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把带来的盒子取过来,拿了碗元宝饺子,可惜形状长得不漂亮,而且早已经冷掉了。
苏离蹲了下来,跟土堆里的嬷嬷谈着心:“您莫要嫌弃,我不擅长这些。可我确实不知道能拿些什么给您。如果您能教我一次,那就再好不过了。可是没关系,我永远记得您给我做的元宝饺子,而且我觉得我肯定会一次做得比一次好的。”
满月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该如何。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白落衡,他也只是盯着姑娘,似乎没也打算做些什么。苏离又喊了喊满月,让她拿酒过去。
把酒壶放在碗旁,苏离又想了想,还是把酒都倾到了出去。“想来您是不喝的,可您夫君与儿子也在,他们大概是喜欢的。您也莫要啰嗦,他们一年到头估计也喝不到几次。”
沉默了很久,直到火堆把纸钱都吞没了,火光渐渐微弱下去。“我不再与您说了,免得让您觉得我啰嗦。我可能很少有机会再来看您了,记得想我,再见。”
随即站了起来,看看白落衡和满月道:“走了,我们回去吧。”
上了车,苏离忍不住再次探头出去看了看那处方向,心里重复着:“孙嬷嬷再见了,真的再见了。对不起。”
一路上,苏离皆在闭目养神,靠在满月的肩膀上觉得无比安心。像是在颠簸中做了个梦,梦里她没有去河滩,没有碰见要去浣衣的嬷嬷,她只是待在演武场,一切都是好的。随后梦里的白落衡从远处走来,看着她笑了笑说道:“苏离,我走了。”随后与二月同行消失在视线里,而自己却无法动弹。挣扎间,猛的惊醒过来。
“姑娘,怎么了。吓到了?”满月拍了拍苏离的背。白落衡见此说道:“先忍一忍,回去再睡。”
苏离坐正,瞟了一眼白落衡。这人与梦里不像,梦里的白落衡笑得好多了,不像这个。可是,等等,为什么自己会梦到他?苏离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想来是迷糊了,得把自己拍清醒些。
车内另外两人则向她投来奇怪的眼神。苏离尴尬地笑了笑,马上又闭上了眼睛。
回了房间,小兰见到几人回来了,立马去端了药来。苏离看见那碗黑棕黑棕的汤药,面露难色。“我等会再喝,放那吧。”能躲一时是一时。
“等会也是要喝,你反正是逃不掉的。不如快些喝了,病好得快些。”白落衡拿起药碗递给她。苏离看了看眼前的人,又想起他喝药时的面无表情,当真是个狠角色,心中不禁佩服起来。无奈地拿起碗,屏住呼吸把药灌完。见她喝完药,白落衡才走,走前交代“好生休息。”
这药仿佛是添加了助眠的成分,不一会儿药效上来后,苏离立马感觉自己全身沉甸甸的。交代身边的满月:“别喊我,我要休息。”老老实实钻进被窝里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夜里。被推门声吵醒后,苏离照常看见了白落衡。“二公子,现在是何时了?”“亥时了。”苏离顿时感觉自己宛若猪一般能睡。
见他进来后照常做在桌上,捧着一本书在看。苏离走过去看了看,“这是什么书?”“兵书。”
苏离坐在一旁,凑近看了看,果然看不懂。“二公子怎么会看兵书?”白落衡边看边回答她道:“这里也没有其他的书可以看,先凑合着罢了。”
听完苏离也觉得有道理,自顾自地点点头,便没有再说话。起身拿了件披风给自己披上,又戴好兜帽,还不忘拿上自己的短刀。
“你去哪?”白落衡已经把书合上了。“我去找满月。这天冷,二公子你别再坐着睡一宿了。我偷偷去满月那里,你看,我是伪装了的,不会有人看见的。”苏离笑了笑,又迅速开门关门溜了出去一气呵成。
其实是饿了。她今日一整天就吃了一顿饭喝了两碗药。苏离隐隐感觉真是苦了自己。她把隔壁的满月叫出来,跟着自己去找吃的。“姑娘,你在房间待着,我和小兰去给你取,姑娘只管等着就是了。”满月强制把苏离带当房里坐下,自己则和小兰去了厨房。
白落衡见苏离迟迟没有回来,揉了揉眼睛,把书扔在一边。出门看了看隔壁,见满月刚好拿着食盒从房间里出来。想来她应该是在隔壁的,随即回了房间,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次日,拜别白父后,踏上了回去的漫漫长途。苏离把车窗帘掀开,眼前尽是一片林荫,果然找不见那条河。“姑娘,快过来了。别吹风。”满月把她拉回来,再把帘子拉回来系住。
“我好了,真的。”苏离语气无比真诚,满月可不从,她坚信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姑娘你说了可不算,要医师说了我才信。”
白落衡则默默坐在一旁,手上翻着昨晚看的兵书。这里头有些东西,确实令人琢磨不透。也是这时他才清楚,自己的父亲其实也并非一介武夫。
行至府中,苏离意外地看见了白落琛。印象中的行踪不定之人,今日定了下来。他似乎是故意在此等候的,见到白落衡,主动喊住了他。“二弟,你们这是去了哪里?为兄想找你商议个事情都无从说起。”
“出去逗留了几日罢了。我实在想不到兄长会找我,实在是不巧。”白落衡客套回复他,可眼前人明显是不信的。“哦?逗留几日本没有什么,不过也还是要注意安全。莫要再伤到弟妹了。”白落琛偏头看向弟弟身后的苏离。
见气氛微妙,苏离也就不敢多言,只看一旁看着两人的言语透着丝丝火药的气息。
白落衡明白兄长意思,他定是已经把自己的行踪查了个透顶,来问自己只是向自己表示他身为兄长什么都知道。照说两兄弟实在不该如此,可是白落衡与这里的人实在是没有过多感情。同样也并不知道何时惹怒了兄长,或许是他记恨父亲没有让他也一同前去?可他身为今成校尉,带兵这些事情应该都是他烦腻了的东西才对。
不过话说回来,白落衡并不在乎,他并不想与这位兄长争什么。所以不管他站在哪边,只要不危及本家利益,白落衡根本就不想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