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动荡的局势沾惹不到沈清,却一直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过如今他的心神暂时不在面,只是叫着属下注意着朝堂,自己则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小妻子的身。
楚枯快要临盆了。
沈清彻底放下了手中的事务,每天都跟在楚枯后面,小心翼翼地保护她。
楚枯自己除了有点行动不方便之外,其余倒是觉得还好,看着沈清比自己还紧张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没事啦,将军,不要这么紧张。”
沈清垂着头,应了一声,眼神却还是专注地看着她。
楚枯坐在床,侧头就能看见沈清专注的眼神,她的安慰毫无用处,楚枯叹了口气,“将军可以把那本书给我拿过来吗?”
沈清起身将书递给她。
楚枯靠在沈清怀里,翻了翻书,抬眼看向沈清:“将军今天没事么?”
“没有。”沈清语气淡定。
楚枯无奈地拍拍他的手臂,“将军太紧张了,我又不是瓷娃娃。”
“母亲说,这个时候,最危险。”沈清揽着人,“事情我都叫人盯着的,不用我去处理。不用担心,让我好好守着你,嗯?”
楚枯只得点点头。
就这样每日在沈清紧张的视线下,有一日傍晚,楚枯突然感觉下身一痛。
楚枯的异常被一直关注着她的沈清立刻发现,沈清立刻前抱起楚枯进了房间。
产婆也迅速赶了过来,顺便战战兢兢地把沈清请了出去。
沈清站在门外,墨色的双眸看着房门,看起来很冷静,但熟悉的人,就能发现他的僵硬。
苏飞锦和沈老将军过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幕。
苏飞锦拍了拍沈清的肩膀,“没事。”
其实她自己也紧张的很,看着房门,焦急地等待着。
房内楚枯的闷哼声和产婆的宽慰声不断传来,沈清视线一刻不移地看着房门,有好几次,苏飞锦都快以为他想破门而入。
她连忙说,“现在进去只会让产婆更紧张,而且,里面的场景不适合男人看。”她当年生下了沈清,产房里什么景象,连她至今都还记忆犹新。
确实是不太适合。
沈清顿了顿,终究还是没再妄动。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里面楚枯的声音渐渐微弱,沈清终于忍不住推开了门,大步跨了进去。
“将军!您怎么进来了!”产婆惊呼。
沈清沉冷地眼神看了产婆一眼,产婆瞬间安静下来。
“做好你们的事。”他说完,立刻走向床边,拉住楚枯垂落在床沿的手。
楚枯浑身已经被汗打湿,她呼吸有些急促,“将军出去”
房间里全是血的味道,楚枯不用多看都知道如何脏污。
沈清握着她的手不放,“我不。”
楚枯侧头看他,沈清眉眼微展看着她,“本将军可不在乎这点,本将军就要陪着你。”
许是他如今太温和,以至于许多人都忘了,他是在战场无往不利的人,怎么可能会被这点小场面吓到?
不过,沈清眼睫微微颤动着,他握着楚枯的手,看着楚枯在产婆的鼓励下继续努力,楚枯带着痛苦的脸色,沈清牢牢握着楚枯的手,心里冒出一丝情绪来。
他只牢牢地看着楚枯,不言不语。
直到早晨,第一丝阳光落在将军府门前,伴随而来的还有响亮的哭声。
“将军,是个女孩。”产婆抱着孩子道。
沈清伸手顺着楚枯凌乱的发丝,“给我。”
在产婆的指导下,沈清抱起小小的孩子,看着她紧闭的双眼,眉眼微软。
他蹲在床沿,将孩子放在楚枯面前。
楚枯看着这团小东西,眉眼展开,露出笑来,随后再也撑不下去,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生了?”苏飞锦看见沈清抱着孩子走出房门,松了口气,赶忙走过来。
“男孩还是女孩?”苏飞锦低头看沈清怀里的孩子。
站在一边的沈老将军也挪动步子走了过来。
“老将军,夫人,少夫人生的是个女孩。”产婆说道。
“女孩?!”苏飞锦顿时高兴起来。
她之前就想着女孩子了,现在想法被实现,苏飞锦高兴得看着被棉被包裹着的小小一团。
越看苏飞锦的心就越软,“哎呀,真小真可爱”
沈老将军也凑过来,状似严肃地低头看着沈清怀里的孩子。
半晌评论道:“的确可爱不愧是我将军府的后代。”
沈清就看着他们对还有些皱缩的皮肤红红的女儿大夸特夸,后面什么像谁都开始争论起来。
他无语了一瞬,把孩子递给苏飞锦。
“母亲既然那么喜欢,先照顾她一会儿,我去陪着十三。”
“哎哎,好。”苏飞锦小心地接住,眉开眼笑地挥手,“去吧去吧。”
随后继续和沈老将军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沈清回了房,房中的东西已经被清洗过了,但还是有股明显的味道,于是他们如今暂时换了个院子。
他走到床边,楚枯昏昏沉沉地睡着,大夫说是劳累过度的原因,而且身体亏空,休息之后还需要好好养养。
沈清将大夫说的细节仔细记在心里,垂眸看着楚枯的脸庞。
安静的氛围中,时间缓慢流逝,窗外鸟雀叽叽喳喳地闹着,还能远远听见下人的笑声。
沈清侧头看了一眼窗台,有一只圆润的鸟儿站在床沿歪着脑袋看他。
沈清静静看了它一会儿,它才慢悠悠地拍着翅膀飞走了,仿佛一点也不怕他。
如今的沈清,身好像再也没有了那股带着血的寒意。
他终究还是在岁月安好中,抛弃了自己曾经的想法。
沈清笑了笑,回首垂头,正好对楚枯带着水雾的双眼。
“将军。”楚枯和沈清对视许久,忽然伸出手臂来。
沈清抱住楚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