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小时候的事情，有什么好提的，大家喝酒归喝酒，不要乱说话。”

李牧是话题的中心人物，他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他还想去拉童百笑的手，把她拉到一边。

姜维反应过来，正要去护。

没想到童百笑抬手，狠狠把李牧打开。

“闭嘴。”她瞪了一眼李牧。

她的眼圈红了，不是要哭，那代表着她已经暴怒。

她恶狠狠的盯着陈洁书，一步一步向她逼近。

陈洁书也倒不避让，两人就那么对上了。

“正好，今天我就把话说明白。”童百笑开口，气势凌人。

她冷冷的扫了一眼周边的人：“首先，李牧爸妈和我爸妈是一个单位的，所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以前当他是哥哥，现在当他是陌生人，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他。”

她盯着李牧，像是询问他“晒是不是这样”，而李牧只能僵硬的点点头。

“其次，姜维就是我男朋友，我从大三就喜欢他，一直喜欢到现在。”她看着姜维说。

陈洁书看童百笑这样子是撕破脸了，正巧从中午到现在受的气，她也想一并出一出。

就还装作不明事理的样子：“可，可是你以前给李牧写情书告白的事……”

“你是不是有受害妄想症，是个女的跟李牧说句话就是喜欢她，给他递个纸条就是情书？只要不给你好脸色的都是你的情敌？”童百笑咄咄逼人。

被拆穿心事，陈洁书绷不住了，她激动起来，声音一下子拔尖：“那姜维呢？他能看上你？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想想你初中外号是什么，疯狗？”

这个称呼像是利刃一样划破了她的假面，也划破了在座同学的心。

大家都低下了头，仿佛他们才是被骂的那一方。

童百笑捏紧了拳头，眼睛红的充血。

突然，她发出了一声冷笑。

陈洁书被这突然的笑声吓得浑身一颤，转眼已经被一把揪起了衣领。

童百笑揪着她，逼她靠近自己，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那你也想想，你初中的时候被咬得疼不疼。”

陈洁书瞳孔一收紧，童百笑放开了她。

她踉跄的后退了几步，那错愕的样子非常狼狈。

姜维已经过来拉住了童百笑，准备带她离开。

那双牵在一起的手晃得她眼睛疼。

陈洁书不甘示弱，也拉起了一旁李牧的手。

李牧像是摸到了什么烫手的山芋，甩开了她：“不要乱拉，我有女朋友的。”

她愣了一下，看着李牧。

她心里最后一丝尊严也被粉碎。

“童百笑！你不要狂！你说他是你男朋友，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小心翼翼？你为什么不敢亲他？”

他们俩那种奇怪的疏离感，绝对不会是情侣。

她笃定。

童百笑不打算理她，拉着姜维继续走。…

但姜维停住了脚步。

连外人都能看得出来的小心翼翼吗？

他看了一眼矗立在那没有变动的转盘，笑着对童百笑说：

“该做的都做了，接个吻而已，不要害羞。”

山上的凉亭，童百笑趴在栏杆上，迎着凉风，眺望着山脚下稀稀拉拉的灯火。

她的脸还有些发烫，脑海里也全是刚才姜维那个冗长的吻。

是真的吻了很久，从没有那么久，也没有那么羞耻。

“不打算和我说说怎么回事吗？”姜维看着那颗绒绒的脑袋。

她说太早回去会被爸妈质问，就带他来了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坡上。

“是很长又很无趣的故事，你想听吗？”童百笑闷闷的回。

姜维发现童百笑回来后一直都是这样，心事很多，总是一副烦闷的样子。

明明回故乡才该最明朗，回家才该最放松。

“你说，你的事我都想听。”他靠近她，那声音和着微风，温和极了。

童百笑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从何讲起。

沉默了一会，她开口了。

她初中的时候，老爸是她的班主任，还是年级的教导主任。

所以班上的同学多少有些忌讳她，平时也不带她一起玩。

童百笑一开始还有些伤心，但后来想通了，也习惯了，就自己看看漫画，玩玩游戏，一个人也很快乐。

李牧是她爸妈朋友的孩子，以前童爸童妈和李牧的爸妈在一所学校教书，童爸和李爸又是同学，教职工宿舍也连在一起，所以两人算是从小一块长大。

后来童爸升级成了初中老师，就带着一家人搬到了镇上，但两家人的联系还是十分密切。

李牧初中那年，李爸说了情，李牧就分到了童爸的班上，和童百笑同班。

李牧长得高高瘦瘦，又白净，五官也俊朗，在这土不啦叽的学校算是校草，一个班至少有一半女生迷恋他。

陈洁书自然也在其中。

陈洁书是外地人，老爸是调来当地厂里员工。

她妈妈早早过世了，她爸在她初中那会再婚了，对象是个女老师，也是童妈的熟人。

所以大人在一起聚会的时候，青梅竹马的孩子中就横插进来了一个她。

她长得干净，又会穿衣打扮，这在当时可不多见，算是班里的班花。

“我第一眼就不喜欢她，可能是嫉妒心作祟，也可能是觉得她就像一朵盛世小白莲。”童百笑杵着下巴，朝姜维歪嘴笑：“我当时焉坏，还很中二，天天幻想自己是毁灭世界的大bss，一袋米要扛几楼。”

说着还双手合十，做了个地爆天星的动作。

姜维觉得可爱，也跟着笑起来。

不喜欢归不喜欢，童百笑也没怎么着她，只是学生最流行小圈子，陈洁书靠着人畜无害的纯良外表，以及小恩小惠拉拢了一大波人。

童百笑也不算被排挤，有时也会跟人聊聊天，有次有人问她觉得陈洁书怎么样，她就耿直的实话实话说了。

加上她和李牧是青梅竹马，显得比别人要离李牧更亲近一些。

就有人开始说，童百笑也喜欢李牧，所以到处说陈洁书的坏话。

“那会我确实挺喜欢李牧的吧，”童百笑说出这句话时，看见姜维直直盯着她，便不自觉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不是那种喜欢啦，是对哥哥的喜欢，毕竟他小时候还蛮罩着我的。”

姜维捉住她的手，点点头，她才继续讲下去。

反正都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她对大家的疏远习以为常。

只是有一天，有些女生为陈洁书打抱不平，就当着童百笑的面质问李牧：

童百笑和陈洁书，你选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