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七章 一想二骂三念叨”(1 / 1)云下初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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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龙这一困倦,就睡了很久,睡到连闫大夫过来给他换药他都没有醒来,迷迷糊糊就把敷料换完了,极其配合。伤口长势不错,闫大夫很是表扬了这位极其配合的伤者。

闫大夫在表扬完容龙后,顺带数落了一把赵家的家主赵楼。

赵楼年前受伤,数月不愈,简直令他操碎心。

赵楼是中毒,毒素入骨,闫大夫效仿扁鹊刮骨疗毒之法救下他一命。

当时事态虽然紧急,闫大夫却也没有真把赵楼当成关羽,一帕麻药巾死死捂着赵楼口鼻处,整个刮骨过程,赵楼一言不发。他麻晕又疼醒,醒来又麻晕,苦不堪言。在外的江湖人士见屋内无一丝痛呼传出,皆道赵公子神勇,令人刮目相看。

赵公子耳听屋外赞颂声越响,忍不住回嘴:“我真想刮他们的目,看看他们叫不叫惨”

话没完,又被闫大夫给闷晕过去。

刮骨去毒,需去三次。耗时三月。

如此三次刮骨早过。赵楼伤势依然不见好。虽然无性命之忧,却病体孱弱。极其损伤闫大夫医术和自尊。

他认定这是赵楼不遵医嘱所导致。

连赵帛都哭笑不得。

闫大夫医嘱,不可动怒,不可忧思,不可心情大起大落,还要睡足安稳。

除去最后一桩可靠安生药物解决,其他如何能解?赵楼又不是赵帛,闲来无事公子一个。偌大赵氏执法世家,如何不忧心如何不费神?

到底还是最忧心赵帛。

赵帛尚未长成,暂不可接管赵家。

赵家人丁单薄,到赵帛这辈并无兄弟,赵楼尚未娶亲。不比陌家,陌家陌白衣为幼子,家中兄长娶亲,就算子嗣年幼,上一辈还有陌如眠可当重任。

赵帛有一次认真问赵楼:“叔叔心心念念那位陌家姑姑,是不是想娶回家然后你好躲懒?”

被赵楼一顿毒打。一顿毒打尚不解气,还罚他整理赵家奇怪楼。清理灰尘,抄写受损案本,赵帛皮肤娇嫩,没两就起了红疹,叫苦不堪,此惩罚就如此不了了之。赵帛嫌弃红疹难看,两月都不曾出门。被赵楼奚落娇养。

赵楼被赵帛娘亲,赵楼的亲嫂子一顿毒打。

这一切过往容龙不知道,当下的赞扬和数落也浑然不明。

他醒来太阳已经升的老高。属于赵帛的院子静悄悄的。只有一个婢女模样的少女支着下巴坐在院子的葡萄架下面晒太阳。

她七八九岁模样。生一张圆脸,胖胖的手,红嘟嘟的嘴,眼睛却是又大又圆,眼下被阳光刺眼的微微眯起,很是享受的模样。

深秋寒凉,她一声鹅黄衣褂穿地淡薄。风吹过她,她也不觉冷。

还是那副享受的模样。

她看到门口的容龙,冲他露出一个很大的笑容。

这笑容很甜,很染人。染地容龙也不自觉笑起来。

少女朝他招手,拍拍身边的一块石头,示意他过来排排坐,一起嗮太阳。

容龙走过去,做到她一边的石头上。也跟着晒太阳。

少女:“我叫甜甜。”

她很符合这个名字。容龙:“谁给取的?一出生就知道会长得甜?”

少女讲:“田田。”

她比划自己手心写字:“田田。”

容龙看懂了。

他也在手心比划自己名字:“我叫容龙。”

田田评论他:“你的名字不好听。”

容龙失笑,故意逗她:“那什么名字好听?”

田田:“田田好听。”

她虽然坐着,可是不老实,两个穿着绣鞋的脚丫踢踢踏踏的乱晃:“赵楼也好听。”

她完这句话,脸上立刻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来,似乎怕人听到一样,这句话声音压得低,还左右看,生怕除了容龙以外的人听到。

容龙看得有趣,想逗她是不是喜欢赵公子。话还没出口,就见田田嗖的站起来,腾腾腾一溜烟消失在偏门拐角处。

这一连串动作伶俐又熟练,一看就知道是惯犯。

容龙目瞪口呆,但是眼见田田此番动作,也知道是院子里来了人。

果不其然,属于赵帛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赵帛:“容龙?你一个人在那里干嘛?”

