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五十六章 痴情是个好词”(1 / 1)云下初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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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小龙嘴里的这个旁人是谁,不言而喻。

且此旁人脸色很不好看,不仅沉下面色,还拉长脸。若是换个人拉长一张脸,比如就像驴看齐了。可是赵小楼虽然脸色不好看,但是偏人家是天生丽质,哪怕是拉长脸,那也是美人拉长脸。万万想不到驴子身上去。

可是纵然是个美人面,那也是个拉长了脸的美人。

拉长了脸的美人凉凉道:“这也算不上是你师父教的好,即便是若离被方卿和娇惯,也没有伤天害理过。”

这倒是事实。

连赵帛都赞成。若离娇惯也只是会对方卿和如此罢了。即便是任性,最大程度也只是离家出走。若离在方府中从来不责骂下人,在赵家或者陌氏也是教养极好。

可是问题来了:“为何要忽然讲到若离?不是在数落我师父吗?”

赵小楼道:“数落你师父之前,不就是在讲若离和你吗?”

容小龙恍然大悟。说白了,也也不过就是绕了个弯子,兜了回去罢了。但是他还是觉得这番把他和若离放一起比较谁乖什么的,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若离都显得不那么公平。

若离把自己当假想敌这件事情,尚且可以解释说是若离还小的缘故。更何况方卿和想要栽培新的力量,培养传人是非常说得过去的事情。若非不是因为杜衡和陌白衣亡故,方卿和根本不必重头再来。

陌白衣是陌家的后人,但是这几天听赵帛的言语讲述中好像可以看出来陌家并不强求陌白衣承担陌家责任,故而陌白衣很是自由,令赵帛这个同样作为世家子弟却从小被给予厚望的孩子很是羡慕。也是因为这个缘故,雁南声才可以把陌白衣当做自己传人来和杜衡一同栽培。

可惜天不假年。自古英雄出少年,那两个少年也不负雁南声的栽培,如愿长成了英雄人物。可惜这世上除了自古英雄出少年这句话之外,还有另外一句话,便就是自古美人如良将,不叫人间见白头。

雁南声送走杜衡和陌白衣的时候尚且不足而立,一丝白发都不曾生,也实在是算不上白发人送黑发人。故而站在容小龙的教育想,雁南声重新培养新人的想法其实并不为过,并且合情合理。

而年纪相当的赵帛不再雁南声选择行列中,大概也是因为赵家人丁单薄的缘故。

确实因为如此。

赵帛说:“陌家人丁兴旺,别看陌云已经长成,可是他辈分小,其实和我同辈我小叔叔私下里管他叫小云儿呢前任武林盟主雁南声和我小叔叔也是朋友,雁南声呢,算是杜衡盟主和陌云的师父辈。别看我年纪小,我辈分在赵家不低的。不过,在怎么不低,赵家的小朋友也只有我一个,谁让我们赵家人丁单薄呢。我爹就我一个孩子,我小叔叔”

十五岁的赵帛讲起快要而立之年的赵小楼,叹给出了一声老气横秋的叹息。

然后左右无人的时候,给容小龙咬耳朵:“我爹已经放弃了。”

容小龙奇怪这放弃二字:“不是说,赵家家主心有所属吗?”

赵帛年纪虽然小,情窦未开的,可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不是?没经历过爱恨情仇的少年郎,难道还没有看过几本酸酸甜甜的戏本吗?

赵帛讲:“郎有情罢了若真是两情相悦不对,就算是陌如眠小姑姑对我小叔叔有一点点好感,我现在也能当哥哥了。”

“可是都这么多年了”容小龙当时唏嘘,“那你小叔叔,未免也太痴情了。”

