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慢慢的过着,到如今已经过了三年。
陈顺如今正好十六岁,身形也是高大了了不少。五官虽说算不少是完美,也是颇为俊俏。尤其一双眼睛倒是生的格外的明亮,再加上两条俊采星驰的眉毛,乍看之下又是增添几分灵气。邻家那些小姑娘,偶尔见他,一个个低头轻笑着跑开了,直羞的满脸通红。
他日子过得也是紧巴巴,也没有余钱回老家探望,只是托人给爷爷捎过几封家书,告知在外一起安好。
倒是他母亲,给他捎过一封家书,说是辗转才知道他的地址,叮嘱他要,跟着刘元好生学医。
杜雨辰一得空闲便是找陈顺经常走动一二。他大哥在这城中巨鲨帮颇有威望,凭得心狠手辣,夺了个执事长老的位子。杜雨辰跟着他大哥虽说不会挨饿受冻,却是也要被逼着学武。
“雨辰,你又跑出来了?”杜雨辰前脚刚一踏入百草药庐,陈顺便是迎了上去。
只见这少年身形偏瘦,脸圆圆的,一双眼睛贼溜溜的转动起来。一声苦笑道:“哎,没办法。今日大哥要检查我通背拳。你也知道我......”却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也是他杜雨辰打小身子骨就瘦弱,便是很多招式使起来却是颇为吃力。纵使是下了十二分的苦功,却也还是难以入门。
听到这,陈顺倒是替眼前这小友担心起来,脸上露出些许关切,正准备开口。
杜雨辰微微一笑,心知他要说啥,便道:“没事,那十戒鞭虽然很痛,但只是皮外伤,大哥他手上有轻重的。”
虽然他嘴上这般说着,不过陈顺却是知道,这十戒鞭挨下来,杜雨辰怕是十天半个月下不得床吧。
“对了,上次那套形意拳你练得怎么样了?”杜雨辰忙是叉开话题,便是拉着陈顺往内屋走了过去。
“我还没怎么练习过。”陈顺略微不好意思道。
说来,平日里光是刘元留下药理便是弄得他脱不开身,再加上药庐的日常打理,那里是抽得出丁点时间。
毕竟少年心性,不多时便是从里屋传来一片欢声笑语。
待得傍晚刚过,只见一个体型壮硕的汉子,带着几个手下,便是闯了进来,一把揪起杜雨辰的耳朵,骂道:“小兔崽子,我就知道你在这。”一把便是抄起杜雨辰,夹在腰间。
这样的场景,陈顺也不是第一次见,心知杜雨辰回去,想来一顿皮肉是少不得的。
陈顺知杜雨辰身子骨弱,便是想着能去做一些强健体魄的丹药,翻阅不少书籍,堪堪配出了丹方。
他也知自己的水平不够,又给刘元看过。
“也说这丹方也是不差。只是其中缺少一味主药,苦心莲。你这丹方壮骨草、灵乏,虽说但是强精健骨的,但是药性却是猛烈,却堪堪是一味毒丹,若是有得那苦心莲,中和药性,便是药力正好。不但能强精健骨,还可以锤炼体魄。”
他有无多余银钱,见刘元这般回答,便也是领悟了师傅的意思,道:“师傅可知那里生长这种草药。”
刘元也是诡异一笑道:“过几日你与我同去虎丘山,我知道一处便是生长诸多苦心莲。”
这日刘元和陈顺便是行至一处密林。
二人也是走的有些疲惫了,寻得一处空地,坐下歇息了起来。
刘元道:“徒儿呀,你这以前不是死活不愿意陪我出来,怎么今日,转了性子么?”
“我可不是为了你,我这出来乃是为我一朋友寻一味药。”
“你那药材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这已经都找到了,你还在这边跟着我作甚?”
见自己心里所想被戳破。他只是有点担心刘元在这深山里,好歹有个照应,二来么,也是因为这么多次,刘元每次回去都是养伤都要折腾个十天半个月。
当下便道:“我这还不是怕你,要是死在这深山老林里,臭了都没人知道。”
刘元也是心里一热,心道,这个徒弟没白收。
道:“我早几年便是听人说这山中有仙人迹象,今日想进去看看,再往前便是密林,山中猛兽,瘴气却是多了起来,你的得要多加注意留心脚下。”
说完,接过陈顺递上的水壶,咕咚灌了几口,顺了口气。又道:“先歇歇,先养足了精神。”
这一路走来,刘元倒是就地取材,看到什么药材便是,考究陈顺一二。偶尔有说的不足的地方,也是帮他指正出来,陈顺也是学到了不少。
只是大抵还是刘元年纪有些大了,走了几步,便是要歇上那么一歇。刘元自觉自己是修仙无望,只是自己坚持了这么些年,轻言放弃谈何同意,便是逼着陈顺背下他那本小册子。
原来是一名为逍遥子写的,他活了一百四十岁。书中所记都是他旋照期间,所观所感的各种感悟笔记等。其中把修仙说的是神乎其神。又有些丹方,还有一口诀,名为《旋照诀》,是那炼气化精的法诀。
说来这逍遥子俗名张青,本只是一个穷酸秀才,却偏学名士游山玩水,饮酒作乐,不消几年便是把家底败得精光。也是他福缘深厚,却是在一处人迹罕至之地,寻得某位前辈留下的遗迹,自此便是踏上修真之路。
只是他资质也是有限,却是未曾像那前辈那般,不过却也是活了一百四十岁,倒也不差。
一开始陈顺也是颇为感兴趣,只是后来百番尝试过之后,一点也是感应不到所谓的气。也只得悻悻作罢。
“徒儿啊,你可知为师这般苦求修真却是为何?”
略微思考了一下,道:“莫非师父也像那逍遥子般活到一百四十岁么?”
“是却也不是,须知修真何奇难哉,这寻长生更是难上加难!”
“那师父修仙却是为何?”陈顺不觉大为惊奇,便是脱口而出。
“自是为了超脱于生死,过一番慷慨激昂的人生!”
“那现在咱们这食不果腹,也是慷慨激昂吗?”说到这,陈顺忍不住是开始挖苦起刘元来。
他来余姚城,本就是为了寻得一稳当手艺,好日后不必是为生活所累。不成想这找个师傅却是个不务正业的主。一开始是派头十足,这越到后来越是原形毕露。
三天两头往外跑不说,还带回一身伤,这还不算,有一回在房里炼起丹来,幸亏是发现的早,房子没有全烧着,不然怕是连住的地方都是没了。
被陈顺这一挤兑,刘元也是气的吹鼻子瞪眼,想想他这师傅也是当的有些窝囊,竟是被徒弟所欺负。
当下,便是自顾自的在这深林行了起来。
如今他二人所在这处深山,是那距余姚城,约么几十里的虎丘山中。树木盘根错节,头顶是树枝相互交叉,丁点阳光都是透不下来。
陈顺不敢远离刘元,虽说嘴巴是不饶人,可是你要让他一个人,他也是不敢的,忙是收拾好东西,追上前去。
二人又走了一阵子,地势却是开始慢慢变高,四处的植物也是越来越茂密。
刘元道:“山中猛兽毒物经常出没,需得打起十二精神,切莫着了道。”陈顺忙点头称是,离得刘元又是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