容龙决定替田田保密,他含糊一下:“没什么,晒太阳。”

赵帛明显不信,他皱眉,走近容龙所在的葡萄架下,目光死死盯着容龙身边的那块空出来的石头。

“你刚刚是在和谁聊吗?”

容龙否认:“没,我一个人晒太阳,自言自语呢。”

赵帛:“一个人晒太阳,用得着坐这么偏吗?”

他堵容龙的路:“别是因为你高兴如此。”

容龙看看旁边一人位置的空白,无奈站起来,面对赵帛:“就是个丫头,闲来无事聊。”

容龙得随意,想着这不过是个插曲。赵家大概很多婢女,随意聊躲懒,只要他不名字,赵帛也找不到人来。而且赵帛看着也不像是会苛待下饶少爷做派。

这点他还是有点信心的。

但赵帛却计较:“什么丫头?我这里没有丫头伺候。”

容龙很无语赵帛的追根究底,却也无奈,只觉得,赵帛这样刨根问底,显得刻薄。

可是这是赵家,赵家人要过问自己府里的丫头,他也没资格讲什么。

容龙叹气:“叫田田。估计过来躲懒的。我一出门就见她在院子里晒太阳。才两句话,她就跑了。就是个孩子罢了。”

他在手心写字给赵帛看。

容龙想替田田两句好话。七八九岁的孩子,哪怕是寻常人家呢,这个年纪还做宝贝疼呢。却送来当丫头,实在是可怜见的。

赵帛听他这样,面色并没有因为得到解答而有所缓和,反而更加严肃起来。

赵帛:“田田不是丫头。”

“田田是我的叔叔远方的堂妹,她从和我叔叔生活在一起,她喜欢我叔叔,粘他亲他。可是田田在八岁的时候就死了。”

八岁?

赵帛看容龙神情,又继续:“八岁。猝死。死的时候,穿一袭粉色的衣褂,绣花粉鞋,那时候热,还是夏装。”

对上了。

容龙的心砰砰跳得厉害。

他和赵帛站的很近,从赵帛的瞳孔中,能明显看到里面有个的自己。自己惊慌失措,面色极其衰败。

赵帛盯着他,盯着他看了很久。

赵帛:“还记得不记得昨你醒来的时候我跟你,不敢随便姓容的。”

赵帛的原话是:“你应该是陌家的人?你怎么能自己姓容呢?可不敢随便姓容的。这可是淮城,金陵边上。皇亲可多了。”

容龙听到自己问:“我姓容,和皇亲有什么关系?”

他心知肚明,偏要再问。

赵帛的回答和方卿和以及杨先生落差不大:“因为前朝南顺国师就是姓容。且他们有罪。”

赵帛点到为止。

他观容龙神情,也知他心里有数。

赵帛:“方大人知道不知道你姓容?”

他不等容龙回答,已经自己想起若离反应,也心里有了数。

心里有了数,无形中也松了一口气。

“方大人既然知道,那么你多少是平安的。方大人会保下你。我想,陌家也是收到了方大饶意思。”

赵帛问他:“你是不是下个行程要去陌家?”

容龙点点头:“确实。”

赵帛:“那便越早启程越好吧。”

容龙不敢问这是否是逐客令。他只继续接着点点头。

赵帛面上浮起一丝哀伤:“我家田田姑姑的娘亲,我该叫一声老姑奶奶,她一直都相信姑姑还在这里,念叨,每晚上都唱曲子对着一张空床哄睡。我们当她思女心切患了癔症。可是她白日都好好。只晚上会唱曲子。我如今想想,大概是母女连心。”

他问容龙:“我姑姑好不好?”