这句话在赵帛听来,莫名的熟悉。

当年十二岁的赵帛,也天真如现在的容小龙这样,为自己的小叔叔多年来的痴情掬了一把泪。

赵帛当年,着实是伤感了一会。

确实只有一会。因为一个十二岁的小孩的伤感实在是太引人注意了,杜衡无可避免的把这个十二岁的小孩的不符合年龄的神态看在了眼里。

在了解了赵帛的情绪来源之后,一直温柔儒雅的杜衡,首次在一个十二岁小孩面前笑到破功。

赵帛也是十二岁那年,知道了杜衡与赵小楼的初见。

有一些话,赵帛听过,比如年纪以及好奇心和多管闲事之间的差别。

赵帛道:“我小叔叔也给我讲过这个他说只有小孩子才有好奇心,因为这个时候好奇才不算是多管闲事。如果这个时候不肯多多表达好奇扭扭捏捏,等到了像他那个年纪的时候,再想培养什么好奇心,就被人家斥责为多管闲事了。”

杜衡这个时候刚刚二十出头,习武之人通常老的很慢,二十一二岁的年纪,和同龄朋友说笑起来的时候根本不像是个武林盟主。

赵帛听说当年雁南声也是十几岁就夺了南武林第一剑的名号。这种天赋异禀的武学奇才,不应该百年一遇吗?怎么劈头盖脸的一个接一个的来呢?还给不给他们这些平庸之辈活路了?

杜衡说:“我已经弱冠了,名字也有,字也有。如今在江湖走走,若是起了好奇心,十分好奇都要被自我压制成三分了。”

赵帛说道:“那若剩下三分无法压制呢?”

杜衡说:“若是只剩了三分都压抑不住,那就不是好奇不好奇了,也不是闲事了。而是不平事。”

赵帛想了想,道:“那照你这么说,岂不是长大成人后根本没有什么多管闲事的机会?若管那就是不平事?”

杜衡点头。

随着这一个点头,十二岁的赵帛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成长的烦恼。

赵帛回忆当时杜衡和他说的关于赵小楼的情劫,说道:“当时,杜衡讲说,我小叔叔未必是痴情,只是,他非陌如眠陌姑姑不要。”

容小龙没听懂:“那不就是痴情?”

赵帛没立刻解释,而是反过来问容小龙:“你觉得什么是痴情呢?”

容小龙愣了一下,在这之前,他说痴情,在他脑海里痴情就是这两个字,可是究竟什么是痴情,他还真没仔细琢磨过。如今便当场仔细琢磨一番:“痴情痴,就是痴心,痴迷。对吧?”

他看赵帛点头,然后继续琢磨:“情,就是情爱,就是心,心意什么的。痴迷的感情,痴心的爱。”

赵帛也跟着琢磨:“那为什么叫痴情呢?一个人,喜欢另外一个人,可以说钟情,也可以说专情,为什么偏偏到了我小叔叔这里,就叫做痴情了呢?”

不仔细琢磨一番赵帛还真没发现:“几乎所有人,都说我小叔叔是个痴情种。”

赵帛想了想自己以前看过的戏文,比如虐恋的那种:“有的,喜欢一个人,就是茶不思饭不想,心心念念,就是要得到对方。等不到,就会心碎而死我觉得这种喜欢,不是我小叔叔的喜欢。”

容小龙也想想自己看过的话本:“有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但是人家霸道,所以死活要留在身边,恨他也好,爱他也罢。相爱相杀的,就是要留人在身边,日日常相伴赵家家主也不是这样的。”

容小龙道:“你家小叔叔的感情,好像不计较。”

容小龙给赵帛解释什么叫不计较:“就是说你小叔叔喜欢一个人,好像不求回报。喜欢是他的事情,而陌如眠会不会回应也喜欢他,那是陌如眠姑姑的事情。他不在乎。喜欢一个姑娘,不在乎是不是会得到她。我觉得,就算是日后陌姑姑真的另嫁他人,可能你小叔叔也会真心恭贺的。”

这样的说法,和三年前的杜衡的讲法算是不谋而合了。

当年杜衡告诉赵帛:“你的小叔叔,赵公子,生性最爱自由,最有好奇心。在他的想法里,自由是最可贵的。他定然不会轻而易举为了谁去舍弃它。当然,他现在遇到了他心甘情愿为之舍弃自由的人。如果那个人愿意和他在一起,那自然是锦上添花,如果不愿意,那他还有自由。两个结果其实都是他乐见其成的。天平两端是平等的。不偏不倚。”

杜衡说:“你的小叔叔真的是天生的执法世家的家主。”

赵帛说:“不偏爱,懂节制,又热爱,又不求回报我小叔叔真是天生该做执法者的料。”

这明明是在讲赵小楼陌如眠和痴情不痴情的事情,怎么这赵家人又自夸了起来?

