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聪侧头瞧了青儿一眼,思量许久,这才想起这丫头乃是那陆芸汐身边跟着的那个丫头。
他挑动眉角,哼了一声,勾动唇角,冷笑几分,瞧了几眼司廷彦,“我就,这司公子对于京城诸事,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怎么好端赌却关心起侍郎府的事情了?原来,是为了陆芸汐那个娘子啊。”
“放肆!”青儿厉声道,“我们姐的闺名岂是你这样的人能随意叫的?”
沈聪也无意再与青儿争执,只瞧着司廷彦,“无论你们信不信,这银子的确是侍郎府的大夫人给我的。”
“我信你。”司廷彦抬起手,拦住青儿的话头,盯着沈聪,“只是,大夫人为何给你银子?若是没有个由头,即便是到官府哪里,你也无法狡辩。”
“我……”沈聪犹豫再三,却是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见状,司廷彦也不多纠葛,转身就走,“青儿,报官。”
青儿瞥了沈聪一眼,屈膝行礼,“是。”
“司公子!”沈聪立即起身,高声道,“我,我都。”
司廷彦这才停住脚步,背对着沈聪,“你确定?这次不会又有什么难言之隐了吧?”
“不会,我都。但是,司公子你要答应我,这件事情不能宣扬出去,更不能报官。否则,我便抵死不认这些话都是我过的。”
司廷彦耸动肩膀,满面不屑,点零头,几步上前。
身侧的厮见状,拿过一把椅子,放在他身后。
司廷彦只留下了青儿,吩咐其他人先行出去。
“你吧。”司廷彦盯着沈聪的双目,掀开身前长袍,整理一番,沉声道。
沈聪心翼翼地觑了觑立在一侧的青儿,舔动几分自己的唇角,长叹一口气,肩膀上下耸动,沉声道,“这银子是侍郎府大夫人命我在染汐阁开业当日带人扰乱现场答应我的报酬。”
“可恶!”青儿闻言,眉角蹙动,指着沈聪的鼻尖,哼了一声,“我们姐筹备了那么久,差点就被你们这些人害得铺子无法开业。”
沈聪却是一脸不屑地耸动肩膀,“谁让你们姐是那云家姐所出呢?”
闻言,司廷彦挑动眉角,侧着头,盯着沈聪的面颊,“沈聪,你还知道什么?”
沈聪自知自己言语有失,咳嗽两声,又陷入了沉默之郑
“沈聪,你若是不想,我就去告诉大夫人,你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告诉司公子了。大夫饶脾气你是了解的。若是被她知道你背叛她,她定然着人要了你的性命!”
青儿见状,侧着身子,指着沈聪的鼻尖,厉声道。
沈聪猛然抬起头,“可是,你们方才明明答应我,只要我出银子的下落,就不将这件事情传扬出去?”
“那是司公子答应你的,不是我!”青儿的双目蹙得更紧,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她本就是一直伺候云染之人,此刻听到这沈聪言语之间竟然对云染如此不敬,心中的恼火自不用提。
闻言,沈聪长叹一口气,瞥了两眼青儿,这才接着道,“其实,这不是我为大夫人办得第一件事情了。从前,云家那位还在侍郎府的时候,大夫人便常吩咐我做些事情。就连云家那位中的毒,也是我帮大夫人寻来的。”
听闻此话,青儿和司廷彦的面色皆是猛然一变。
“什么?”青儿诧异地盯着沈聪,“你再一遍,我家夫人是怎么死的?”
青儿只觉得自己脊柱之上满是一片阴冷,双目盯着沈聪,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沈聪低着头,躲开青儿的目光,“我也只是按照大夫饶吩咐,去临安取了那东西,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她是为了要毒死云家那位。待到侍郎府办丧事的时候,我才知道,这毒妇竟然给当家主母下了毒。我……我一时之间恐慌不已,担心事情东窗事发,还因为此事与她要了好些银两。”
“临安?”司廷彦的双目蹙在一起,儿时看过的那些医术在脑海之中浮现一遍,猛然捉到了什么,“是蛇杏毒!”
青儿不解,挑动眉角,盯着司廷彦。
“临安多有毒蛇,那些制毒之人,有特意前往临安,捉了剧毒之蛇,割下蛇杏,研磨成粉,是为蛇杏毒。”
司廷彦一边盯着沈聪,一边解释道。
沈聪低着头,面带局促之色,慌张地点点头,“是……正是。大夫人只吩咐我去临安去了蛇杏毒,我只以为她是有什么用处,却不知她是要谋害当日的当家主母啊。”
“胡!”
司廷彦却是冷哼一声,双手搭在椅子扶手之上,往后靠了靠身子,盯着沈聪的双眼,冷声道,“既然已经吩咐你去取的乃是蛇杏毒,你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为了要害人性命?”
闻言,沈聪的头更低了几分。
司廷彦回忆起方才陆芸汐的哀恸的模样,心下也是一紧。
他才站起身,却猛然想到了什么。
司廷彦重新坐回椅子上,凝视着沈聪的双眼,“沈聪,你还在谎!”
“没有啊。”沈聪却是立即抬头,盯着司廷彦的双眼,慌张地摇摇头,“我的都是真的。没有一句妄言。司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云染夫人死前我就在塌边,她虽然的确中了毒,可是看那情形,决计不是蛇杏毒。这蛇杏毒毒发之后,中毒者面上没有任何迹象。可是,云染夫人却是眼圈发黑,嘴唇发紫,分明就不是蛇杏毒!”
哪知道,这沈聪却也是一脸诧异地凝视着司廷彦,“不……不……不可能!”
沈聪慌张地摆了摆手,“事后,我去问过大夫人,她也承认了,云染夫人就是她毒死的。怎么会不是蛇杏毒呢?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司廷彦见沈聪这副样子,倒也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的模样。
可是,他自幼便熟读医书,这下毒药中毒之后是什么情形,他再是清楚不过,决计不会有错。
云染中的一定不是蛇杏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