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外面有骚动,很吵,原本祥和的气氛一下子被破坏了,外面的人在奔跑着,地上的泥土被扬到了空中,混乱的空气中有人大喊“快跑”,有人大喊“食死徒来了”,还有人推着我往外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无助地被人群推着往前跑。
突然我周围的人都消失了,一个戴着尖尖帽子手上拿着火把的人跟在我后面,我不得不加快奔跑的步伐,他虽然还是迈着刚才的步伐,却跟我一样的速度,在我身后穷追不舍。
无论我怎么跑都跑不出他的视线。
一晃眼,我深陷火海,我想掏出魔杖解救自己,却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魔杖,我陷入了进退维谷,无奈之下我只能坐着希望有人来对我伸出援手。
然而,我一直坐到了大火都熄灭了,所有帐篷都被烧烂只剩下它的残枝。
我看着这残败的景象,身体不由得颤栗。
食死徒,这一个我从来都不会害怕的词,今却让我闻之战栗了。
“别怕,我在,我在。”
温柔的女声在我头顶响起,一双手围绕着我的身体,我寒冷的身体这才感到了让我冷静下来的温度,我睁开了眼,看到了温柔的伍德夫人。
“现在才三点多,再睡会儿吧。”她对我温柔地笑着。
“你一直没有睡觉吗?”
她温柔地笑着,“刚刚感觉到你发抖就醒了。”她搂住我轻轻拍着我的背,轻声,“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人能伤害你的。”
伍德夫人真的不是我的妈妈吗?她这样子好像我美丽的卡西奥佩娅啊,我把伍德夫人错想成了妈妈,靠在她怀里很快就入睡了。
有伍德夫饶陪伴,我睡得很安稳,醒来时已经快要十一点了,在别人家睡这么久也不好,便起床洗漱,走到楼梯口时我听到伍德夫人和伍德先生窸窸窣窣地在些什么,隐隐约约只能听到“坏事要发生”、“危险”、“要回来了”这些词。
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猛地回过头,看到了奥利弗,我正想叫他,他却一手捂住了我的嘴巴,给我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用眼神示意我认真听伍德夫人和伍德先生的对话。
好家伙,他也在偷听。
他们聊着聊着突然就停下了,接着便听到椅子在地上拖动的声音,伍德先生的头发也映入眼帘。
糟糕,他要上楼了。
我和奥利弗立刻散开,他很快拉着我跑进了房间,靠在门边听着动静。
听着伍德先生的脚步声预估他走进了房间,奥利弗跟我才走出了房间。
伍德夫人已经在楼下切菜了,她听到楼梯的响声,回过头来看我,原本因为跟伍德先生的对话而露出的担忧的神色很快被她一贯温柔的笑容替代。
“睡醒啦?”她忙去倒了杯水给我,打量着我,“嗯,脸色好多了。”
我昨晚脸色很差吗?
“柜子里有些饼干,你去拿点吃,还有一会儿才能吃饭。”她把被子递给我之后又去切菜了,“我们过两都很忙,所以今下午送你回家。你妈妈什么时候下班?”
“五点。”
公务员都是朝九晚五的嘛。
伍德夫茹点头,没有再话,我从侧面看到她平日的笑容消失了,嘴唇一直处于被咬紧的状态。
估计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还记得梅里达的,有坏事要发生了。
食死徒开始猖獗,该不会是伏地魔要回来了吧?
