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澈也慌忙跳站起身来,连连摆手澄清道:“我不是他的表弟,更不是什么钦犯,他刚才跟我的是…”可还不等他完,就听叶寒大声道:“他跟我没关系,我自己来!”
陆琰冷冷一笑,又转面望向了刘定安,道:“如你所言,事有是非曲直,错有主次轻重。想来你也很想知此事原委吧?”
这句话算是到了刘定安的心坎里,他点零头,将短棍重新收回袖中,再拍了拍唐光北的肩膀,道:“咱们且听他如何。”话间也拉了条长凳过来,与陆琰面对而坐。
陆琰无视对面两饶警惕目光,望向叶寒,道:“你罢。”
叶寒闭目长长吸了口气,转眼望向陆琰,道:“我横竖是活不过今日了,只求我讲完此事原委后,望大人能怜悯我的苦心,赐我一具全尸。”
陆琰哑然失笑道:“你求我做什么,此刻想要你性命的又不是我。更何况,我都被你给连累其中了,刚才你也看到了,他俩不是还想要了我的性命么。”他话虽如此,但语气却极是轻松,显然并未将唐、刘二人放在眼里。
叶寒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面色瞬间又惨白了几分。徐澈看在眼里,心中也不禁暗自奇怪,这叶寒不想着怎么应付唐光北和刘定安,反而是向陆琰祈求饶命,倒似陆琰是他的头号大敌一般。想到此处,再转眼看向陆琰时,不由对这位年轻的镇抚使大人起了好奇之心,若非是现下气氛紧张,他必要向身边的两姐妹细细询问此茸细。
叶寒惨然一笑,旋即抬眼望着唐刘二人,“嘿嘿”冷笑两声。
唐光北猛然起身,喝道:“他娘的!杂种,你笑什么呢!”
叶寒嗤鼻讥讽道:“我笑你两兄弟真是瞎了狗眼,竟甘愿为了他这么一个卑鄙人而豁出性命去报仇!”
刘定安急忙拉住就要暴走的唐光北,寒声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再讲得明白些!”
叶寒今日里的全部计划都被陆琰的突然出现统统破坏了,但他是从骨子里惧怕着陆琰,是以就算到了眼下的绝境,他仍是不敢对陆琰上一句“不”字,当下只敢咬牙狠声道:“今日若非是出了意外,现在死的可就是你们俩了!”
刘定安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问道:“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叶寒慢慢转头望向了陆琰,可仅看了一眼,又匆匆低下了头去,道:“我之所以杀了刘启,确实是因为大饶突然出现,这实在是一个意外之外的意外。我此前已借了锦衣卫的势头要他跟我合作,他也答应了,可万万没想到,大人你居然出现在了这里,并且还被他给撞见了…”
陆琰笑着打断道:“所以你就抢在他要跟我话之前杀了他,以防你的秘密泄露…只不过嘛,你也实在没必要杀他,因为你之前所的话里早已是漏洞百出了。”
叶寒垂目摇头,但他的这个举动并不是在否认陆琰的话,而是在表达对自己计划失败的深深失望与遗憾。
刘定安向叶寒和陆琰各看了一眼,沉声道:“此中关系,只要稍一寻思自然明了,你快些我们不知道的!”
叶寒又冷笑了两声,反问道:“你是不愿承认呢?还是不愿相信?那好,我就明明确确告诉你,他确实出卖了你们!”
“住口!”刘定安大喝一声,袖中短棍霎时又重现手中,他颤抖着手持棍遥指叶寒,厉声喝道:“都到了此时此刻,你竟然还敢污蔑我的兄弟!”
叶寒目光毫不躲闪,一字一顿地道:“也正是到了此时此刻,我更不会无中生有,信口雌黄!”
刘定安死死瞪着叶寒,却见他的目光毫不躲闪,心头顿时一凉,喃喃自语道:“竟…竟然是真的,他…他真的出卖了我们…”旋即又想起这几日里刘启的举动确是有些怪异,自己和他话的时候,他的眼神老是飘忽不定,躲躲闪闪,在今日一早,自己还曾遇见他的妻子关艾带着孩子离开了裂道,是要回去探亲,而神色也有些慌张惊恐。此刻再联系一想,刘定安的后背顿时凉汗直溢。
但他定了定神,转念又想,自己三兄弟有着十数年的交情,要是仅以叶寒的片面之语言和自己的臆断就断定刘启出卖了自己,不免太过武断,于是又问道:“既是如此,你便出个所以然来!”
叶寒目光闪动,沉声道:“好,那咱们就从头起。你可知红毛猴子姓甚名谁?”
刘定安道:“我只知道他叫叶楚良,至于其它便不知了…可不管你信是不信,我们确实没对他做过见不得光的勾当,当年的争夺也确实是他最先败下阵的,但也自那时起,我们就再没见到过他!”
叶寒怒道:“人嘴两张皮,白是你们,黑也是你们,难道我大哥会把钢钉拍进自己脑袋不成?”
唐光北喝道:“他娘的,谁知道他龟孙子有没有招惹了其他什么人物,你可别想把屎盆子扣在我们的头上!”
刘定安也道:“就是,这么大个圈子绕下来,我看你贼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怕真正的目的还是想借了这个光冕堂皇的理由来强占裂道吧!”
叶寒冷笑道:“不错,我既要报仇,也要占道,只有这样才能给我的大哥讨回一个公道!”他到此处,忽又深深叹了口气,恨恨道:“只恨不佑我啊!”
刘定安见他此刻一副霸王饮恨的模样,心头莫名一凛,心道:“他既有如此打算,肯定得布置周密计划。莫非…莫非刘启真跟他有过约定?”急忙问道:“你和刘启到底有什么交易?”
叶寒嗤鼻道:“商人重利轻义,只要我给的价码足够高,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帮我。我答应了他不伤他全家性命,并且会给他一笔银子,只等助我杀了你们俩后,他就可以远走高飞,从此过上神仙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