容小龙无语。他只是说:“若离这事情,着实是和我没关系的。”

赵小楼只是笑。

容小龙讲到这里,又补充出来一句:“若离不会离家出走太久吧?”

这一点赵小楼倒是可以给予肯定回复:“又不是第一次了,左右也不过几天就回来了。”

有些话赵小楼其实没说:若离这番任性行动,不过就是想断绝了方卿和的念头。不知道方卿和有没有动过把容小龙带回去方府教导的念头,或者留在陌家可是,陌家远,也就罢了。方府不行。容小龙绝对不能来方府。

否则,她该如何呢?难道她要如同她的名字那样,不再是若离,而是真离吗?她若是离开,她又能如何呢?为什么有了她不算,还要再出现一个容小龙呢?为什么偏偏是个时候出现呢?早一点,或者晚一点,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呢?

为何偏偏,谁都不能回答她。

她回答不了自己。

老天爷则是不屑回答她。

这叫天意弄人。且只耍她。

若是以往时候的离家出走,方卿和身边的眼睛早早就寻到了若离。一早就彰显了存在感。令若离知道,然后不远不近地跟着,想吃什么想买什么,跟在后面付钱就是了。等到散了心消了气,再跟没事人一样回去。

但是这一次,若离已经离家出走了快要五天。

她左顾右盼,都没有发现眼睛的踪迹。

若离的眼泪,忍不住得就这么掉了下来。一边煮鸡蛋酒的婶娘看到这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掉眼泪,唬了一跳,还以为是这个小姑娘被自己的鸡蛋酒酿给烫到了,这才掉泪的。

连忙上去哄:“怎么了这么了这是?烫到了?婶娘给你吹吹不烫不烫”

若离哭的更凶。

哭的婶娘越发的怜爱。

这个小姑娘被她发现的时候,正独自一个人慢吞吞的走在无人的路上,眼见天要擦黑,左右既没有人家,也没有客栈的。婶娘的热心肠又犯了,远远招呼她:“姑娘!你去哪儿?这前面没人家!”

小姑娘看着是个好人家的富贵女儿,怎么一个人出现在城外的庄子边上?怕别是和家里人走丢了?

婶娘推开篱笆门,把小姑娘领进门:“眼看天要落雨你可是没出去?不然就在这里歇脚一晚。明儿我让我家老头子给你通报你家里人来接你。”

小姑娘一身淡紫色裙衫,及腰长发,白生生粉嫩嫩的一张脸,杏仁那样好看的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就是不说话。

婶娘心里一个咯噔:“莫不是个哑巴?”

俗话说,十个哑巴九个聋。

莫非这个姑娘又聋又哑?因为这才被家里人赶出来无处可去?

那未免也太可怜了。

婶娘手忙脚乱比划:“天晚了”她指了指半开的门外渐渐擦黑的天色,又指了指肚子,“饿了吧?”

她把小姑娘拉到厨房,指给小姑娘看咕噜噜冒着热气的灶台:“吃饭!”

人在比划东西的时候,往往声音大的比平日要高好几个调,明明认定了眼前漂亮姑娘是个聋哑的,可是婶娘的言语实在是夸张和嗓门高。

高到刚刚走到院子门口的家里的下工回来的大儿子都听到了:“吃饭?这么快就吃饭?这还没掌灯呢吃啥啊吃”

推门的大儿子嗓门也大,响亮。好像这一家子嗓门都响亮的很,大儿子的嗓门从院门口传进来,一直响到厨房口,然后就哑了。

大儿子长到十九岁,什么时候见过如此标志的姑娘那句词怎么说来着?如花似玉。

大儿子好半天才把自己的舌头给捡了回来:“我的老娘哦这莫非就是您给你儿子我相中的媳妇儿?我这是哪里来的福气哦”

论一个江湖大侠的失败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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