别过头,用帕子随意擦了擦面颊,这才抬起头,瞧了青儿一眼,吸了吸鼻尖,“可派人扣下了?”
“扣下了。”青儿眼见着陆芸汐双眼红肿,心下也是一紧,别过头,瞧了两眼司廷彦。
他却是一脸迷茫,瞧着这主仆二人,不知她们这哑谜一般的对话是什么意思。
陆芸汐也顾不得许多,只对司廷彦行了礼,“这件事情就拜托公子。若是公子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地方,只管告诉我便是了。”
完,陆芸汐吩咐青儿送司廷彦出府,自己拔腿就要往院外而去。
见状,青儿也顾不得那么多,几步上前,拦住陆芸汐的去路。
陆芸汐不解地挑动眉角,盯着青儿。
“姐,您还在禁足。这个时候若是贸贸然地出去,只怕是主君知道了,又要责罚您了。”
闻言,陆芸汐也是面露为难之色。
青儿的话得不错。
自己正在禁足,昨日才闹了那么一出,若是现在就又冒然离府,怕是会惹得陆子游不悦。
其他倒也罢了,怕只怕陆子游一时恼怒,真的将自己关在府中,那日后还如何追查娘亲被害之事呢?
想着,陆芸汐一时情急,原地打了好几个转。
青儿见状,凑上前,低声道,“要么奴婢吩咐人,将他拎到府中来问?”
“不成!”陆芸汐却是立即拒绝,“那岂不是打草惊蛇?那冉底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我是要他背后之人。”
“那……”
青儿一时也没有了办法,立在原地,焦急难安。
“陆姐。”见状,司廷彦缓步上前,对陆芸汐拱手行礼,低声道,“你若是有什么难为之事,在下可以替你去做。”
闻言,陆芸汐侧过头,盯着司廷彦那双漆黑的瞳孔,面上也是多出几分欢喜之色。
司廷彦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想着,陆芸汐快步上前,将事情的始末一一告诉司廷彦,“若是能够扣住这人,便能从他这里撕开一条口子。无论是染汐阁开业之时的闹事之人,还是我娘亲之事,想来都能有所进展。”
司廷彦也了然于心地点点头,搭手行礼道,“我这就随青儿去走一趟,定然将这人问个清楚。”
“一切有劳司公子了。”
陆芸汐言毕,侧过头,扬动下巴,对青儿示意几分。
青儿见状,快步上前,侧过身子,对司廷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眼见着二人离开,陆芸汐这才瘫坐在石凳之上,又是一阵酸楚在心间涌动。
云染虽然只是商户之女,可也是金尊玉贵养大的,在这侍郎府中,却白白被人害掉了一条性命!
这侍郎府,果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青儿引着司廷彦,一路到了扣押住沈聪的钱庄之外。
这沈聪已经被七八个厮带到了一早就准备好的一间屋之中,头上还套着一只灰色的麻袋。
他躺在地上,扭动着身子,口中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青儿指了指那麻袋,对司廷彦道,“担心他胡乱喊叫,这才吩咐人堵住了他的嘴。”
司廷彦点点头,扬动下巴,合上手中的扇子,扇尖指了指那麻袋,沉声道,“给他解开。”
一边的厮解开沈聪头上的麻袋。
才取了他口中塞着的破布,这沈聪便是破口大骂,“你们是哪条道上的?敢对我沈聪深二爷动手,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是什么人?就不怕……”
话还没有完,却见一侧的厮一步上前,抬手便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沈聪何时吃过这样的亏?
一时被打蒙几分,别过头,诧异地凝视着那个动手的厮。
司廷彦轻笑一声,蹲下身子,瞧着沈聪那张因为愤怒而有些变形的面颊,“沈聪?原来是你。”
方才光线实在太暗,此刻沈聪才看清司廷彦的那张脸。
他瞬间便呲着牙,面颊往司廷彦的面前靠近几分,高声道,“我还以为是谁!竟然是你!我与你杏林馆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抓我?”
司廷彦却摇摇头,对着青儿伸出手,可一双眼睛却依旧盯着沈聪,“今日之事与杏林馆无关,是我自己有事要问你。”
青儿已经将一只钱袋放在司廷彦的手心之郑
司廷彦掂量一番,从钱袋中取出一锭银子,在沈聪面前晃动两下,“沈聪,你可知道偷盗官家银子是什么罪名?”
“什么偷盗?你胡些什么,我听不懂!”沈聪着,别过头,看也不看向司廷彦。
“不是偷?”司廷彦冷哼一声,翻过那锭银子,指着银子上的标志,“这可是侍郎府的标记。你若不是偷得,这银子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是……”
沈聪便要脱口而出,可想到了什么,又停住了话头,“反正不是偷得!”
“沈聪,你这话出去谁相信呢?”司廷彦唇角勾动,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这侍郎府的银子无端敦到了你的手上,你不是偷的,难不成还能是侍郎大人亲手交给你的?”
沈聪别过身子,背对着司廷彦,“反正……反正不是我偷的。”
“既然如此,青儿,去报官。”司廷彦着,便站起身,往外走去。
“报官做什么?”见状,沈聪大吃一惊,高声道。
“既然你不肯出这银子的来历,我只能报官了。沈聪,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偷盗官银,轻则五年牢狱之灾,重责被发配边疆。你素日里在京城便是耀武扬威,得罪过多少人不必我细了吧?你且仔细想想,若是那些人知道你被官府捉拿了,从前的那些仇怨可不都要趁着这个时候跟你算个清楚明白?”
沈聪闻言,心中更紧。
他低着头,耷拉着眼皮,两只手攒在一起,思量许久,才抬起头,望向司廷彦,“可是,这银子真的不是我偷的。实则是侍郎府的大夫人宋岚给我的。”
“我们夫人为何要给银子?”青儿接过沈聪的话头,挑动眉角,带着几分不悦,盯着沈聪,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