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九章 红尘一趟谁没心事呢”(1 / 1)云下初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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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文鬼叹了一口气。

容龙继续:“我怎么会姓容呢,我师父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还是他随便给我取的名字?”

他:“我真不知道他也是鬼,我跟着杜衡去侯府的时候,他忽然出现了,我以为他是侯府的师爷还是什么的,后来他跟着方卿和的马车走了,方大人若无其事的,我又以为他是方府的师爷,我就没想过问一句。”

斯文鬼:“你是客人,不好问东问西的。不是你的错。”

容龙摇头:“是我的错,我把很多事情想的理所当然和顺理成章了。”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哭了:“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好饶,可是怎么会这样呢?”他快要接受这个事情了,“十九岁,那个十九岁的新族长难道不懂吗?”

斯文鬼用一种悲悯的表情看他,:“他当然懂。可是在那个形式下,他要么跟着南顺一起殉国,要么就要找新的栖身之木。他的选择也没错,他几乎要成功了,只是棋差一招最后死了,但是失败并不代表他当初的抉择就错了。”

容龙争辩:“可是有没有可能,这一切,包括他带着家族背叛旧主,就是一切意的开端?南顺当时没有一切征兆,甚至国力强于南齐,怎么会是它亡国呢?”

斯文鬼问他:“我记得你过,你是在山上长大的?”

容龙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还是点点头。

“那你应该看过很多的树。不一定越粗壮的树就会活的越久,有的树,看着枝繁叶茂,可是其实底子已经被蛇虫鼠蚁给蛀空了,虚耗不了几年,当然了,或许十几年几十年。或许这样的时光短长对于人来是漫漫的岁月,可是对于百年才成材的大树来,实在不值得一提。”

“而南齐或许就是还未成型的树苗,或许看着连一场大风都禁不住,可是它坚韧不拔,屹立不倒,盘根错节。南朝本来就是一国,后来分裂成了南齐南顺,历经百余年,几代人,都以为这是理所应当了。所以顺理成章的,南朝就应该分裂成两国。这是意。”

斯文鬼走到他面前,温和的看着他:“既然分裂是意,统一也是意。”

容龙渐渐平静下来,抽抽鼻子,声:“所以容氏,只是顺应意?”

“容氏也是人,怎么可能逆改命呢?”容龙听到斯文鬼也压低声音,“容氏可以窥窃机,他自然是可以借着这个捷径去谋求自己最大的利益。这也是为什么容氏会成为南顺的国师,投靠了南齐之后,也可以扶持一下无人看好的皇子上位。”

“那”

斯文鬼知道容龙想什么:“这件事情年代久远,真相一时半会也无从查起。可是还是那句话,史书是由胜者所写的。那一笔带过的真相,冤屈,内情,都是要后人去解开的。”

容龙眨眨眼,显然被其中的几个词给触动了:“冤屈?内情?”

斯文鬼很会哄人,诚心实意的:“也不准。容氏扶持了大皇子上位,却在登基之前鸩杀了容白。什么样的大罪能让当时即将即位的储君去杀掉扶持自己的功臣呢?”

斯文鬼伸出一根手指:“一是罪恶滔,比如谋朝篡位取而代之。”

容龙一哆嗦。

第二根手指:“二是或许大皇子登基之前曾经让容氏再次占卜,但是结果不尽如人意。或者,不尽如他意。”

容龙不解。

斯文鬼依旧斯文,话慢条斯理,可是不叫人着急。不像杨先生,东给你指西,前去顾后。让人着急跳脚,却又无计可施。

斯文鬼斯斯文文的:“大皇子没有任何优势和理由去争这个储君。淮城王比他优秀很多,当时最有声望的储君人选,而且他儿子十分争气,深的先帝的偏爱。君王择承继者,往往思虑百年,不只看眼前利,淮城王起码三代都是贤者。”

斯文鬼面上浮现了愤慨之色:“我当了鬼,最有利的一点就是可以到处走动到处听。这个悦来客栈,很多达官贵人喜欢躲在里间喝茶。聊一些,不能聊的事情。”

斯文鬼:“我听了一些不可以听的事情。”

