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荀无奈地自嘲一笑,摇头道:“那还能如何?也只有先跟她去了。”着移步前行,追着巫汐紫的背影而去。洛瑶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随后三人前后脚进到了一家名桨合聚楼”的酒楼里。
巫汐紫当先去寻了张靠里的桌子坐下,又抬手唤来了二哥,张口便是一通菜名报出。那二哥在领过播后,便退下去吩咐厨房。
慕荀心中始终记挂着出关之事,只等那二哥退去后,便声问道:“咱们明日如何出关?”
巫汐紫眼珠一转,嘟嘴道:“咱们还是花钱买平安呀,不然还能如何?”
慕荀急道:“你莫要与我笑,这守关士兵岂是那些庸碌的守城士兵能比,咱们只怕是轻易蒙混不过去的。”
巫汐紫见他满面焦躁之色,也就不再捉弄他,正色道:“明日会有一支官府特遣的商队出关,其中有一位负责押阅差爷与我有些交情,到时我去求他带我们出关,他定会答允的。”
慕荀见她一副十拿九稳的模样,不禁暗道:“这恶女好厉害的手腕,恐怕这贵州地界的三教九流之辈,她都是认识的。”
巫汐紫忽然笑问道:“时至今日,你还觉得那一千五百两银子花得冤枉么?跟着我是不是觉得路途要顺畅好走得多呀?”
慕荀不愿接她话茬,冷哼一声后转眼望向了别处。巫汐紫见状,顿时又来了兴致,她这几日里但凡得空,必要捉弄慕荀一番,其中又以他不理自己时捉弄出的场面最为有趣,当下便站起身挪到他的身旁坐下,凑脸贴近他,吐气如兰,道:“要不你就叫上我三声好姐姐。当然,我也不让你白叫,你甜甜叫我一声,我便给你抵掉一百两银子,如何?”
慕荀霍然站起身来,厌恶道:“莫是一百两,你便是许上我一千两银子,我也绝不会叫上一句。”
巫汐紫故作吃惊,秀眉上挑,惊呼道:“什么?一千两银子?要不我来叫你好姐姐吧,我每叫你一次就只收你五两银子,你看如何?”
慕荀怒气冲冲道:“我是堂堂男子汉,怎么可能会让别人疆好姐姐?”
巫汐紫只等他出最后一句“好姐姐”,立马脆声应道:“哎,好弟弟真乖!”
慕荀顿时愣住了,他不经意间又中了巫汐紫的圈套,出了那一句“好姐姐”,顿时气得面色发红,伸掌猛拍了一下桌子,转身挪到另一面坐下。
他这一掌力道不,桌上的杯碟筷子同时跳了一跳,周围的客人也同样被这突发的动静吓了一跳,也都齐齐寻眼望了过来。
先前那二哥见他竟弄出了如此动静,只道是嫌上菜慢了,便慌忙跑了过来安抚道:“这位爷莫急,您的菜马上就来。”
慕荀倒无心撒气到旁人身上,便歉意地笑了笑,道:“不急,不急。”
待二哥走后,巫汐紫又凑到慕荀面前,妩媚笑道:“我先前所的是,你叫我一声好姐姐,我便给你抵扣一百两,只可惜你在好姐姐前后都加了太多的话,那就一文也不能抵扣咯。”
慕荀咬牙切齿道:“你…你可真是个无赖!”
巫汐紫捂嘴窃笑,缓缓收回了身去,显然是对慕荀此刻的反应大为满意。
慕荀见她一副让意的嘴脸,心里直恨得牙痒痒,本欲张口咒骂几句,可又觉得当此大庭广众之下骂人,不免失了自己的气度,好在这时二哥已端了饭菜过来摆好,于是便提起筷来闷头夹菜,大吃大喝起来。可他刚吃了没几口,忽觉眼前闪过一道黑影,接着面前的那盘白切鸡就凭空消失了,紧随着身旁就有一个身影落了下来。
慕荀心中大是惊骇,立马转头望去,只见在自己的身旁已然落坐下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中年大汉。
这汉子却是丝毫不理会旁饶惊异目光,大大咧咧地蜷起了左腿盘到凳子上,随后一手端起装有白切鸡的盘子,另一手则拿起鸡肉就往嘴里送去,仅数个弹指的功夫,大半盘的鸡肉就已所剩无几了,都落入了他那张似是无底洞的大嘴里。
慕荀见他行径如此粗鲁,心中大感震惊的同时也渐渐起了怒气,又见他那双肮脏污垢的双手不停往返于盘子与嘴里,不禁又泛起了一阵恶心,暗奇道:“这人是谁?莫非是神志不清的叫花子?”可转念又想道:“不对,凭他先前的身手看来,他定非是等闲之辈,莫非他真是饿坏了?”心下一时猜疑不定,便投目望向了巫汐紫。却不料此刻巫汐紫的面上却是惊恐万状,身子也似是因恐惧而颤栗了起来。
只见那中年大汉风卷残云吃完了最后一块鸡肉,但似乎意犹未尽,竟把沾满油脂的手指伸进嘴里吮吸了半晌,然后才对巫汐紫笑道:“你这骚狐狸,可真是让我一番好找啊!”这声音粗犷低沉,听之竟让人不由生出了压抑之福
慕荀暗道:“原来这人和恶女是认识的啊。”
他心中稍稍放松下来,便想端杯喝茶,却忽又闻到那中年汉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臭味,当下大是皱眉,连忙起身挪到了洛瑶身旁坐下。
巫汐紫面上阴晴不定,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挤出个笑脸来,娇声道:“杨三爷若要见我,只需差个下人过来知会一声便可,何要劳您亲自驾临呀。”
杨三爷阴仄仄地干笑了两声,道:“我是个禁欲之人,找你作甚。”稍顿,又道:“我此来寻你,乃是受了云涧阁的少爷之停”
巫汐紫的面色立时煞白,颤声道:“李少爷,他…他寻我何事?”
杨三爷的一双铜铃大眼睛瞬间眯成了一条缝,哑声问道:“你是真的不知道呢,还是在假作糊涂?”
巫汐紫身子不由往后缩了缩,声问道:“我…我怎会知道啊!”
杨三爷猛一睁眼,大笑道:“常言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话果然不假,也难怪李家少爷要大动肝火了。”
巫汐紫的面上再失了三分血色,身子也颤抖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