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做的不对,镜姑批评的是,只是我从在山上长大,平日里有什么不舒服,自己一个人都解决了,适才以为每个人都和我一样的,都是自己顾着自己的,原是我井底之蛙狭隘了,方才看着妹妹生病,父亲姨娘如此关心,心中有些羡慕,但又不知道从怎么出言安慰。”
叶卿挽看着众人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住,又添一句:“不过好在我总是自己生病自己想办法治,久而久之懂一点医术的,平日里的伤寒发热什么的,都可以治,妹妹有什么不舒服的,不防给我看看?”
三言两语,的轻巧又认真,将不谙世事和善良无邪中透着的几分聪慧充分糅合在一起。
者无心,听者有意。
叶昭老脸一僵,忽然恍然大悟,一个女儿在自己一手照顾中长大,半点风雨也受不到的,可挽挽不一样啊,云雀山路途遥远,他一年也看不到一次,期间可有受伤,可有生过病,他都不知道,听她自己都能琢磨出医术了,可见也是常生病的,瞬间满心愧疚就差写在脸上。
方才定是鬼迷心窍了,竟然觉的自己的女儿山野长大,没有教养,这可是他和琅玥的孩子,能差到哪里去。
柳氏见风向不对,质问道:“你在云雀山,也是受过相爷之托的,他们岂敢对你照顾不周?”
“姨娘此言差矣,我已经受得云雀山照顾,心中感恩的紧,话无规矩不成方圆,我又是相府的女儿,更不愿成为云雀山得特例。”
常姑暗暗为叶卿挽折服,这当真是舌灿莲花了,若是那三个人的话,只刺激到相爷的恻隐之心,那此刻叶卿挽句句都直戳相爷的心窝子。
镜姑听闻,不服气道:“我看姑娘现在不是生龙活虎的么,如今二姑娘都病了,姑娘是看不到吗?。”
叶昭果然有些生气,她姑娘自己一个人在别处长大,受的关心爱护少,也不懂得安慰人,实属正常,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镜姑:“主子话,轮得到你在这插嘴质问!好大的威风!”
镜姑听闻,直接吓的跪在地上:“老奴该死,一时担心二姑娘,失言了。”
这是相爷头一次在府中对着她动怒,镜姑心中委屈,却不敢吱声了。
柳氏张张嘴,想要辩解,但是又怕引火烧身,想来想去还是直接选择闭嘴,看着发抖的镜姑,暗骂一句,老东西越来越没用,跪着都是便宜她了。
叶卿挽看着镜姑“我不是了吗?,略懂医术,让我为妹妹把把脉,开些药膳可好?”
叶轻旋心中一紧,把什么脉,她根本就没有病,不知道多健康了,心中更是恼怒怎么无人告诉她,这贱人还懂医术。
僵硬的笑笑:“不劳烦姐姐了,旋儿只是头晕,休息一下便好了。”
叶卿挽直径走到她面前,并未给她拒绝的的机会。眉眼弯弯,声线温和的若春日的风:“妹妹不必紧张,我医术尚可的。”
松松的抓着叶轻旋的手腕,两个人四目相对。
叶轻旋对上她的眼睛,心底蓦然生出女人生的嫉妒,生来第一次觉着眉目如画这个词根本不能形容面前的人,即便镜姑给她她毁了容颜又怎样,如今戴着面纱,她依旧美的叫韧入尘埃之中,就连白皙的额头都如明珠生玉,美玉莹光。
就连年轻的叶昭也曾被称为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皎如玉树临风前。
同是一父所出,凭什么她的样貌就要像柳茹,面前的人,却若让人觉得上明月都不及她美玉一分美好。
叶卿挽没放过她眼中方才一闪而过的杀意,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来回周旋,直接就探上她的脉门。
叶轻旋微惊,暗暗挣扎,才发现叶卿挽抓着她的手松松垮垮,却让她挣脱不得。
眼睁睁的看着叶卿挽为她把脉,大脑开始火速转动,准备好词。
叶卿挽探查她的脉象不浮不沉,和缓有力,是平脉。
如此健康,啧,装的倒是挺像,反正她方才都信了。
若有所思道:“妹妹这脉象……”
这话一半最为急人,叶轻旋心都提到嗓子眼,她准备一会就自己突然好了,在不成就咬她医术不精,反正府中的大夫被她收买,到时候便给她扣个延误病情的帽子。
叶昭到底担心问道:“如何?”
叶卿挽看着叶轻旋一脸惊愕:“无妨,爹放心,想来妹妹是深夜风寒所至,身体着了凉,春日常见的病症罢了。”
叶昭闻言才缓缓放下心来。
“去药房抓些连翘、菊花、霜桑叶、黄芩、苏薄荷、苦丁茶、夏枯草、藁本、白芷、荷叶、鲜白茅根按比例调好,这些药用水煎服用,每日一剂,便可。”
叶轻旋听闻,心中只觉得叶卿挽想害她,慌忙道:“姐、姐姐,旋儿不吃药。”
反而叶昭见她将药材一一的念出来,心中更为放心,听到旋儿的话,微怒:“胡闹,哪有生病不吃药的!”
叶轻旋被他这一吼,脸上全是委屈:“爹”
出奇的,叶昭头一次对她这样的撒娇不买账。
柳氏目光满是疑惑和不信任道:“你不过十四岁的年纪,如何知道这方子有用?”
叶卿挽颇有耐心的为她解答,迎上她质疑的目光“此中药方不仅剂具有祛风散热,通窍止痛的功效。对风寒头痛晕眩也是很有疗效的,姨娘大可信我,我不会害妹妹的”。
柳氏脸一阵青一阵白,:“你这丫头什么话,我怎么会不信你,只是你也体谅体谅我这做母亲的,到底关心则乱……”
得,越解释越黑。
叶昭脸色一沉:“挽挽是个懂事的孩子,心地纯良,都是为了旋儿,你关心则乱,我就不关心吗?”
叶轻旋暗暗咬牙,迟早她要让叶卿挽哭着跪下求她。
叶卿挽识相的不在话。叶昭看向老实的能干的常姑,心中宽慰不少,今日最为懂事的还是常姑,尊重主子,话还少,是个稳重踏实的。
“常姑,方才挽挽的方子可记下了?”
常姑上前行了一礼:“都记下了,奴才这就去外面的药材铺子抓药。”
叶昭心中甚为满意,大手一挥,赐了银两。
常姑刚要出去,他似乎又想到什么,看了跪在地上的镜姑,同为有了些年纪的姑婆子果然前院和后院的人就是不一样:“日后府中采办之事,由常姑负责吧。”
柳氏听闻,忍了忍,唇角扯出一个勉强还算端庄的笑意:“相爷英明。”
叶昭见她懂事,心中火气微消。
叶卿挽将一系列的变化看在眼中,心中隐蔽的角落忽然有些冷,父亲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她倒是希望父亲可以彻底偏心一些,如此一来,就不会生出一些不该有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