容龙声带倦意:“既然话从口出,就没有什么不可以听的。出来就是希望人听的,他们只是怕者有心,听者也有心。”

他卷着被子往一边倒去,一夜没睡,连惊带吓,好容易缓过劲来,他只觉得大地大,睡觉最大。梅鹿望月扇,容家,淮城王,大皇子,意这些的一切,就等他睡一觉醒来再想吧。他得先想个办法,知道梅鹿望月扇的归处。

困意来袭,他眼前最后一抹视线,是斯文鬼衣袖中苍白的手指,隐于袖中,握着那把扇子,攥紧。

容龙想对他,不要紧的,我不会放弃的,人比任何动物都喜欢刨根问底,既然死都死了,当然更要死个明白的。

他觉得自己了,其实没,他只是张了张嘴,然后就沉入了梦境。

容龙没有睡多久就醒了。

容龙微微睁开眼,嗓子有点干,头也似乎昏胀胀的。

街市的喧闹从紧闭的窗户外隐隐传来,外面还在热闹,屋里还是亮堂的。他没有一觉睡到黑,他闭了闭眼又再次睁开。

他不应该把一时间都浪费在睡觉上,他应该起床,去填饱肚子,去想别的办法打听扇子的归属人,他应该换个名字,为了以防万一。等这件事情解决了,他要去好好打听一下前朝容氏的事情。他应该

他应该先吃饭。

他浑身无力,脑子里一片混沌,除了机械化的思考,想不出新鲜的脑洞,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句话能流传至今依旧朗朗上口,就是代表这是正确的。

他决定去把这个正确的理论付诸实践。

斯文鬼晃进屋来,眼睁睁的看着容龙试图鲤鱼打挺式的起床,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倒栽葱式的栽倒在地。与此同时,门被一脚踢开,店二飞扑进来。

时间卡的相当恰好。好到以为是事先对好脚本的。

其实不是的。

人生就是这样,喜欢作弄人,你以为英雄救美是恰好路过,其实人家是蓄意而为,强盗都是职业的你以为你的磨难是老爷给予的考验,其实那只是人生的随机命中,因为众生皆苦,只有幸运儿才是例外。

恰好在门口路过的二听到房内传来疑似沉重物体倒地的声响,以为是客人想不开在自己工作场所上吊,立刻反应神速的飞起一脚,准备将踹门,营救,叫人这一系列的规范行为执行全面以及完美。以显示这个金牌二的职业素养。

事与愿违。

容龙没有关门,二的临门一脚作用力强大,门应声而开,二应声倒地,顺便劈叉。

你看,这么多的恰好,导致了容龙砸一片眼冒金星中一抬头,就看到了完美劈叉的店二。而恰好,这一场景,恰好被此时进屋的鬼看到了。

这个时候,做鬼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斯文鬼第一个把自己置身尴尬之外了。他轻咳一声:“怎么了这是?”

同一句话,根据不同人出来有不同的语气演绎。斯文鬼的轻缓,斯斯文文的。五个字的问句,透漏着诸如关心,圆场,缓解尴尬等一系列作用。

而同样出这句问话的二,则把这句话演绎出了惊慌,紧张和日常的夸大以及让你无法忽视的忧虑和关牵

“怎么了这是?!”二一骨碌爬起来去扶起容龙,“哥这是怎了?摔痛了没?磕碰到了哪里?”

容龙猛地被起身,头昏眼花加耳鸣,并没有第一时间听到那不同诠释的同一句话。他给自己解释:“我睡多太久,没想到给躺饿了。”

这真是客栈开久了什么人都能遇到。二处变不惊了:“那哥先坐着,我叫厨房给做点鸡蛋面汤。那东西做的快,也能填饱肚子。再拿两个馒头。”

容龙嗯了一声。他还晕着,饿太久了反而吃不下东西,二做主给他点的流食反而对他的胃口。

东西送来的挺快,多加了鸡蛋的鸡蛋面汤,喧腾的白面馒头,还有一叠切好的腌菜。面汤有点烫,他喝了两口就放下了。撕了一块馒头夹腌菜吃。依然愁容满面的。

二有点担心,看着他吃。他也不排斥,一边挑着腌菜里的黄豆,一边随口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未时三刻,”二回答他,完又瞧他,“哥面色不好,略有忧愁,不知是否有什么心事?”

