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尘与候涛两人你一言我一句,从南说到北。白书却只是低头喝酒,一言也不发。
候涛注意到了白书的反常,灌下一大口酒,向着白书道:“小白鼠,你怎么不说话,想什么呢?该不会是在忧心下个月的惊雷会吧?还是想着要进秦家的兽甲卫?”
听到“惊雷会”和“兽甲卫”,风无尘既激动又紧张。惊雷会是碧仙院两年一度的盛会,栖霞山的年轻英豪们将在此次盛会之上决出新一届地榜前一百名。而且,今年的惊雷会更多了些特别之处。
据说秦家今年将有一位身份重要的公子,兴许还可能是位小姐,开府建衙,将为府上选征“兽甲卫”。本来,惊雷会和兽甲卫八竿子也打不着,按照往年的惯例,这兽甲卫是要在鸿鹤祥洲几个最大的修仙势力的青年才俊中选出。
只是,今年却有些不同,传言说秦家开府建衙的那位重要人物特别关照,准许碧仙院地榜前一百的才俊这次也来参加“兽甲卫”的选拔。
一时间,碧仙院彻底炸开了锅,栖霞山上的人几乎都成了敌人。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诱惑力,原因无他。只因,一旦通过选拔,成为兽甲卫,进入到鸿鹤祥洲最庞大的修仙势力,秦家,就有机会得到顶尖的功法、法术、宝贝,运起好的话说不定还能一飞冲天晋身为“白衣卫”,或有希望封王封侯,拥一国之封地,仙马山百花谷就是这样的存在,更有甚者还可以跻身成为秦家传说中的“摘星阁”的一员,受万人敬仰,享无上荣光。总之,要是能成为兽甲卫,自然近水楼台先得月,前途将会一片光明。
而对于风无尘来说,能够进入秦家除了这些好处外,他还有另外的期盼,盼望能够再次见到禾妙音。她肯定不叫禾妙音,应该是秦妙音,兴许连名字也不是真的,眼下也只能确定是秦姑娘。
白书回过神来,呷了一口酒,语气坚决地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拼尽全力成为兽甲卫!”
风无尘和候涛直勾勾望着白书,都不禁有些出神,后者向来腼腆,很少会表露自己的心声,而且说话也一直柔和,风无尘两人很少见过他这么坚决的样子。
“小白鼠,你该不会是已经喝醉了吧?”候涛有些吃惊地道,“你平时不是不重名利的吗,现在这是怎么了?”
白书白了候涛一眼道:“进入秦家也并不是说就是要名要利!”
候涛眼一瞪道:“那你说说还能是为了什么?”
风无尘立时紧张了起来,做贼心虚地低下了头,心中也隐隐担心白书进入秦家也是为了接近秦妙音。不过,他又觉得这一担心是多余的,一来往日里白书从未向秦妙音示过好,二来他觉得白书就是一个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一点也不好女色。
白书略一犹豫,叹了一口气道:“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候涛的耳朵竖了半天,专等白书道原委,白书却什么都不说,把他急的抓耳挠腮,好言道:“小白鼠,不要这么扫兴!我们都是出生入死的至交好兄弟,还有什么是不能对我跟色狼说的!”
“这便是其中之一!”白书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其中之一?”候涛差点从凳子上滑下去,“你还有那么多的秘密?”转而又马上一脸谄媚地道:“小白鼠,那你就说说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们?”
白书自觉失言,不由面上一红,结结巴巴道:“没没有!”
候涛怎肯罢休,还要出言磨他,却被风无尘给打断了:“涛哥,你真的不想参加兽甲卫的选拔?”
候涛灌了一口酒,斩钉截铁地道:“不想!”
“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试试?”风无尘替候涛感到惋惜。
候涛摇了摇头,面色严肃了几分,开口道:“他姥姥的,你真当秦家兽甲卫这么好进!上千人参加选拔,过江之鲫一般,最后剩的连一百人都不到,名副其实的百里挑一,而且对手还是那些顶尖势力的公子小姐,他们各个都是人精!一个不小心,别说兽甲卫了,可能连小命都搭进去了!”
“涛哥,这可不像你,何时变得如此胆小了!”风无尘虽知他说的都是实话,却不愿承认。
候涛不屑地白了风无尘一眼道:“他姥姥的,胡说!胆小?我怎么可能会胆小?只是觉得成为兽甲卫也没什么实在的益处而已!”
“怎么讲?”风无尘铆足了劲要跟候涛辨个高低。
“退一万步讲,就是真的成了兽甲卫,你当就真的会像你想象的那般一飞冲天了?”候涛玩味地盯着风无尘,“兽甲卫,这名字我就很不喜欢,一天到晚穿着一身兽甲,脸不让露,话不让说,憋也能把人给憋死!你能受的了吗?”
“而且兽甲卫还是秦家宗府中最末等的护卫,地位估计也就比打杂的强上那么一点,在深府大院中简直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一不小心得罪了哪个大人物,等待他们的就只有一死,反正他们的生死存亡也没人会真的关心挂怀!可怜,他们最后死都不知道为什么死的!”
白书紧咬牙关,面现痛苦之色,手掌死死地攥着竹筒做的酒杯,把酒杯握的“咯吱”作响。
候涛跟风无尘说到关键处并没注意到白书的反常,而风无尘被说蔫了,也没注意到。
候涛越说越振奋,又目光炯炯地望着风无尘,道:“还有,色狼,你什么心思其实我很清楚,你铁了心想进秦家,无非是想见禾姑娘,不对,应该称之为秦姑娘!”
风无尘红着脸,赶紧出言反驳道:“哪有?什么秦姑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候涛拍了拍风无尘的肩膀,苦笑道:“你说你一色狼,却总玩深情!我劝你还是早点断了念想吧!即使进入秦家,那里人多,宫殿多,规矩也多,想要见到那姑娘可没那么容易!就算见到又能如何,我可听说秦家极重门庭,眼界高的很!”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风无尘站起了身,“太乱了,我要回去练习拜师礼了!”说着,他便起身离去了。
候涛一愣,沉吟道:“小白鼠,我的话是不是太重了?”
“我也走了!”白书起身就走。
“唉,这都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