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开书店这件事,说着容易,做起来可就不那么简单了。
首先最要紧的是印书,然后是一个好的店面。
而这两件事里最难办的就是印书了,不仅需要油墨纸张,还要工人作坊!
油墨纸张倒还好说,离茶楼不远就有一家“墨香纸店”,这招工和建作坊就是个大难题了!
而现在最关键的,还是印书的技术!
雕版印刷之所以贵,一是工钱贵,二是雕版不易保存,容易损坏,导致成本增加。
岳风知道历史上的印刷术有两种,还有一种是活字印刷。
“活字印刷用得活字可以重复使用,坏了也便于替换,成本相较于雕版印刷,肯定能降下不少!”岳风如是想着。
“可是用什么来做活字呢?”
“像雕版一样用木头?”
“但木材质地本身就不均匀,加工成大小一样的成品也难度极大,再加上木材热胀冷缩的性质,恐怕更加麻烦!”
“用铜来铸造活字呢?”
“用铜倒是解决了木材的所有缺点,但却有一个更大的缺点,成本太高!而且更费模具!”
想到这里,岳风的思路一下子就堵住了,端起杯子一个劲的喝茶……
一杯饮尽,岳风放下杯子,忽然眼前一亮,猛地拍头道:“哎呀,我怎么这么傻!早没想到!”
玉娘疑惑道:“怎么了?”
岳风问道:“这洛阳城里哪家的瓷器烧得最好?”
岳风的话让玉娘有些摸不着头脑:“要说瓷器,那得数城北的周家窑了,怎么?公子要买瓷器?”
岳风道:“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到时玉娘就知道了。对了,玉娘等会儿愿意陪我去一趟周家窑吗?”
玉娘问道:“既然要去,何不现在就动身?”
岳风笑道:“还要请玉娘稍等片刻才行,我去去就来!”
岳风跑到厨房,拿了一根萝卜,切了两个小豆腐块,然后在上面刻了两个简单的字“玉”和“风”。
看着自己做出来的成果,岳风不禁笑道:“这算是最早的‘萝卜章’了吧!”
等岳风出来的时候,玉娘已经在柜台了,见他出来,问道:“你刚刚到厨房去干什么?”
“喏,我做了两个这个。”岳风将手伸到玉娘面前,将他刚才的‘艺术成果’展示给她看。
玉娘看着他手里的两个晶莹剔透的小东西,深感奇怪道:“这是拿来做什么的?”
岳风笑道:“一时说不清楚,到了周家窑你就明白了……”
两人一路来到周家窑,看那店铺虽然不大,但是陈列的器具却都是制作精良,样式繁多,只是多以家用花瓶、罐、碗、盘、缸为主。
刚一进门,岳风不禁心里就有些打鼓,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接他这单生意!
不过不管对方接不接,他总得先问一问,不然怎么能知道后文呢?
他们两人来到了柜台,问道:“你们掌柜的在吗?”
“请问你找掌柜的做什么?”伙计一脸疑惑,心想:“这人好生奇怪,别人来都是先挑选瓷器,他怎么以来就找掌柜的。”
岳风笑道:“我要买的东西,这里没有,要请你们现做,快去把你们掌柜的找来。”
那伙计笑道:“客官这话我可不信,只要是你说的出的陶瓷器,咱们这里就不可能没有,客官不妨说出来,让小的帮您找找。”
岳风闻言,心里一阵不爽,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伙计,将手里的两个小萝卜块放在柜台上,正色道:“就这个,你们有吗?”
伙计看了眼那两个小萝卜块,顿时语塞,尴尬万分,连忙道:“客官请稍等。”
说完便向后院走去……
“是这位客官想要见我?”
没多久,就见一个穿着青衣、戴着青帽留着一缕胡子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看着不像个掌柜,倒像个先生。
岳风道:“正是,在下岳风,想要请掌柜的帮在下做些东西,不知掌柜的接不接?”
那掌柜笑道:“只要是陶瓷,周某还没有不敢接的活,客官请里面谈。”
岳风和玉娘跟着周掌柜进去,一眼就看到后院好几个窑和数十个忙碌的烧窑工匠。
周掌柜还特地带岳风和玉娘去参观了一圈,才将他们带到会客厅,周掌柜道:“两位现在可相信周某所说的话了?”
岳风道:“周家窑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在下想要做的东西从未有人做过,数量巨大,又需要十分精细,不知周家窑能不能做的好。”
周掌柜道:“哦?不知客官究竟要做什么,可否详细说来听听。”
岳风将那两个萝卜块放在周掌柜面前,说道:“在下想烧一种陶器,形状大小就如这两个萝卜块一般,而且要一面雕刻反字,大概像这般凸出一文钱的厚度。”
周掌柜笑道:“这有何难,像这样的要求,全大唐制陶的都可以做,没有问题,马上就可以为客官做好。”
岳风道:“周掌柜且先听在下说完,我们所要的量大,大约要几万个甚至十万个,还有每个上面刻的字也不一样,一时怕是做不出来。最重要的是要每个都能做得一样大小,不知周掌柜能接吗?”
周掌柜一听岳风还有些不相信,而且一次就要几万个甚至十万个,说道:“既然如此,周某可以让人先试做一下,若是客官满意,那么便接下,再商讨这价格。您看行么。”
岳风提醒道:“如此最好,不过那上面刻的字得是反字,就和印章上面刻的字一样。”
周掌柜道:“客官放心,在下记住了,明日便请客官前来验货。”
岳风喜道:“好,明日再见”
出了陶瓷店,玉娘道:“原来那是用来做印章的样品。”
岳风笑道:“这次玉娘可说错了,那不是什么做印章的样品,而是叫‘活字’,是以后拿来印书的工具。”
玉娘问道:“我虽然没怎么看过书,但也知道一页书上面同样的字有好几个,不知公子准备如何解决呢?”
岳风笑道:“这个嘛,到时候常用的字多备下几个就是了!”
玉娘道:“公子如何得知哪些是常用字呢?”
岳风闻言,忽然一惊:“多亏玉娘提醒,看来今天得好好‘加个班’了!”
“‘加个班’?什么意思?”玉娘一头雾水。
岳风笑着解释道:“这是我们那个时代的话,意思是多花点时间做事。”
玉娘喃喃道:“你们那个时代还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