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水流冲击着截挡在前方的石块，花月凌手臂内的冲击就如那水流，又如同铺天盖地的海浪一波又一波冲击着他的手臂。

冲击带来的疼痛与先前的刺痛截然不同，更为迅猛，也更为强烈。

“啊！！！“

咬紧牙关来制止自口中流露的惨叫，但用处不大，一瞬间他没咬紧牙齿，痛叫声自嘴中扩散，填满了圆形结界。

体内被动接受着的“水流”的轮番冲击，随时间流逝，冲击越来越强，强到他变了脸色。可他不仅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还得容许“水流”的冲击。

“都是为了变强！”花月凌告诉自己，为了变强这个目标，自己必须忍耐住，不仅是为了不让莉维洛失望，也是为了让自己更加强大。

“水流”与其说是在故意在他体内冲击引起疼痛，还不如说更像是在寻找可以安居的地方，花月凌感觉的出来，手中物体力量的输送比之之前更快。

原因大致猜想的出来，一次性进入体内的力量过多，而他手臂的容量无法承载如此多力量“居住”。力量的输送不但没有减少，单位时间里反而还在增多，多出来的力量可能正在横冲直撞硬生生的扩张空间，他的身体被迫进行着改造。

绵延不绝不知何时才会结束的的疼痛中，花月凌忍耐着，咬着牙，使劲浑身解数，他挺固执的，不喜欢放弃的滋味。

流水般流逝着的时间缓慢的异常，等的人度日如年，却始终达不到尽头。

还有多久才会结束？思绪有了一丝分神，浑身上下奏起的疼痛的乐章不断刺激着他的精神，痛得他叫着、喊着、忍着。抗争还在持续，没有人知道何时才是尽头。

何时才是个头？想要尽快结束的念头早早就自心底升起，但结束的时间由不得他来定。

“啊！！！”

牙齿咬着咬到了唇瓣，咬出了血来。血液沿着唇瓣的坡度向下流去，汇集起来到达最低端，滴落方桌。

莉维洛注意到这一幕，她手中光芒一闪，洁白的一如她这个人的手绢浮现。她的手抬到半空，却又放下。

“还没到时候。”手绢被她握在手中，轻轻攥着。最关键的时刻，不该打扰到正专心致志的他“也快完成了，不过……最后的部分，你能挺过去吗？”

于脑海中自言自语着，到了这时，连一贯冷静的她都不可避免的紧张起来。那个东西选择了花月凌，而他能承受住这最后一关吗？

她与他相识时间毕竟不长，她也不敢确定，就是如此才会紧张。

花月凌承受着长时间的刺痛以及冲击，疼痛如潮水一般一浪高过一浪的袭来，就在他艰难忍住“海浪”又一波冲击后，心提到了嗓子眼，气喘如牛。

这时，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海浪”突然撤去，波涛汹涌的“海面”恢复到以往的平静。等了几秒钟，“海面”仍是平静。

“难道……结束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做到了，终于完成了考验吗？目前还不太确定，但是，应该差不多了吧，大概是结束了吧。这么对自己说着，他就要睁开双眼。

就在他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下一刻，平静的“海面”波澜再起，“滔天巨浪”滚滚而来，甚至不给他任何反应之机，直接席卷而来。

“万丈波涛”平地起，那一瞬间他甚至来不及叫出声来，几乎能将他粉身碎骨的冲击使得他差点儿直接晕厥。

“唔……”

手不受控制的颤动着，脚下虚浮，身体软弱已极，晃了晃倒了下去。全身上下的剧烈疼痛使得他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作，睁开眼睛这种最为平常的动作也做不到。

半跪在地上，双臂搭在方桌上，头部压在双臂之上，但他还未放弃。动不了又如何，双手分开落在方桌中央，而那东西还在手中，还没结束。

这么想着，集中最后的注意力，全神贯注于那样物品之上。

此时物体多少显出了些模样，他却无缘得见。精神陷入极度的虚弱当中，一如他的身体。

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力量的冲击不仅伤害到他的身体，更是连精神都被极大的刺激到，所以他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单膝跪着，以此种方式支撑着软弱到极致的身体，可他毕竟没了多少力气，能撑多久就不知道了。勉强支撑着的左腿颤抖着，随时有可能支持不住。

瞧着他那副虚弱已极的模样，莉维洛心中一紧，亦有些佩服他，能承受到现在，他算相当不错的了。

清冷的脸上浮现出丝丝担忧之色，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他，她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做到。

剧烈的喘息都无法做到，花月凌心中苦笑，脸上却连这么个动作都做不出，不说眼睛，嘴巴也动不了，说他被石化了也未尝不可。

“呼，呼，还没完吗？”

想要尽快结束的心情到达最高点，但与之前一样，事情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该承受的他还是必须承受。

除非此刻放弃，放弃到达最后一刻前的所有努力，停留在这里。

这也是一种选择。

迷糊中，来自心底的声音隐隐的劝告着他，没有直接名言，而是淡淡的，亦不知何种方式影响着他的精神，趁着他心神极度虚弱的时机。

他犹豫了，犹豫着是不是该放弃，也许到此就结束也不错。想法反映在他的动作上，他的手原本想要抽回来，可手却无法动弹。

手动不了可以不再集中注意，那样的话也就结束了……

莉维洛瞧出了他内心深处的犹豫，这次她什么都没说，没必要开口，一切就看他自己的选择了。随时这么想着，握着手绢的手还是不由自主的加大了力量。

花映雪同样觉察到了主人的心思，但她也什么都没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有着旺盛的好奇心。

“主人究竟会怎么选择？”她想知道答案“挺有趣的。”

疼痛吗？痛苦吗？放弃了就不会再有这些，放弃了一切就结束了。你早就完成了失恋，何必继续忍受不该忍受的痛苦，没有必要，你又不是个。

就算忍耐下去又有什么必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