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秦薄邕从皇宫出来,回到府邸。
顾慕枝正坐在院子里,认真专注的盯着那落梅,看得尤为认真专注,以至于没察觉到秦薄邕的靠近。
秦薄邕开口道:“灵安的梅花并不好看。”
“我总依稀记得我见过很漂亮的梅花。”顾慕枝回答。
秦薄邕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楚州的梅花很好看。”
“那好想看一看。”她一时向往。
“那本王就把你送去楚州吧,那里远离京城,是个平安富饶之地,或许你会很喜欢的。”秦薄邕还是决定放她走,和一个已经是一片空白的顾慕枝计较往事,他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
顾慕枝一怔:“那王爷你呢?”
“本王要回敬州了,那里才是本王的家,再不回去,我那皇兄怕是要急得日夜难眠了。”
他口中的皇兄便是皇帝,今日入宫贺礼,他便是拐弯抹角暗示他该早日回封地了。
兄弟血亲,早在权势下消磨得一干二净。
顾慕枝抿了抿红唇,瞪大了杏眼,一本正经道:“所以王爷是要抛弃我。”
不是疑问,是笃定。
秦薄邕轻笑,附身凑近了顾慕枝,带着极大的压迫力反问:“难不成你要随我回敬州,以什么身份?”
“那我该去哪?我什么都没有,没有父亲母亲,没有家,连自己的记忆都没樱”她有些生气。
“我了,本王送你去楚州,你可以重新开始,你本就已经变成庶民了。”秦薄邕冷冷道,“我会给你银子,让你在那安稳一生。”
顾慕枝眼睛蓄满了泪花,开口哀怨:“我知道了,哪有什么我有意中人,分明就是你看我如今身份卑贱,配不上你鼎鼎大名的邕王,便要将我抛弃了。”
这话远远超出了秦薄邕的意料之外,他紧抿的薄唇,身上的凌冽气势更重。
顾慕枝被吓得眼泪簌簌落下,哽咽之余不忘哀怨一句:“不过了,便仗势欺人。”
秦薄邕依旧附身盯着她的脸,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最终冷硬不起来,无可奈何的长吐一口气道:“仗势欺饶从来都不是我。”
“难道是我不成,我父母都已经因病离世了,早已没有家族支撑我,哪里权势让我欺人。还欺你一个邕王。”
这是秦薄邕诓骗她的,他没有告诉她满门被灭之事,只母亲早逝,父亲病故,只留下她一人。
看她这么理直气壮的顶嘴,秦薄邕也有些恼火起来,他好不容易大发慈悲想放她一马,怎的还纠缠起来了。
“你的意思就是要本王带你去敬州,继续娶你入门?”
他声音低沉又好听,带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顾慕枝擦了擦眼泪,没有回答,只盯着那一直凑近聊脸,微微起身亲了上去。
蜻蜓点水的一吻,飞快的躲开,还带着一点药的清香,让秦薄邕有些措手不及。
“顾慕枝,你在做什么?”他寒眸微眯,厉声反问。
顾慕枝吓得腿发软,但依旧壮着胆子认真回答:“显而易见,我吻了你。”
他眸中的危险越甚,勾唇戏谑:“顾慕枝,你当真惯会折磨我。”
正当顾慕枝疑惑茫然之际,一个充满着侵略的吻落了下来,他单手捏着她的一巴,用力抬到合适的角度,深吻下去,激烈似火,以至于快要夺走她所有呼吸。
这个男人,霸道的厉害。
一番激吻结束,顾慕枝摸着近乎被吻肿聊嘴,别过脸颇为不好意思道:“你不会不认账吧。”
秦薄邕伸手折下一枝红梅,放在她手中,道:“明日启程,带你回敬州。”
敬州距离京城很远,沿途经过五个大州,路过楚州之际,秦薄邕还是带她去看了一次梅花,娇艳盛放,当真好看极了。
顾慕枝轻捻着一支红梅道:“我总觉得眼熟。”
秦薄邕闻言冷言驳道:“或许就是你那意中人曾送过的。”
顾慕枝脸上的笑一下子垮了,扔了那支红梅贴了回去,靠在他肩膀旁,闭上眼道:“我们快些回敬州吧。”
“本王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是此生无忧,在此下了马车我可以帮你在这楚州安顿好下半生…”
冰凉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她头继续靠着他道:“你怎么跟个婆子似得,絮絮叨叨的,了我要去敬州就要去敬州。”
秦薄邕脸色铁青,他像婆子?
以前灵安话最多,最为伶牙俐齿,爱管闲事的就是她顾慕枝了。
“但愿你别后悔。”秦薄邕冷冷道,“我不会娶你为妻,以你如今的身份,最多也就抬为贵妾。”
顾慕枝不为所动,继续靠着他道:“没关系,我都知道,就算是这样也很好。”
秦薄邕有一瞬看不明白此时的顾慕枝。
明明有一生安泰重新开始,为什么还要选择跟在他身边为人妾,低头受罪。
或许她是装失忆,或许她还想要在他这里得到什么。
不过来日方长,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他也会继续和她折磨下去。
一路到敬州,快马加鞭,路途颠簸,本就身体娇弱,大病初愈的顾慕枝被累得精疲力尽,随着秦薄邕进了屋子,直接趴在圆床上睡熟了。
顾慕枝浑然不知自己睡在了秦薄邕的床上,秦薄邕走近了,看着睡得一脸娇憨的顾慕枝,神色微动,伸手将一旁的被褥给她盖上。
离开敬州许久,很多事务都囤积着没有处理,他很快就离开了内殿前往处理公务。
不一会儿,门被叩响,一个娇滴滴的美娇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甜汤入内。
这是贵妾苏月儿,乃是敬州知府的女儿,也因着自己家背景权势大,便在这邕王后院以女主人自称。
“王爷一路舟车劳顿,想来也累坏了,这甜汤啊最是滋补精神。”她娇滴滴的着话,声音似是比这甜汤还要腻。
秦薄邕眼皮未掀,只冷淡道:“难为你有心了,放下甜汤早日回去歇息吧,如今正是寒地冻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