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临近中午时,铁佛寒将小妙丫托付给客栈老板娘照看,已经等在客栈柜台的王老汉立刻迎了上来。
挑上补锅担子,两人来到了王家堡东头的周家庄园大门前。
二位补锅匠在庄园大门口扯开了摊子,摊子前立着一块一人多高的大牌子:
“免费补锅,磨剪子锵菜刀!”
广告效应自古就有。
王老汉还特地请来了几个大嗓门邻居,扯开嗓子不停的吆喝着:
“补锅嘞,免费补锅嘞!免费磨剪子锵菜刀嘞!”
王家堡的住户们得知是免费的服务,一转十、十传百,很快都一股脑儿涌到了周家庄园的大门前。
谁不想占点小便宜呢。
不一会儿,人群便围满了庄园的大门,大锅小锅,铁锅铜锅、茶壶银盆摆满了一地。
够二位爷忙乎一阵子。
此时,正是飞鹰帮帮主周震业六十寿宴上客的时候。
各路客人正络绎不绝的汇聚在周家庄园大门前,与一大群前来免费补锅的王家堡住户掺和交汇在一起,顿时人声鼎沸,乱哄哄的一团。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周震业事先已得到马当归几人的知会,知道今天的寿宴有人来搅局捣乱,因此在庄内已做了周密安排,还特地跟前来赴宴的武林高手打了招呼,做好了各种应对措施。
可是未曾料到,一老一小两个补锅匠却在庄门前扯起了摊子。
计划没有变化快呀。
阻挡路口,高声喧哗、故意搅局,弄得各路来宾心里很不舒服!
周震业一股闷气窝在心中,一时还真没有妥帖的法子摆平这件事。
急火攻心最难消受。
明知道是冲着他周帮主的寿宴捣乱来的,可人家也没进你周家庄园的门啊!
赶走吧,人家做的正当手艺活,收不收钱是人家的自由,与你何干?
人家免费搞促销你管得着吗?
任其不管吧,这一大群人涌在庄门口,乱糟糟闹哄哄、锅碗瓢盆敲得震天响,寿宴还怎么开得畅快顺意?
六十寿辰可是一个重要的寿辰。
伤不起呀伤不起!
周大帮主正在一筹莫展时,他的管家给他出了一个主意:
“给前来补锅的王家堡住户每人分发五两银子,让其自动离开,既破财消灾,又施舍积福,最主要的是解决了眼前的难题。”
粗略一算,一百多号来补锅的住户,也就六、七百两银子,这个生意划算。
周帮主两手连拍,大赞此主意高明!几百两银子算什么,怀戎县城来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人奉送的寿礼都不止几百两!
古装剧里一般都是太监给皇帝出主意,仆人给主子献妙计,很少例外。
于是,庄丁们手捧着银两,挨个发给了前来补锅的每一位住户手上。
这一招还真管用,免费补一口锅才几钱碎银,这一到手就是五两纹银,孰轻孰重,谁人心里没有一个逼数?
银子到手后,人群很快便自动散去,留下了铁佛寒和王老汉孤零零的两个人。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亘古不变。
双方的这波骚操作都立竿见影。
周震业站立在庄内,瞅着大门前的情景,手捻胡须不住的阴笑,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你有门神,我有对子,魔有魔法,道有道行。
看你两个归儿子还怎么闹?
王老汉顿时傻眼了,不知所措的望着铁佛寒!
铁佛寒倒满不在乎,冷笑一声,说道:
“你有银子是吧,那我就给你叫一拨不需要银子的客人来。”
看来是要换一波更骚的骚操作。
说完,铁佛寒运起轻功飞身跃上一颗大树上,两根手指嘬在嘴间,鼓起两腮,连连用力吐纳。
一刹时,各种声调和韵律的口哨声便从铁佛寒嘴里发了出来。
哨音婉转起伏、如泣如诉、连绵不绝、响彻云霄!
宛如一首首口哨交响乐。
王老汉抬头望着树梢上的铁佛寒,一脸懵逼?
大侠这是要搞哪样?
老汉实在不知道铁佛寒又要施展出什么怪招?