容龙打哈哈:“谁没心事呢。红尘一棠。”然后依旧愁容满面。

二看出容龙在打哈哈,他:“哥话像是禅机,像是庙里大和尚的。可是要知道,那些大和尚这些话,要么就是悟道了,要么就是不去理会红尘事,红尘扰不到大和桑”

他见容龙抬头看他一眼,继续:“可是哥在红尘中,被扰了,还扰的不胜烦恼呢。”

容龙低头,喝了一口半温的面汤,肚子里有了暖意:“我之前见了一个东西,心向往之,求而不得,忧思难忘。”

“那哥可以,不定有的解。”二笑笑,继续:“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的不会话,哥别恼。”

容龙不恼:“我在别处看到过那个东西,心向往之,觉得就算是无法拿到真品,复制一方也可解相思之苦。结果连这个奢望都得不到。”

他有意去吊店二的好奇心,他也成功了。店二:“那是什么宝贝?”

容龙:“梅鹿望月扇。”

果见店二倒抽一口凉气。

这一口凉气把一边闲闲的斯文鬼都惊到了,扭头往这边看。

二压低了声音:“这把扇子,的知道。”

容龙也压低声音:“你知道?你这么知道?难道这把扇子在金陵?”

“当然不在。”二,“这把扇子在淮城。”

“淮城?”容龙开始吃惊,斯文鬼也听到了,往这边踱了两步。

斯文鬼:“难道那把扇子是淮城王的?”他自我怀疑,“我是淮城王的儿子?”

容龙皱眉,刚刚想翻个白眼,想你想什么呢,淮城王的孙子都十四岁了,他儿子得多大?后面一转念又想不对,不是没可能:淮城王的儿子早死了,方卿和当时也没过王爷死的时候多大。斯文鬼这个年纪,不是没可能有妻有子的。

他自己被这个猜想惊的心砰砰直跳,再也没了胃口。

二自顾自:“好几年前了,那把扇子当年是赏赐给了淮城王。淮城王当时在知州楼宴请淮城官员,当时就带着那把扇子彰显皇恩。”他解释,“我二哥就在知州楼当伙计,一个月连着恩赏,能有二两银子的进账。”

容龙心不在焉:“那可真是不少。”

二骄傲:“我二哥原本在淮城的悦来客栈做的,后来被知州楼的掌柜挖走了。每个月多给了五钱银子。其实悦来客栈也挺好,大侠嘛,出手也不比贵人气。”

容龙点头:“是啊,大侠也得有钱,不然怎么路见不平呢?总不能老劫富济贫吧?有钱人又不欠他们的。”

后面店二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怎么回答的,有没有回答他也没什么印象了。等到店二收拾了食盒出门之后,容龙就把门锁死了。

他回头看斯文鬼,问他:“你死了多久了?”

这句话看很无礼,听着也很无礼,可是他没心情也没精力去寻思改怎么规整他的语句。

很多东西他都想错了。他借着之前的经验去套如今的情况,发现都错了:他以为斯文鬼和杜衡的情况差不多,是生魂强行离体导致的记忆不全他以为人死了就会立刻往去处去,就算一时半刻不去,离朱也会带走死者,就像陌白衣那样他还以为死掉的人只能在自己死掉地方徘徊如陌白衣走不出淮城城。如今想想也可能是错的。

最大的反驳,就在于杨先生。

杨先生的事情是个响亮的耳光,一巴掌打散他所有的自以为是:他可能不是金陵人,也可能不是今年死的,他有完整的记忆,杨先生对于容氏所知甚多,他知道北魏的亡国,他知道三国盟约,他知道南顺的公主,他知道西奥的图腾,他知道容氏的意他一直跟着方卿和。方卿和不是金陵人。方卿和对此一无所知。

斯文鬼一脸错愕,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容龙:“我想起来我还没有问过你,你死了多久?你变成鬼到现在有多久?”

“你你醒来后前尘往事如烟飞散,”容龙步步紧逼:“那么我问你,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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