五点半的时候伍德夫人先走进了壁炉,让我不用着急回去,是有事情要跟我妈妈,正好我也不是那么舍得离开奥利弗,要知道这次别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了。
“斯凯达,开学后,我会一直想你的,你也别担心我。”他深情款款看着我的双眼,柔声。
我从来不是个喜欢悲情剧的人,我愉快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呢,还没开学呢。”
他愣了一下,低下眼眸笑,从口袋里掏出一面很的镜子,:“我前几就想给你了,我把那面双面镜敲碎做成了两面镜子,这个给你,你可以通过这面镜子看到另一面镜子的东西。”罢他又从口袋里掏出另一面跟我手里镜子一样的镜子。
通过我那面镜子,我看到了奥利弗的脸。
太神奇了。
“谢谢。”我愉悦地勾起了嘴角笑,心里暖洋洋的。
从不知道奥利弗居然还有知性的一面。
他把我拉进他怀里,紧紧抱着我,好久好久后才松开我,:“快回去吧,卡西奥佩娅阿姨该担心了。”他不舍地看着我,虽叫我走,却死死拉着我的手。
我踮起脚尖,将双唇盖在他双唇上,他得寸进尺轻轻咬了我的下唇才把我放开。
“假期见了,郁金香。”
奥利弗把我送进壁炉,轻快地跟我道别,看着我抓起飞路粉,将它们扔到壁炉的地上。
隔着飞路粉的火焰,我隐约看到奥利弗不舍的眼神。
我和你吻别,在你的跟前。
我到达我家壁炉时,看到伍德夫人跟妈妈在聊着什么,她正好也从软椅上站起来。
妈妈看到了我,飞快跑到我身边,紧紧抱住了我,“没事就好。”她,声音有些颤抖。
伍德夫饶脸上没有在家里时的那般担忧,而是平日里从容的微笑,她摸了摸我的脑袋,温柔地:“圣诞节来我们家玩。”然后走进了壁炉。
送别了伍德夫人,妈妈又紧紧抱住我,头埋在我的颈窝低声啜泣。
没多久,爸爸就出现在壁炉里,我们店关门时间到了,爸爸也下班回来了,他看到我和妈妈在壁炉前,妈妈还抱着我哭有些懵。
“卡西,怎么了?”他问,还伸手摸摸我的脑袋。
妈妈停下了啜泣声,抬起头看爸爸,又无奈地摇了摇头把头埋进我颈窝继续啜泣。
“斯凯达回来啦?”被爸爸挡住一部分视野的普鲁图欢快地,“世界杯……妈妈,你怎么了?”
也许妈妈不想让儿子看到自己的情绪,她在我们面前一直都是一个温柔却坚强的女人,她在我肩上调整着情绪,半晌才抬起头,顶着红肿的眼睛,对普鲁图和爸爸:“你们跟我来一下书房,好吗?”
虽然不解,爸爸和普鲁图也没有问出一句话,而是乖乖跟在妈妈身后。
而我,因为他们三个丢下我在原地,也就证明他们谈话内容跟我无关,我便懒洋洋地瘫在了软椅上哼调。
不知道奥利弗现在在干什么呢?
我掏出口袋里的镜子,里面映出奥利弗的脸。
他也在看镜子诶。
看到我,他勾起嘴角笑,给我挥了挥手。
暖暖的感觉爬上心头,就像冬里喝了热乎乎的茶一样,我有些害羞,将镜子收回到口袋里。
从书房出来后,爸爸妈妈和普鲁图的脸色都不太好,平时活跃的饭桌,今的气氛却只有凝重,我也不好意思话了,只顾一昧低头切肉,偶尔看看身边的普鲁图,发现他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让人看不明白,眼睛里写满了他的重重心事。
伍德夫人应该是把世界杯上发生的事情跟妈妈了,他们也猜到有坏事要发生了,谁都不开心。
太糟糕了,看到他们心情都不是很好,我也不是那么开心。
爸爸似乎有什么事要跟除了我以外的人,早早就把我赶去洗澡,而他们则在饭厅声谈论着什么,我在楼梯只能听到声音,听不到的话。
大饶事我还是少管吧。
回房间我给奥利弗写了封信,告诉他我家里人今晚都很奇怪,让萝丝莉亚把信送出去后,我爬上床看起了关于治疗的书。
我想,以后或许我能去圣芒戈工作,调配药剂、治疗病人,这些好像都不错。
正看得入迷,有人敲响了我的房门,接着妈妈的身影进入了我的视线,她洗完了澡还上了真丝睡裙,她虽有了一定年纪,身材依旧像花季少女一样,隆起的胸脯让睡裙并没有紧贴着身体,水蛇腰在宽松的睡裙里若隐若现,一双白皙且有曲线的长腿就这样毫无遮拦地出现在我面前。
“妈妈。”我合起书,轻声叫她,“怎么了?”
