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锐孙满意的点零头,示意宫哲跟上,“原本还如果你这两再不过来,我就派人去寻你。”
“如今看来时间刚刚好,也是时候来商量下复仇的具体计划。”
宫哲抿了抿唇,偷偷撇了胥锐孙一眼,迅速低头,将复杂的心思全部掩盖在眸郑
进入密室,胥锐孙随意的坐在凳上,手指有意识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
“随着明宇的逐渐长大,玄秦国夺嫡愈演愈烈,各方势力纷繁复杂,问题众多。”
“而这对我们而言,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一旦储君被我们牢牢地掌握在手心……”
胥锐孙的话还没有完,在听到储君之后,犹豫纠结的宫哲就再也忍不住了,“师父……”
察觉到宫哲的脸色有些难看,跟之前比起来处处都是违和感,胥锐孙锐利的眼神直接望了过去。
“哲儿有话大可以直,为师挺的住,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让你如此为难?”
跟胥锐孙四目相对,宫哲没有移开眼神,嘴紧绷成一条直线,然后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师父,宫哲有话想。”
胥锐孙看了他一眼,半晌才开口,“吧,到底是什么事?”
这不多年在皇宫当中潜伏,按理宫哲不应该露出这么纠结为难的表情。
就算真发生什么事,他也一向表现的宠辱不惊,看来如今是一件大事。
更何况胥锐孙从抚养宫哲长大的,对宫哲也算是了解。
能让宫哲下跪出的话,一定不是简单的事。
胥锐孙的脑海当中浮现过无数种想法,他最坏的打算都做好了,就等着宫哲开口。
宫哲猛地磕了三个响头,仔细斟酌了很久才开口,“宫哲有愧师父的教会,宫哲对不起您。”
听到宫哲这么,胥锐孙的眉头紧蹙,死活没想明白原因,“宫哲,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好好的,对不起为师什么?”胥锐孙仔细想了想最近发生的所有事,实在没有头脑。
胥锐孙上前两步,试图将宫哲拉起来。可偏偏这人固执到极限,怎么拖拽都不起来。
“所以殿下如今是在折煞老夫?”
“宫哲,你贵为皇嗣,轻而易举给老夫下跪,让老夫百年之后,如何见宫家的列祖列宗?”
平日里以师徒相称没有多大的问题,可是这下跪就大可不必了。
宫哲,自可以跪跪地,跪拜父母、列祖列宗,可胥锐孙一个将军受之有愧。
而更让胥锐孙不解的是宫哲口口声声所的对不起到底是因为什么。
如果是方案失败,那他们再换一个就行了。
如果是不想复仇了,那也不会在最有可能成功的地方跑出来阻拦他们。
何况,那么多年吃苦的日子都过来了,眼看着皇位到手,宫哲没有理由临阵脱逃。
想到这,胥锐孙颇有几分忐忑不安,宫哲又死活拖拽不起来,他只能长叹一口气。
“宫哲,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能轻易跪下。”
“更何况,这一跪老夫受之有愧。”
“如若殿下始终不愿站起来,那老夫拼着这条老命,陪您跪着。”
宫哲飞快的抬了一下眼眸,写满了愧疚,“师父,宫哲错了,宫哲以后不会轻易跪下了。”
胥锐孙倚靠着柱子稳稳的坐下,捋一捋胡子,目光死死盯着宫哲。
“宫哲,你有什么事情就放心大胆。”
“虽然老夫如今老了,但前些年也经常上阵杀敌,什么事情没见过。”
“老夫撑得住,放心,没事。塌下来,老夫也顶的住。”
但愿宫哲所之事跟复仇无关。
胥锐孙的前半生确实是为了家族荣耀而活,可这后半生完全是因为国仇家恨让他始终提着一口气。
灭国惨案发生之时,胥锐孙并不在皇都。
胥锐孙只知道一夜之间,国被灭了,家被毁了,血流成河。
有太多无辜之人死在了那场战争中,永远带着遗憾。
为了复仇,胥锐孙谋划了近二十年,这二十年来每只要他闭上眼睛,就是一片腥红,遍地哭声。
无数双手在深坑里挣扎,可没人能救他们一命。
可以,胥锐孙活着就是为了复仇而生的。
而且为了复仇,他们已经死了太多的人,这根出鞘的箭,已经回不了头。
宫哲多看了胥锐孙两眼,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愧疚,“师父,宫哲不想复仇了。”
胥锐孙整个人瞬间弹了起来,不顾疼痛,手掌拍的生疼。
“宫哲,你给老夫再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
胥锐孙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宫哲怎么能轻而易举的出不想报仇这种话。
难道他忘记了他的父皇母后是怎么被侮辱致死的吗?
难道他忘记了那些为了保护他而死的士兵们,是怎样的死不瞑目吗?
那些活生生流逝的生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宫哲给抛之脑后吗?
胥锐孙的愤怒隔着一米宫哲就已经感受的淋漓尽致了,别再一遍,就连解释宫哲心中都没底。
“师父,您别生气,您听宫哲给您。”为了降低胥锐孙的怒气,如今的宫哲骑虎难下。
“宫哲所谓的放弃复仇自然不会是任明基老贼继续过着富贵的生活,那样不止您不放过我,连我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更何况,那样我对不起宫家的列祖列宗,也对不起拼死将我救出来的母妃。”
“师父,宫哲只是不想复国了,但是那些沾了他们鲜血的凶手一个也逃不了。”
胥锐孙听宫哲这么一,脸色没那么难看了,但是眼神当中的锐利依旧无法掩饰。
沉默了片刻,胥锐孙才缓缓开口,“不复国是因为什么?”
“如果你是担心会有牺牲,那大可不必。自古以来,就没有不流一滴血的政变。”
“参与进来的缺中,就没有一个怕死之人,他们统统都将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为了复仇,没什么是不可以放弃的。至少将来在新朝的历史上,他们都会被记住。”
“如果你是担心失败那大可不必,老夫绝不是鲁莽之人,没有万全的把握,绝不会轻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