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考较(1 / 1)莽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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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湘辗转难眠之际,就听见院外传来周淳与燕儿的说话声。马湘索性起身,在窗边往外一瞧,只见他师徒二人,正在持剑对舞起来。身形由缓而疾,招式由简而繁。初舞时,还看得出人影,以后就见两道寒光,两团瑞雪,在院中时合时分,滚来滚去。马湘看得目呆神惊,惊为天人。心中暗道,我以前练的传统国术也好,现代格斗也罢,与这相比,真乃云泥之别,真可谓稚子观神仙斗法。直到周淳师徒各自安歇去了,马湘还是久久心情不能平复。

一连七天,马湘每夜都要观摩。

如此这般,不满旬日,马湘的伤势已基本利好。这天,周淳带他到文昌阁寻得一处寓所,并打算将童蒙馆彻底交待于他。这一忙活,月已升在半空。不提周淳分手回家。且说,马湘这就算是正式融入蜀山世界的第一晚。之前那些时日,马湘全都待在周淳家中,半步未出。

马湘来到住处的院子外,找一块空地,就走了一路拳,假使有人对传统武术了解的话,就能认出这是六合拳。

马湘前世的记忆中,很有些大路货的套路,当然了,这些都入不了周淳的眼的。在周淳家,马湘表现出了对武术的热情,说要学拳,向周淳讨教,周淳也教了一些东西,却也直接表示,你年纪太大,又无根基,武学之道,于你已然是封闭了。你再怎么苦练,也只是衣裳架子,遇稍有基础的练家子,还是多半吃亏。马湘对此也是了然,倒没有多大的野心,想要在武学上,练出什么成就来。只不过,如今的世道,不比后世,炼拳绝无坏处。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早,马湘炼拳毕。正边打扫庭院,边吹着口哨:……123213-535-32-75-67354-51---1111126-1-6-1712176-6-5-(简谱)……

马湘转过身来,看见燕儿站在自己身后,也不知何时来的。

“先生,你吹的是什么调子,很好听哩!”燕儿笑问道。

“是燕儿啊!你何时来的?额,这叫美丽的梭、呃呃,这叫梭罗河上叹逝焉。”马湘为人有点酸腐。

“梭罗河上叹逝焉?哦,梭罗河在哪?先生!这调子挺好听的,先生能不能教我?”燕儿期望道。

“梭罗河在东南亚、额,大约是在东南海外的爪哇国,我也不是很清楚。”马湘道,“好啊!你想学啊!这有什么不能教的!再说,你天天给我喂招,教我剑术,也算我的半个老师了!”

燕儿高兴道:“太好了!多谢先生。我学会了,我就吹给我师妹听,她定然也会欢喜听这个调子。先生有所不知,我那师妹,正是家师千金。我老师膝下无子,只这一女,名叫轻云。去年来了个老道姑,要收我做徒弟,我因老母在堂,不肯远游。那道姑便将我师妹,带去到什么黄山学道了。我万分不舍,我曾想去将师妹寻回,老师总是不许,说时候未到云云。我又不知去黄山的路径,只好暂罢。但我想我总要将师妹寻回来的,我大约长大一些,我总归会去黄山的。然后,我就吹这梭罗河上叹逝焉,给她听!”

马湘一边听着,一边微笑。心里想道,这赵燕儿心地纯朴,但性格有点过于热情,易激动。故而,对于熟人,就会兀自说个不停。便问题:“你什么时候学啊?”

燕儿道:“现在倒是不急!我是来请先生,到童蒙馆去的,周老师正在等着先生哩!”

马湘答应后,就随燕儿去往童蒙馆,两处相距,半里许远。但就这么一会儿工夫,马湘也将其利用起来了,只见他上半身挺直,命门后顶,略颔首,双手握拳,放在腰胯处,两膝微曲,腰胯下沉,每跨出一步,重心保持水平方向,不疾不缓,双拳或劈或崩或蹭或斩,脚掌与地面摩擦,刮起半寸尘土来,扬尘全在膝盖上下,好似乘行一片黄云上。

“先生,为何少年时没炼拳?”

“以前只知一心读圣贤书。经此一难,心下豁然开朗!”

“嗯,先生照此法,能炼出功夫!”

“就是太费鞋!”

“先生炼拳好发愤。真让燕儿汗颜啊!”

“少来!我与你对招,可是连你的一只手都打不过啊!”

“因为我手中拿着剑呀,先生如此用心炼拳,十年之后,赤手空拳,燕儿不一定能占上风呢!”

“求你莫讲话了,十年之后,我们还是好朋友!你不气死我,你吃不下饭啊?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年纪啊!还十年,十年之后,我都是半截子入土的人了!”

……

这童蒙馆是一座小院子,之前是一座破败土地庙,后经修葺整敕,便成了如今的私塾馆。

进到院子里,东边那屋,便是教室了。就听见一阵童声稚语。然后,周淳迎了出来,就把马湘带到教室里,与小学生们见面,马湘一看,学生并不多,连着燕儿才九个学生。周淳嘱咐道:“你们要好好念书,听马老师的话。老师我请假的这几天,你们定然又顽疯了,心也野了,如今马老师来了,该收收心了……”说完之后,接着又对马湘道,“马老师,今后,这些孩子就由你教授了。除了这些小娃娃呢,这童蒙馆里,西厢房还住了一位老庙祝,原是这土地庙的。如今,平时就照看这童蒙馆。这会子,他大概又去市集买酒了。下午,你就能见到了。”周淳说完,又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燕儿回到座位后,教室里十八只水灵灵的眼睛,齐齐望着马湘。马湘虽然前世没有教过书,但也没什么紧张感。本想做个自我介绍,又一想,在古代无须这么活泼,于是严肃道:“我姓马,你们以后叫我马老师就行了。下面,我先来考较考较你们,看看你们念过哪些书,好知道你们学习的进度,然后你们自己温习旧书,今天就不上新书了。”说完之后,除了燕儿,其余的学生,几乎个个,都在惊呼哀叹,皱眉咋舌,抓耳挠腮。

马湘心下好笑,直接点名,点了一个叫得最欢的学生。

“就你先来吧!你叫什么名啊?”马湘道。

这个学生,哆哆嗦嗦半天,才站起来道:“回老师的话,我叫张受敬!”

马湘点头道:“张受敬,你念过多少书啊?”

张受敬由于紧张,口吃道:“我学了三、三字经,百家、家姓,千字、字文,论、论、论语!”这位学生心里暗自祈祷,千万别让我背论语。

马湘道:“那好!你就背一下学而篇吧!”

“啊!”张受敬惊呼一声。

“什么毛病!怎么?不会背啊!”

“不不不是!老老师,我我我,论语刚学不久,还没学学学全!”张受敬道。

“哦,学而篇没念完?不妨事,那念了多少就背多少!”马湘道。

张受敬闻言,心中一喜,道:“好的,老师!”就待背书。本来这学生的意思是,论语读得不好!不好意思这么说,就说没学全,但这也是实话,他是没学完!

只听有个声音道,“老师,张受敬在撒谎,那天我还听到,他在读雍也篇——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马湘只见燕儿站起来,指着张受敬说道。

马湘颔首道:“嗯,燕儿坐下吧!”

“张受敬,你选一篇背吧!”

“是!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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