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这彪悍的女人嘛,徐澈自觉也算见过不少,可要如眼前这二位者,只一句话:绝无仅有!
眼下的王家姐妹正在围着路上遇到的一个行脚商贩转着圈。王一花已经走过了三圈,目光在这商贩的身上也打量了不下七八次,她时而凑近,时而离远,仿佛是在丈量着什么。忽然间,她停住了脚步,在低头思量了片刻后,又猛然偏头冲王二花挤眼笑道:“依我看呐,全身上下都很合适!”
王二花深有同感,便赞同道:“不错,不错,就是他了!”
这个商贩先前被她二人以凶神恶煞的表情给逼停,随后又被她俩莫名其妙的盯看了许久,他此时早已是心头发麻,眼下忽又听得她俩这番没头没脑的对话,当下便轻声询问道:“敢问二位大…大姐…拦下的可是有事儿?若是没迎我就先走了…”着拔腿欲走。
王一花却大手一扬,转眼就搁到了商贩的肩上,然后瞪眼喝问道:“你叫我大姐?你看我俩像你大姐吗?”
那商贩的面色骤然转白,紧接着又显出痛苦表情,额头上也溢出了滚滚汗珠,正张口欲言,却又怎么都喊不出声来,瞧那模样,显然是痛苦已极。
这时,一直被她俩隔在旁侧的徐澈急忙抢上前来,先冲着王一花笑了一笑,转面又望向商贩,叱责道:“你这啬眼力劲儿也忒差了些!谁是你姐姐了?该叫大妹子!”
商贩肩上吃痛,眼下全部注意力都聚在了痛处,但听得耳旁有人“提点”,便鼓足了气力,忙不迭地喊道:“是的错了!是大妹子!大妹子!”
一句“大妹子”喊出,效果立竿见影。商贩顿觉肩上一松,痛楚的感觉也立时就消散了。他龇牙咧嘴直起身子,抬眼望向身前的徐澈,目光中尽露祈求之色。
徐澈却觉哭笑不得,王家姐妹花的这番举动乃是为了要给自己寻件合身的衣服穿,只是沿途并无店铺,苦于购买无门,于是她二人便商议要从路人身上下手,而眼前的这个商贩体型正好与自己相若,是以就被拦了下来。
只不过徐澈并不赞同两姐妹的举动,当下轻咳了一声,冲商贩挥挥手道:“以后可得长点眼力劲儿,快滚吧!”
商贩向徐澈连连躬身示谢,随即矮身要走。
王二花却抢步上前将他拦住了,瞪眼道:“把衣服留下来再走。”
商贩失口“啊”了一声,他万没想到对方的目的居然是要他脱衣服,可当他又想到一旁正站着一个光膀子的男人时,心中顿时明了,动作也再不犹豫,忙将背上的背篓解下放到脚边,立马就脱起了身上的衣服。
徐澈和王氏姐妹花都没有想到这商贩竟会如此爽快,不由得都愣了愣。却只见那商贩的动作奇快,趁着这三人愣神的功夫,他已然脱光了上身衣物,便是裤腰带也解开了一半…
等徐澈三人再回过神来时,只见眼前已有半个黑屁股蛋子暴露在了空气之郑王一花见状,先是一呆,旋即转过身去,大喊大叫道:“你…你臭不要脸,怎么能脱裤子呢?想要耍流氓啊!”
王二花比王一花先转过了身去,此时也同样斥骂道:“好你这个臭流氓!看我待会儿不杀了你!”
那商贩听到她二饶痛斥声,当即不敢再动,双手拽着褪下半截的裤子,转面望向徐澈,声问道:“她们…不是让我脱衣服吗…”
徐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遂又指了指自己的裤子,苦笑道:“她们只让你脱衣服,可没叫你脱裤子啊!”
商贩脸上一红,忙道:“啊哟,你看我这个人吧,一紧张起来就容易出错…”
徐澈见他还不忙提起裤子,急道:“还不快把裤子提起来穿好,幸得眼下周遭无人,否则叫旁人看见了,可是大伤风化啊!”
商贩这才慌忙将裤子提起,又系上了腰带,再弯腰将地上的衣服捡起递向徐澈。
徐澈想了想,自己若是不接,姐妹花未必肯依,也只好伸手接过,微笑道:“多谢你了!”
这时两姐妹也转回了身来,在见到徐澈手里已经拿了衣服,也就不再去为难商贩。
徐澈穿好了衣服,伸手摸向腰间钱袋,从中取出了一角碎银递给商贩,道:“我这二位姐姐非是坏人,只是性子急躁了些,还望你莫怪。喏,这里有块碎银给你,全当我向你买了这身衣服吧。”
两姐妹听得徐澈的这番话,心中大感受用,均想他若非是把自己当做姐姐看待,又怎会在此刻代为致歉,于是双双掏出了荷包,又分别从中掏出了一锭大银递向商贩,都抢着要替徐澈付钱。
看着眼前殷切的姐妹花,徐澈和商贩顿时都惊呆了眼。商贩在此前就已被两姐妹吓破哩,哪里敢收她们的银子,只是连连推辞不受,便是先前已拽在手里的那块碎银子也不敢要了,急忙又塞回了徐澈的手里,猫着腰捡起背篓跑开了。
两姐妹欲要追去,徐澈却一手一个将她俩拦了下来,心想这对奇葩姐妹花的行为举止虽是古怪了些,但对自己却是极好,萍水相逢,竟得如此温柔相待,他的心头也立时升起一股暖流,当下温言道:“你俩往后要行此类举动时,可否先与我商议商议?”
两姐妹对徐澈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毫无抵抗力,均是拍胸脯点脑袋,高声答允。
这时那商贩已跑开了约莫有两丈远,徐澈转身面向他离去方向,扬手便将那块碎银向他的背篓里扔去,银块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漂亮弧线,最终不偏不倚地落到了背篓里。但那商贩此刻只顾埋头快跑,对徐澈的这番举动全然不知。
扔完了银子,三人再度起程赶往“裂道”,而这一回,徐澈就比之先前要轻松了许多,也借着赶路期间的闲暇,开始询问起两姐妹的身份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