正在疑惑时,王老汉陡然看见天边一片片彩色云朵飞了过来,渐渐靠近,定睛一看,原来是各种鸟类铺天盖地齐齐飞涌了过来。
顿时,周家庄园的树上、围墙上、房檐上,凡是能歇脚的地方,都铺满了各色各样的鸟类。
最惹眼的是一群黑压压的乌鸦,栖身在周家庄园的房檐上,“嘎嘎”叫着,那叫声尖利而又瘆人,令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这六十大寿的寿宴,一群嘎嘎乱叫的乌鸦前来光临,极不吉利不说,寿宴也根本开不下去!
而其它种类的鸟群飞来飞去,摆在庄内露天大院的宴席顿时被鸟粪所覆盖。
来宾们的头上、衣服上也溅满了点点鸟粪。
寿宴尚未开席,大院内已乱作一团,来宾们慌不择路,桌椅板凳撞倒一地,众人纷纷躲避着鸟粪,一窝蜂朝大厅首席涌去。
女宾们发出阵阵尖利的叫声,对头上飞溅的鸟粪唯恐避之不及!
尼玛的,这波骚操作太欺负人了!
“驭鸟术!这是驭鸟术!”来宾中有人高声叫道!
总有识货之人引吭高歌。
周震业急火攻心,垂头顿脚!然而对铺天盖地的鸟群却无计可施。
此时,主宾们都彻底懵圈了!
这天上飞的呼啦啦一大群,怎么弄都头痛!
没法弄!
铁佛寒飞下树梢,冷眼注视着庄园内的情景,不无幽默地说道:
“鸟粪也是一剂补药,让他们好好品尝一番。”
小哥还会这一手,不、不是手,是用嘴吹口哨,应该是:小哥还好这一口。
小哥真是人才,点个赞!
王老汉瞻仰着铁佛寒,就像在膜拜一位神仙。
在老头子的眼里,能够呼唤飞禽走兽的人,不是神仙是什么?
可那厢里一波人却受不了呀。
忍无可忍的周震业帮主终于带着几个武士冲出了庄园大门。
看着周震业几人头上溅的鸟粪,铁佛寒喷道:
“周大帮主肯出来露面啦?这些天上飞的客人周帮主还喜欢吧?”
周震业几步跨到铁佛寒面前,那个气呀,咬牙切齿说道:
“你欺人太甚!”说完,一记老拳朝铁佛寒面门劈去。
待拳头临近面颊仅半寸,铁佛寒一偏头,闪过对方拳头,抬腿一踢。
周震业的反应也很灵敏,收拳闪避,躲过了对方的飞腿,纵身跳到铁佛寒身侧,抬肘猛击。
宁挨十拳不挨一肘,肘击的力道是非常大的。
周震业出手就使出了杀手锏,妄图以一肘之力击倒铁佛寒,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
“周大帮主的横练功夫不错,这肘击暴打尚有几分火候。”
铁佛寒一边批批,一边侧身抬肘迎击。
两肘相击硬碰硬,周震业顿时感觉自己的一肘仿佛击在一颗老树兜上,骨头都快撞碎了,升起一股钻心的疼。
知道锅儿是铁打的了吧?
明白哥儿是打铁的了吧?
咬牙强忍着疼痛,周震业伸出双爪,向铁佛寒当胸抓来。
“飞鹰帮的看家本领鹰爪功,号称沾衣切脉、分筋错骨、点穴闭气,在下就来领教领教。”
铁佛寒的批批已成习惯,看来是打针吃药都没治了。
批批之中,铁佛寒身体已仰后倒地,避开了袭来的双爪,他左手扶地右肩着地,左脚向上掀起,身体屈圆抱紧,一招乌龙绞柱,左脚瞄准对方,由上至下,飞腿向周震业弹去。
这一招阴险、恶毒、下流、无耻…
周震业躲闪不及,裆部中腿,紧搂裤裆,“哎哟”一声卷倒在地上。
武林中人最为忌讳踢人裆部,破了人家命根子。
这是断人后代的节奏啊。
保不齐周老鬼还想生第十胎,第十一胎呢?
古时候是不计划生育的,生得越多越好,儿孙满堂多富贵、多招人羡慕。
铁佛寒当然明白这点,脚尖稍稍勾了一下下,所以他踢中的其实是周老鬼的匹眼儿。
即便出腿时放了水,这也够周震业喝一壶了。
正在此时,一队人马朝庄园飞驰而来,领头的正是骑着高头大马的赵莲,跟在后面的是一队举旗持刀的兵士。
原来赵莲去搬救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