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将陆舒宁丢到了地上后,便离开了。
而陆舒宁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却没有立刻睁开双眼。
直到完全听不见脚步声后,她便悄悄释放出精神力,再三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的气息后,陆舒宁才睁开了双眼,坐起身来。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才发现自己此时身处在一个破旧的监牢里。
这个监牢只有一扇铁门,里面的空间很逼仄,只放得下一张铺了稻草的破席子。
陆舒宁思索着这个男人抓她来的目的以及他的身份。
那场突如其来的降雨,并不单单是一场雨。
那场雨的雨水中,其实蕴含着一种魔族特有的毒药,那种毒药无色无味,融入雨水后,便可以通过接触皮肤的方法,进入人体内部,从而让人陷入短暂的麻痹与昏迷,严重些,甚至可以让人毙命!
但是它遇土又会凝集,导致土上花草枯萎,土块变成黑色。
因此陆舒宁在发现这个现象后,便试着用谢识之前教过的方法,释放出精神力,来查探了一下周围,这才发现头顶的树上隐匿着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个魔族。
她假装中招,被魔族人背回,是想看看,这魔人到底是何人,到了这修真界是何目的,若是幸运一些,遇到他是有组织的,说不定还能想法子将他们一网打尽!
那个魔人没让她等多久,便让她亲自见到了,他们的目的所在。
陆舒宁还在盘膝凝神的时候,铁门被推开了。
两个穿着同等款式的魔族人看着陆舒宁一副淡然的模样,颇有些吃惊。
其中一人还感叹:“你抓的这个猎物,这么镇定,不像我抓的那个猎物,一醒来就鬼哭狼嚎的,要不是关乎我的业绩,我早八百年就将他抽皮扒骨呢!”
“闭嘴。”
另一个人,便是将陆舒宁抓回到监狱的那人。
此人语气清冷,声音沙哑,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他旁边的那个男子戌五瞬间换了一副嘴脸。
“好的,闭嘴,我马上闭嘴!”
“堂主还等着新鲜的实验体,还不赶紧送过去!”
“好勒!我这就去,这就去!”
“不过我还真多谢甲巳队长帮忙,若是日后有用的着的地方,你尽管吩咐!”
戌五笑得一脸感激。
其实,抓捕猎物,本不是甲巳的任务。
只不过戌五的猎物太过狡猾,迷惑了戌五后,竟然逃脱了!
而弄丢了猎物,本来是要受罚的,也幸亏甲巳为人虽冷漠了一些,但是一向在这种关乎别人小命的大事上,毫不含糊!
因此,他便试着请求他帮忙解决,结果那成想,他的效率如此高,才短短半个时辰,便让他逮住了这个猎物,
这让他对甲巳敬佩不已!
“快走!”
“诶,是是是,我马上!”
戌五上手,直接将陆舒宁的双臂压在身后。
“你是哑巴吗?”
戌五看着旁边的女子,颇有些好奇地问道。
陆舒宁低垂着眸子,没有说话。
而一旁的甲巳却对他的啰嗦表示不耐,便直接走到陆舒宁的身边,拿出一捆锁灵绳,粗鲁地将陆舒宁捆住,压着她的肩膀并带着她出了铁门。
陆舒宁低垂着脑袋,安安静静的任由他押着自己,实际上却是放开了精神力,细细将周围的环境查探了一番。
在他们正在走的那条道上,隔了一段距离,便是一扇铁门,铁门上有一个玻璃窗,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狭小的空间。
只是那些屋子里的人却看不见。
沿着通道往前走,两侧的铁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开放的木栅栏。
透过这些栅栏,可以看到里面关押的人。
一个木牢里,住着大约十几个人,这些人大部分是没有修为的,孱弱的老弱病残。
这些人看到被押解的陆舒宁,也只是默默地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各干各的事儿。
十分寂静。
前方突然来了两个黑衣人,向甲巳和戌五点头致意后,便打开了木门,从里面提了一个瘸了腿的女人出来。
而其余的人,头也没抬,更是没人理会那女子微弱的哭喊声。
偶有几个小孩子,也只是麻木的看了一眼那女子,便在那女子绝望的眼神中,默默钻进了自己家大人的怀里。
女子也只是呼喊了几声,便停下,小声的抽泣,放弃了挣扎。
陆舒宁看着这场景,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这里的人,空洞麻木,没有反抗,没有生气。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如此绝望,绝望到生不出半分忤逆的心思。
那两个黑衣人提着那个女子,越过了他们,往他们来时的路走去。
而陆舒宁则被迫跟着旁边的两人继续往前。
陆舒宁一路上集中注意力,将自己走过的地方都刻画在了脑海中。
直到他们拐了百八十个弯儿,终于走到了甬道的尽头后,陆舒宁才算完成了这项工程。
只是看完后,她却十分震惊。
这个地方,很明显是个地宫。
而这地宫甬道至多,两侧的房间居多,格局分明,守卫极为严密。
陆舒宁观其环境和构造,十分确定,这个地宫建造至今,至少得有百年历史!
建造这个地宫的人是谁?现在地宫的掌权人是谁?这些人的目的又是什么?那些被关押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陆舒宁不得而知。
甲巳上前一步的动作惊醒了陆舒宁。
而当陆舒宁回过神来后,她便才发现,在他们的眼前,伫立着一扇漆黑的,古朴的铁门。
甲巳伸出一根手指,在门上的某处轻轻一点,大门咔嚓一声,缓缓打开。
大门打开后,扑面而来浓烈的腥气,让陆舒宁不由得皱紧了眉头,鼻尖翕动,喉头泛着恶心。
身后的戌五推了推陆舒宁,陆舒宁才不得不抬脚踏入了大殿。
甲巳在前,陆舒宁走在中间,而戌五则走在最后。
大殿里黑漆漆的,情况不明,陆舒宁只得跟着被甲巳牵着的绳子,移动着步伐。
甲巳停下了脚步,陆舒宁便也只好停下了。
甲巳突然回身,将陆舒宁狠狠往旁侧一推,陆舒宁便只觉一股落空感,直到像是砸到了柔软的水中。
陆舒宁的口鼻中,被灌了不少的“水”。
强烈的粘稠感和铁腥味,让陆舒宁意识到了这是什么。
这水,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水,而是新鲜的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