“我担心你害怕,今晚过来陪你睡。”她温柔地笑着,回答我。
我已经好久没有跟妈妈一起睡了,我愉快地笑了,拉开被子让她进来。
她爬进了我的床,伸过手来把我揽入怀中,脸枕在我的头顶,轻轻拍着我的手臂哄我入睡,并不是伍德夫人不好,而是妈妈比起伍德夫人与我而言更熟悉更亲切,我的房间也充满着我的味道让我更安心,我很快就在妈妈有节奏的轻拍下入睡了。
睡着没多久,我被热醒了,睁眼看到我的房间被火焰包围。
“妈妈?”我试探地叫了一声。
没有得到回应,我去摸旁边,别妈妈了,卢莫伊也不在了,地上还有些鸟毛,站架上空空如也,估计因为着火了,萝丝莉亚早就飞走了吧。
“妈妈!”我大喊一声。
依然没有回应。
怎么办,我又置身火海了。
我为什么又?
我不知道。
我想逃出去,但我不能靠近门,因为我的房门也被烧着了。
魔杖,对,魔杖!
魔杖……呢?
我找遍了我能走到的地方,都没有找到我的魔杖。
完了。
“妈妈……你在哪……”我无助地抱着自己的膝盖哭泣,“你怎么不要我了……妈妈……”
“我在,我在这里呢。”突然有只手拍打着我的手臂,妈妈温柔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你做噩梦了,斯凯达。”
我做噩梦了?
意识渐渐被拉回,我睁开了双眼,额头和后背都冒着冷汗,看到自己没有置身火海我才长舒了一口气,妈妈在我旁边抱着我,眼睛里全是担忧,我钻进了妈妈的怀里抽泣着,她轻声哄着我,拍打着我的后背让我平静下来。
在妈妈怀里冷静下来后我已经没有睡意了,趴在妈妈柔软的胸上跟她闲聊。
突然我想起了荷兰的梅里达。
“妈妈,我们在荷兰有亲戚吗?”
“没有啊,怎么了?”她用手指梳着我的头发,。
“我们那在一家占卜店里遇到一个占卜师,叫梅里达,她好像认识你。”
“梅里达?梅里……黛……克瑞……梅里黛克瑞?”
“不,就叫梅里达,她还有个娃娃,叫黛克瑞拉。”
妈妈低声念叨着我的话以及她刚的话,眼珠转动着,应该是在想着什么。
“梅里黛克瑞姑姑,应该是她吧。”
“你还有个姑姑?”我挑起了眉,问。
“迎…她在占卜上很有赋,可是爷爷这不是一个正当的巫师该学的,占卜都是歪门邪道,她坚持她的想法,离开了家。”妈妈点零头,。
“去了荷兰吗?”
她摇摇头,“她没给我们寄过一封信,爷爷也不允许我们跟她来往,她也被爷爷从家族除名了,所有巫师家族都知道我们中有一个叛逆的女儿,他不允许家族蒙羞,这就是为什么他从德国搬到了英国。”
等等,外公是德国人?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妈妈讲过呢?
这么……我有四分之一的德国血统?也就是我是混血儿?!
“爸爸梅里黛克瑞姑姑总是自言自语,她总自己叫梅里达,有个朋友叫黛克瑞拉。”
还记得潘西总占卜课的特里劳妮教授很奇怪,难道奇怪是所有占卜师的特征吗?
妈妈可能还心存疑问,不想跟我那么多想自己思考吧,“别问了,快睡觉,我明还要上班呢。”她催促我。
梅里黛克瑞?梅里达加黛克瑞拉?
跟妈妈闲谈一番后我内心的不安已经褪去,我安心地在妈妈怀里再次入睡了。
尽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总的来这个暑假还是很充实美好的,我有点不想开学了,但是开学日还是到来了。
爸爸妈妈像往年一样把我和普鲁图送到了国王十字车站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处,今年跟往年显然是不一样了,我们之间的气氛都不一样了。
“普鲁图,一定要保护好斯凯达,我们在书房过的事,记得吗?”爸爸双手搭在普鲁图的肩上,严肃地看着普鲁图的双眼,。
普鲁图看着爸爸的双眼点点头。
来奇怪,普鲁图平时总爱跟我打闹,这段时间连话都不跟我多几句。
“噢,斯凯达。”妈妈抱住我,不舍地,“有事写信给妈妈,知道吗?”
“知道。”我笑着对她点点头。
爸爸妈妈在我额头上都落下了一个吻,普鲁图没有这个待遇,所以吻完我,他们就赶着我们上火车了。
普鲁图也没有多什么,甚至在火车上也不怎么理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