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之中,冷风咧咧,遥遥对峙的两个人影,衣袂飘飘。
“阿丫,你这就有点冤枉我了,你两名手下皆是自绝而亡,这账怎么能记到我的头上,再了,阿丫,我从未将你当做是我的敌人,我不想与你动手。”面对流白离,阿来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心绪都会如此复杂,恨恨不起来,心经古卷下的童年记忆互换,本来极其陌生的两个人,却让阿来有种面对青梅竹马般玩伴的怪异感觉,记忆最深莫过童年,情之最深莫过幼年。
“少废话!出手吧!”流白离不打算再理会阿来的辩语,与这个无赖讲道理,吃亏的总是自己。
“你打不过我!”阿来的自信且随意。
“是吗?”流白离反问得愤怒与不屑,那是一种被轻视的愤怒。
没有丝毫的停顿,流白离身化血红色的浓烟,将冷风裹的更急,吹的阿来的眼睛都微微眯起,突兀地出现在阿来身边,没有动用任何术法,拉开架势,扬起拳头,狠狠地朝着阿来打去,或许只有这般近身肉搏,才能完全宣泄她心中的憋屈。
如果是单纯的术法对拼,阿来不见得能占多大的便宜,可贴身肉搏,地仙之下,阿来还真不曾怕过谁。
一丝浅浅的笑意浮现在阿来嘴角,既然阿丫想这般打,那他倒是很乐意奉陪到底,拳来拳挡,脚来脚抵,阿来也不出招,只是被动地抵挡着。
一拳拳,一脚脚,流白离感觉如同打在钢筋铁骨之上,将她的拳头,腿脚硌的生疼,到最后,疼的感觉都快麻木,手脚已经开始微微的颤抖,流白离依旧发狠地猛打着。
看着流白离已经通红的拳锋,阿来心中清楚流白离会有多疼,插空开口道:“阿丫,收手吧!我过,你打不过我,拳脚上面,你更不是我的对手!”
“是吗?”再次反问,已经不复先前的平静,流白离语气中已经开始恼羞成怒。
“该死!拳脚之上果然讨不到任何便宜,毁灭之眼被那心经古卷克制,对这混蛋无用,魔道术法估计也难将这混蛋一举诛杀,看来,只能用它了。”再次被轻视,流白离心已乱。
游魂夕云遁,血红色的浓烟中蕴含着剧毒,入腹顷刻间便会使人肠穿肚烂。
流白离打定了主意,这个混蛋一再的轻视自己,他该为他的自大付出代价,而那个代价,便是他的命。
狠狠的一拳再次挥向阿来,阿来下意识的随便格挡,依旧很轻松的接下,可与之前不同的是,被挡住的袖袍之中,一股浓密的血红烟气,直扑阿来面门,毫无心理准备的阿来再想闭气时,早已为时已晚。
血腥的气味直钻鼻孔,顺着鼻孔径直进入肺腑。
看着浓烟已入阿来鼻中,流白离收手后退,不再进攻,在这一刻,流白离心中有一丝恍然,有一丝忐忑,“这个混蛋终于是要死了吗?肠穿肚烂而亡!”
可不知为何,流白离又隐隐希望出现奇迹,希望这个混蛋不会就此死去,极其矛盾的心思充斥满了流白离的心田,她神情复杂,双目紧张地看着阿来。
看着停止进攻的流白离,阿来长舒了一口气,“这个疯女人,这次疯终是撒够了吗?”阿来心中思量,同时对于刚才钻入鼻中的那股血腥之气,阿来又甚为纳闷,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流白离与阿来,一个神情紧张,一个心中暗思,半空之中暂时归于平静。
过了许久,看着并无异状的阿来,流白离急声问道:“你为何会无恙?”语气中是满满的不解,个中却是掺杂着一丝庆幸。
“无恙?我为何要有恙?你又没能伤着我?”阿来疑惑回问。
“我这游魂夕云遁的血色浓烟,乃是世间奇毒,入腹即会肠穿肚烂,没有解药,中者必死无疑,刚才你已明明吸入体内,你为何会无恙?”流白离解释道。
那只漆黑铮亮丑陋的大蜈蚣再次浮现在阿来脑海,不用,这次肯定又是那丑东西立了大功了,听到流白离的话语,阿来不禁冷汗直冒,一阵后怕,心中怒骂道:“还真是最毒妇人心,好狠毒的臭女人。”
心中虽然那般骂着,面上却笑吟吟地回道:“喔,抱歉!忘了告诉你了,好像大约我应该是百毒不侵!所以妄想毒杀我的念头,你也大可不必费神了!”
“你,混蛋!”打又打不过,毒又毒不死,还不过,处处被这个混蛋压一头,面对阿来这个无赖,流白离是彻底没了脾气。
再继续呆下去,流白离感觉自己只会更加难看,转身化作一团血色浓烟,遁向边,只余下愤怒至极的声音遥遥传回,“混蛋!王鞍!大无赖!你给我等着,总有一日,我会找到杀了你的办法!”
