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舒一时间内心百感交集。
即便她再不想承认,现在成歌的目光也着实让她心惊胆寒。
最后落荒而逃长盈阁自不必多,即便知舒回到了她自己的院子,都还没有从那忐忑之中缓过神,那哪里还是自己之前认识的成歌!
一个人真的可以一夜之间发生翻地覆的改变?
知舒连忙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出脑海,不,不会的!成歌刚刚一定是虚张声势,就她那草包个性,一事无成的人怎可能会有那样凌厉眼神,知舒开始恼恨,定然是因为自己近来没有休息好,以致于竟看花了眼,被成歌震在帘初。
……
长盈阁。
在知舒离开的同一时间,夜雨便是一脸焦急的冲了近来,她目光紧张的仔细打量着成歌,“姐,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成歌轻笑着摆了摆手,“也不知道过去你这丫头究竟是吃了多少亏,才成了这一惊一乍的个性。”
着,成歌宽抚的对她点头,“以后旁的不,就是知舒这样少不得台面的段数,我再不会让她得逞分毫,也受了你的那点儿担心,若非是你家姐想,谁也伤不到我。”
成歌这话得可着实是轻狂,夜雨听得是心七上八下的跳,“姐,你是不是……”
“王妃,王爷过来了!”
夜雨的话还没有完,外头的通传声打断了她,夜雨一惊,脸上的急色显而易见,她忙不递的在一边踱着步,“怎么办怎么办,一定是那知舒又去王爷面前搬弄了您的是非,您眼下大病初愈,可实在是再吃不了王爷的收拾了!”
成歌也是抿下了唇,秦长戚在这个时间点来找自己,除非是因为知舒,否则一时半会儿她还真猜不到别的原因,想起刚刚自己与知舒的对话,成歌眼底闪过一抹轻嘲,她刚刚之所以敢出手,便是因为有十全的把握,知舒身上的毒普之下只有自己能解,届时就算知舒把这件事告诉秦长戚,他又能奈自己何?
若真要打杀了自己,那知舒也是死命一条。
便是如此,成歌心里自然也有磷,她看着在自己面前不住踱着步的夜雨摇了摇头,“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家姐命硬着。”
成歌刚把话完,秦长戚便已经径直推开了她的房门。
成歌不为所动,继续靠坐在长椅内,她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秦长戚挑了挑眉,“王爷深夜造访,有失远迎,不知所为何事?”
秦长戚看着这样的成歌止不住眉心一跳。
她就这么慵懒的倚靠在椅内,与过往的殷勤相比简直是上地下,明明还是原来的那副面容,但是那样漫不经心的笑映在烛火之下,竟是有几分……好看?
他一定是晕了头!
成歌娇纵跋扈,即便是生了一副顶好相貌,那也无法让人忽视她那点儿丑恶肮脏的心思!
想到当初成歌设计将自己诱骗上床,秦长戚的面色即刻冷了下来,“刚刚宫内降了圣旨。”
成歌没有话,毕竟她实在想不到自己和宫里那位有什么牵扯。
“成州瘟疫,皇上紧急召见太医院诸臣,大堂之上陆院正提及了你,你有解救之能,皇上愿意一试,则令我即刻带你入宫。”
话虽是这么,但是这会儿秦长戚面上表现出来的不赞同确是那般显而易见,可想而知,他对于皇帝的做法有些不满瘟疫乃是国家大事,怎能着成歌这样……臭名昭着的人面圣出策!
成歌也是诧异。
她原以为秦长戚是为了知舒之事,却没有想到竟要带她进宫面圣!
秦长戚话音落下很久,成歌仍旧是没有半分反应,过去这女人分明就喜欢话赶着话的黏着自己,现在唤她沉默相对,秦长戚着实有几分不适应,他冷着脸看着成歌,“怎么,你难道还想着抗旨不成?我记你平时素来就喜往皇上面前露脸?”
是么……好似,是有这么回事!
过去成歌和秦长戚的关系全靠着一道圣旨来维系,秦长戚对成歌永远是不温不火的态度,成歌便只好另辟蹊径,在皇帝面前刷个眼熟与好感度,可那只是过去的成歌,而现在……
成歌不愿如此展露锋芒,她初到异世,过去很多事情还没有眉目,她一直梦见的那个在追杀自己的人,成歌也一直没有找到,在这样的情况下,真的适合暴露自己擅医吗?
深吸了一口气,成歌还是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吧。”
在所有身份之前,她是个医生。
瘟疫波及之广,死亡之甚不需他人多,成歌也了若指掌,一个城池的性命,若真是因为她的见死不救而出现亡城之兆,恐怕她今后真无法再安生度过余年。
她几步走到门口,但看秦长戚仍旧站在原地,成歌皱眉翻身,“还等什么?”
秦长戚抿了抿唇,到底还是什么话都没有,双手附后,步履加快越过她往门外走去成歌不以为然,他素来对自己都是这么一副臭脸,要是哪他能和颜悦色的对待自己,反而倒是让她有些许不习惯。
成歌到门外时,秦长戚已经坐上了马车,想到他冷冽的气度,要是与他同处在那么一个密闭狭的空间里……成歌便是只要一想,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忙不递的拦住了那个准备搀着自己的厮,“替我牵匹马吧。”
场面有一瞬的安静,在成歌的话音落下后谁也没有开口话。
良久,车厢内的那人一声冷笑,“照她得做。”
秦长戚话时看也没看马车外站着的成歌,这女人近来手段倒是愈发的高,这欲情故纵的戏码这会儿竟是已经纯熟至出神入化,以为这样便能引起自己的注意?
可笑的很!
成歌也是利索,厮把马牵到后,她二话不便翻身上了马背,走在队列之中,一点也不露怯态,这会儿成歌倒是十分感谢自己曾经对马术的爱好,到今可真是给了她莫大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