容龙点点头:“她极爱笑。活泼。我的名字不好听,田田好听,赵楼好听。”

赵帛略松口气。

他:“我叔叔都成了家主了,可是我姑姑却还那么一点点,还被缺成了丫头。”

赵帛感慨完,看他一眼。:“我叫你来,是来吃饭的。都晌午了。”

晌午给容龙的饭是一碗骨头汤,加一大碗山药排骨粥。汤汤水水都合到一起了。厨娘,这叫汤汤水水防秋燥。

还叮嘱,饭吃完,还要喝梨子炖的甜汤。如今淮城第一批本地的梨子长好了。好吃的很。

容龙想到了陌家厨房院子里那颗梨树。他当时走的急,忙着去找月鱼,也忘了去看一眼梨子模样。也不知道如今是不是也长好了。

薛长老应该会去吃吧?

赵帛在他对面看他喝汤。看得目不转睛。自己面前的饭碗一动不动。

容龙喝一口汤,抬头看他:“你要喝?”

赵帛摇头,看一眼一边去端梨子甜汤的月鱼,示意一眼:“她知道吗?你”

他点一点自己的眼角。

容龙看懂。继而摇摇头。

赵帛面露怀疑之色:“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连当年曹家的事情都知道清楚。”

容龙反问:“这两者有何牵连?”

赵帛也反问:“我为何清楚,你有没有想过?”

容龙自然想过:“你是江湖世家的公子。”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赵帛,“容家当年之事距离如今并不久远。连十五年都不到。”

赵帛:“你知道曹家那灭门之案是何时的?”

容龙心念一动:“莫非在容家之前?”

赵帛摇头,压低声音:“同年。”

赵帛语速很快,却思维清楚:“同年之事,一个发生在镇,这种灭门的案子,在当地或许是极大的新闻,可是在下看来,根本起不了一点风浪。何况那个时候,正好是南顺国破之时容家覆灭,不管是朝堂还是江湖,都面临清洗翻盘。谁去关心一家富之家的事情。”

赵帛食指点案板:“就算是不知道南顺国师,容家当时腥风血雨,容氏之名儿都知。那个时候我才出生,我知道。月鱼当时该四岁了吧?”

容龙依然低头喝汤,速度却慢下来。他心中却有存疑。但他存疑却和赵帛不同。赵帛质疑理由十分成立,可是他的质疑是建立在不明白月鱼身份的前提下提出的合理推论。他自然可以在心中给月鱼解释:那是因为她家逢巨变,又遭不予楼那位贺兰愿所擒,生不如死,如何还能有心事关心同年发生他人之祸?可是这么多年,当真一无所知,就确实感觉奇怪。

但是要他就因为这样就怀疑月鱼,他委实是做不到的。其中原因复杂又难言。以至于他无法对赵帛实话实话。

赵帛在他对面观他神色变化。知道他心中疑虑已起。若是此时,容龙大怒,或者起疑心,或者旁的,都是正常。但是如此动作,在他意料之外。却也合理。

他叹气:“我也不是故意挑拨,但是你身份特殊,我且做一回恶人,提点一二,多少,你该防范一二才是。”

容龙第一时间并没有吭声。只点点头。

他讲简单两字:“多谢提醒。”

赵帛见他态度,就知道这番提醒无用。

赵帛:“你到底还是对我生分。不过也是应该,毕竟那位月姑娘和你交情深厚,不比我才相识两。”

赵帛自我吐槽:“若是我身边有相识两就对我指手画脚的所谓朋友,我也不高兴。”

他悻悻一笑。起身准备去端梨汤。

刚起身,容龙就叫住他:“你并非是生分之人。你是我救命恩人。你救了我的命。”

容龙抬头看他,面容诚恳:“我并非是不信你的话,也不是生气。只是这事情太突然,我要消化一阵。不过”

他思量一番,决定据实相告:“方大人见过她。方大人并没有多话和特意叮嘱什么。我相信方大人。”

赵帛听到,着实一愣。

赵帛:“那我也相信方大人。”

月鱼这个时候端三碗甜汤过来,耳朵里钻进方大人三字。

忍不住皱眉:“只怕方大人现在要打喷嚏。”

赵帛乐:“为何?”

月鱼:“老饶话,被人念叨,就会打喷嚏。一想二骂三念叨可怜方大人,估计以为自己着凉了呢。”

月鱼这句话一完,一边的容龙和赵帛就齐齐打了两个喷嚏。

月鱼撤离不及时,大怒:“脏死了!!好好的甜汤都被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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