“我随时奉陪,欢迎再来!”阿来把手放在嘴边,弯成喇叭状,得意地冲着流白离遁去的方向,高声地呐喊道。
只见即将消失在边的血色烟云狠狠地颤了一下。
地面上暴起了阵阵的欢呼,皇城上空一场惊动地的大战,如此戏剧化的结束了。
阿来笑吟吟地降下身形,走到雪儿身旁,发现雪儿神情有些许的不正常。
“怎么了,娘子?”阿来戏言问道。
“他是谁?”雪儿问。
“他?哪个他?”阿来不确定。
“就是最后这个比女人还要妖娆的男人!”雪儿答。
“他叫流白离,魔界的统领!”阿来回得自然。
“那你为何叫他阿丫?怎么这么像个女孩子的名字?”雪儿再问。
“呃,那是他的乳名,至于像个女孩子的名字嘛,这也不是我所能左右的啊!”阿来开始意识到一丝丝不妙。
“那你为何会知道他的乳名?他从与你一起长大的吗?以前我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雪儿又问。
“此话来便长了,等有闲暇了,我再细细与你道来吧!”这事要清楚可就费劲了,了还不如不,恐怕会越越麻烦,所以阿来搪塞道。
“噢,好吧!”好在雪儿没有再继续纠缠,雪儿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向来无比自信的雪儿,见到这个男人以后,不知为何,看到他在空中与阿来交谈,心中竟然无端生起一股醋意,自己竟然会对一个男子生起醋意,雪儿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难道是因为,那个男子,长得比绝大多数女子还要妖娆吗?
可现在阿来却并不这么认为,阿来不禁心中叹道:“哎!女饶第六感,还真是准的可怕!”
殿前广场上平静了许久,应大帝才在一群饶簇拥之下,缩着脑袋走了出来。
只见应大帝快步走到雪墨白跟前,神情无比紧张地问道:“雪圣子,您这是受伤了?这可如何是好?御医,御医,快快给朕将所有御医宣来!”
雪墨白淡漠地摆了摆手,口中只吐了两字,“不用!”
应大帝一脸尴尬,欲言又止,欲言又止,如此反复了三次,终是厚着脸皮还是问了出来,“那个,雪圣子,不知这魔烟一案?”
雪墨白一指地上的云姬,冷漠地回道:“魔烟一案已结,她就是幕后元凶,现已伏诛,你把心放回肚中便可。”
“啊,哈哈哈哈,朕就知道,雪圣子出马,无论什么魔头都定会手到擒来。雪圣子,您真乃我夕国护国之神呐!圣子,不知朕该如何感谢于您呐?”应大帝龙颜大悦道。
“你觉得我稀罕你的感谢吗?再了,这功劳全是我大哥的,你要谢,也该去谢我大哥才是!”雪墨白直怼,竟是一分颜面也不给应大帝留。
应大帝笑容僵在脸上,此时面上更见尴尬,却又不敢恼,只能生生憋着,只是有一个问题,让应大帝十分好奇与震惊,不禁问道:“您?大哥?”
雪墨白眼看向阿来,异常恭敬的道:“对,我大哥,阿来!”
“阿,阿来,来自东州的那名修者?”
此时应大帝也将目光聚集到雪儿身旁的阿来身上,突然间想起,朝晏殿中,这个曾与雪墨白定下胯下之辱赌约的青年,只是为何?短短时日,这青年怎么摇身一变,就变成了雪墨白的大哥。
至于那赌约,虽当时是让他应大帝做的见证,可此时当事人都不再提,他应大帝就更不敢再问了。
应大帝震惊呆愣之际,只听到雪墨白头也未回地继续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谢谢我大哥!”语气异常冷硬,如同命令一般。
“啊,是,是,是,理应如此!”应大帝慌忙点头。
快步移到阿来身前,应大帝表情极其不自然的问道:“呃,那个,阿来兄弟,朕代整个夕国的百姓,感谢您的恩德!”
阿来还未答话,就听到雪墨白极度不满地道:“应,注意你的称呼,那是我大哥!”
“呃,对,对,对,那个,阿来,大哥,不知朕该如何感谢您呐?”贵为一国之君,屡屡被呵斥,却不得不卑躬屈膝,点头称是,陪笑附和,这让习惯了高高在上感觉的应大帝,心中那个郁闷。
阿来实在憋不住,不禁笑了出来,摆了摆手,让自己笑过,方才回道:“陛下,除魔卫道本是我辈修仙之人应尽的义务,所以你无须感谢我什么。”
完,阿来一指广场上那些可怜的人们,继续道:“眼下你更该去关心,更该去做的,是赶紧想办法如何去医治他们,而且恐怕远不止他们,相信整个夕国之中,如他们一般,倍受魔烟毒害的大有人在,他们都是你的子民,你还是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他们身上吧!”
“是,阿来大哥的极是啊!”只顾着关心魔烟一案的结果,以及想着如何感谢了,应大帝却是忽略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国民才是一国之根基,此时被阿来一语戳中,应大帝猛然间醒了过来。
“宋慈?朕现钦封你为青,位列三公之上,差你全权去负责两事,其一,朕命你召集所有的御医,尽归你管理,从速研制出化解魔烟遗毒的方子,全国之内,广为施治,一切花费,国库支取其二,朕命你召集所有的大学士,由你口述阿来大哥以及雪圣子诛魔之过程,由所有大学士编撰整理成册,全国印发,广为歌颂阿来大哥以及雪圣子的丰功伟绩,让全国的百姓都知晓,是谁让他们避过了亡国亡家的灾祸!”
下达旨命时,应大帝那一身的帝王气度,瞬间归体。不得不,这算心之术,应大帝确为其中佼佼者,既然两位神仙巴结不上,那就不如巴结巴结神仙的弟了,这宋慈貌似和那阿来关系还不错。
“臣,领旨谢恩!”宋慈无比恭敬地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