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错了，团长，我正是路德维希。”公爵将拐杖拾起，支撑着站起来，“确实，我今年只有三十三岁。”

“你用什么证明呢？”乔晨曦上前一步。

“是啊，现在我连我是公爵都证明不了了。”公爵自嘲道，“其实也无所谓。反正当战神降临的时候，都一样。他的复仇欲望，会吞噬我们的，而且是我们全部。”

“你是收到了什么刺激吗？”乔晨曦皱眉道，他似乎发现公爵正在变得癫狂。

“别卖关子了，想说什么就说吧。我接受任何处置，因为无论什么，都比直面战神的愤怒要……”

“卖关子的可是你，公爵。”王爵主教正色道，“你一直在这战神、战神，但战神到底怎么了？他强在哪里？”

公爵虚弱地摇头，指着主教端着的王冠，一句话也不说。

“被诅咒的是这个？”乔晨曦突然就明白了一切。

根据赛维尔人的传说，处死曾经的将军韦瑟的，正是当时的赛维尔国王。在那之后，赛维尔王国很快由盛转衰，最后被厄乌特人类一举吞并。

“你们难道就不知道，为什么奎亚拉那种贫瘠之地是亲王国，而赛维尔是藩王国吗？难道皇帝不想直接通过任命亲戚来直接统治这片富饶之地吗？”公爵又把头伏了下来，很难透过他蓬乱的头发看到他的真实表情，“他一个人害了我们全部！所有的爵位！整个赛维尔地区，所有的爵位都被诅咒了！”

“但诅咒了你的，可不是什么‘战神韦瑟’。”乔晨曦冷静地指出，“是那些邪恶教派的家伙们！当你们疏于管理领地的时候，邪恶教派的势力就会渗透上来，而你们，却将这一切的错误归咎于数百年前的诅咒！”

“别说那么多了，团长。”公爵喘着粗气，“就王爵主教大人手上这顶王冠，你问问王爵主教大人，他敢把这顶王冠戴在头上吗？他敢吗？如果他不敢，你，还有他，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做得不够好！”

“有什么不敢！”乔晨曦气血上涌。

“我指责你的资格，不是因为我敢于戴上王冠，而是因为，我，作为王爵主教，拥有处置你这个尸位素餐的公爵的权力！”王爵主教严厉的声音响彻整个城堡大院，“我的权力来源于圣光信仰，而不是你们这些世俗领主之间蝇营狗苟的肮脏交易！”

公爵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默默地将自己胸口的盾徽摘下。

“我，赞科家族的现任族长，愧对祖先。”他喃喃地念叨着，将盾徽交还给王冠之上。

这个盾徽只有三个部分——除了上面的代表厄乌特帝国的剑、赛维尔王国的百里香以外，主体成分的内容便只有两条平行的河流。

“既然你主动将公爵的权力和剩余的领地交还给了本座，本座决定保留你包括这座城堡在内的一部分私人财产。”王爵主教点头道。

“但是，王爵主教大人，你应该知道，这个公爵之位所受到的诅咒，应该和赛维尔的王位差不了多少吧。”已经将公爵头衔交还了的路德维希默念道，“如果你想把它授予某个世俗领主，你可能要多考虑考虑了。”

“王爵主教大人怎么想，那是王爵主教大人的事，已经与你无关了。”乔晨曦正色道，“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吧。”

“最后一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们。”路德维希依然跪在地上没有挪窝，“如果战神回来了，他会毁灭赛维尔的一切——贵族、平民、建筑、信仰，任何东西他都不会放过。”

“噗嗤。”小雅在旁边憋了好久，终于笑出了声，“你说的那个会毁灭一切的所谓‘战神’，现在在空中盘旋着下不来呢！”

路德维希朝着天空中的阴云中看了一眼，大惊失色。

“这两天风雨交加、雷电大作，真的是战神降临了吗？”

“确切地说，是它想降临还降不下来呢。”乔晨曦故作轻松地说，“你说的那个似乎无所不能的战神，连一个纯洁的灵魂都打不过，可还行？”

“欧若尔，我们走吧。”王爵主教淡淡道，“我们的目的达成了。”

几名在空中严阵以待的审判者也落回了地上。

“总之，非常感谢你向我们提供的信息。”乔晨曦在离开之前，还是对已经不再是公爵的路德维希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众人回到船上，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王爵主教大人，那个公爵说的，是真的吗？”小雅迫不及待地问，“就是那个‘赛维尔所有的贵族都被诅咒了’一事。”

“我觉得不像假的。”乔晨曦叹道，“从艾乐琳的城主，到微风谷侯爵，再到公爵乃至藩王，我都觉得他们有点不正常。”

“美鑫姐也是赛维尔的贵族哦。”小雅提出，“但我觉得她很不错啊。”

“不，我觉得她过于内向了，也不愿意向我们敞开心扉。”乔晨曦指出，“况且，她并没有任何的爵位，这些诅咒也不会在她的身上起作用。”

“还有美鑫的父亲和这个路德维希。”小雅补充道，“明明这么年轻，但看上去却老成那样。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个诅咒的具体内容是什么，我们尚且蒙在鼓里。”乔晨曦必须承认，她对诅咒知之甚少，“按照邪恶教徒们的说法，‘战神回来了’，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战神要向这顶王冠的拥有者发起复仇了？”

“但是这顶王冠没有拥有者啊，晨曦姐。”小雅哑然失笑道，“这会不会是那个‘战神’飘在空中，和泽拉坦的灵魂缠斗在一起的原因？”

“有可能。”乔晨曦点头道，突然，她眼前一亮。“我有个主意，各位。”

“哦？”王爵主教虽然也见识过乔晨曦的一些馊主意，最终造成了尴尬的后果，但他知道那并不是乔晨曦的错，“你说说看吧？”

“王爵主教大人，你说，美鑫有没有继承这顶王冠的法统？”乔晨曦说出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