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安歌已经在无殇殿有些时候了,同悲尘在一起似乎时间都过的快了许多。
悲尘看着殿外已经夜幕深沉,便执意要送安歌回去。
“我送你。”悲尘道。
“不必了吧,云瑶殿离这里才几步的路程。”安歌道。
悲尘没有说话,只是起身,安歌走,他便跟在安歌身后,安歌回到继续道:“真的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悲尘还是没有说话,依旧默默陪在安歌身边,悲尘有意放慢步子,可这段路实在是太多近了些。云瑶殿外,悲尘恋恋不舍地伫立原地,安歌催促他回去,悲尘却半分没有移步的意思。
“嗯?为何还回去?”安歌看着夜色渐浓,便又一次催促悲尘回去。
“我看着你回去。”悲尘道。
安歌莞尔一笑,看似无奈可又一脸的温暖,所谓恋恋不舍大概便是如此吧,一时一刻都不愿对方离开自己的视线,哪怕是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很晚了,你也该休息了。”安歌再一次劝说悲尘早些回去。
“无妨。”悲尘道。
“若不然,进来喝杯茶。”安歌问道。
“好啊。”悲尘应声,跨步迈进云瑶殿。
“少主!”弄玉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安歌四处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除了弄玉慕南也一同在,二人快步上前行礼。
“慕南?”悲尘疑惑地看着二人。
“小白为弄玉姑娘做好了饭菜,我便送了过来。”慕南道。
悲尘点头,又说道:“你先回去。”
“是,上神。告辞,安少君。”慕南说完挑挑眉,低着头坏笑。须臾收起笑容,起身便一本正经地拜别离开。
弄玉看着悲尘与安歌一同回来,又看到自己少主眉眼含笑,一旁的上神更是目之所及全是安歌。
弄玉跟在悲尘与安歌身后,脚步越发的慢,直到看着二人进去,便知趣地离开了。
“弄玉,弄玉。”安歌发现弄玉并未一同进来。
“别喊了,弄玉怕是一时半会不会出现了。”悲尘道。
“嗯?”安歌不解。
悲尘笑笑,拿起桌边的茶盏道:“弄玉是个好丫头。”
“岂止是好丫头,如我自家姐妹一般。”安歌一边泡茶一边说道。
“你还会自己煮茶?”悲尘有些惊讶,本以为这招摇的女君会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可眼前却在为自己煮茶倒水。
“很难吗?”琥珀色的香茗顺着茶壶流入茶盏,茶香弥漫开来。
“不难,只是难得?”悲尘将茶盏凑近自己的鼻子:“好香。”
“我不喜欢旁人伺候,衣食住行也只是弄玉一人打理,这种生活里的小事琐事,亲力亲为便可。”安歌道。
“你倒是勤快。”悲尘打趣道。
“问你个事情。”安歌似乎有些羞于启齿,一向是落落大方,此刻却扭捏起来。
“何事?”悲尘放下手中的茶盏,
“我好看吗?”安歌轻声问道。
“好看。”悲尘不假思索。
安歌抬起头,自己被赞许美貌却没有分毫喜悦:“所以,你说心悦与我,也是因为我的容貌?”
悲尘之所以想也不想地便说出好看二字,是因为安歌的的确确生得倾世容颜。
“想什么呢?我说你生的好看,那只是实事求是。又在胡思乱想了,我对你坐上琴心定然不是为此,打第一眼看到你,我便有心动的感觉,似曾相识又莫名亲近。”悲尘情真意切。
安歌心头似有千斤重担放落,释然一笑。
“难不成你喜欢我还是因为我长得清朗俊逸不成?”悲尘玩笑着。
“嗯。”安歌收起方才的笑容,严肃的点头。
悲尘险些将口中的茶喷了出来,“凡间画本里多是男子贪慕女子美貌的戏码,你这倒好,返来垂涎我的美色,哎。”悲尘说完假意叹息。
安歌看到悲尘在自己面前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竟有些许像幽冥。便说道:“你这样说话的样子倒是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悲尘问道。
“一个总是没什么正经的伙伴,你方才说话的样子像极了他。”安歌道。
“你倒是说说,究竟是何人,看你一提起他便喜不自胜的样子,想必是你十分重要之人吧。”悲尘也一改平日的端正严肃,话语间也是醋意大发。
“自然是十分重要之人,幽冥乃是我的挚友,生死之交。”安歌解释道。
“生死之交,怪不得!”悲尘道。
“你不是也有生死之交。”安歌道。
悲尘知道安歌所指的是悯慈,安歌每次提到悯慈都会变得一脸严肃,仿佛如临大敌一般。
“我那可不是生死之交,悯慈是我的恩人。”悲尘道。
安歌没有说话,倒也有几分开心,从悲尘口中说出恩人二字,让她原本的顾虑打消了不少。外界传闻中的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实在是让安歌感到说不出的心塞。明明是两情相悦,自己却总有一种像是从别人手中抢来的一般,这种感觉着实难受。
安歌眉头凝起一个小小的十字节,悲尘也看出了安歌的不安便安慰道:“无需多想,也不要在意旁人怎么说。”
“没有,只是觉得一切像是一场梦。从无到有,也不过短短十数天,我曾经过的千百年都没有这几日让我觉得有特别。”安歌道。
“我又何尝不是。”悲尘道:“从前我的世界里只有六界的安宁,不是在战场便是在去往战场的路上,何曾想过会只一眼,我的世界便多了一个人。或许这便是缘份”
“缘分。”安歌看着悲尘。
...
慕南回到无殇殿,看到他与舒白的卧房依旧没有光亮,想来舒白也已经睡熟,便偷偷溜了进去。一陈清幽静谧的香味充斥着整个房间,是沉水香的味道,虽说无殇殿内日日有燃香的习惯。可舒白与慕南二人的卧房却极少如此,偶尔几次也是舒白觉得心绪不静时,用来凝神之用。
慕南朝舒白的床榻看去,见舒白正平平整整地躺着,便蹑手蹑脚地爬上自己的床。
一旁的舒白其实自慕南离开到现在都清醒着,自己像是在毫无缘由地和慕南置气,像是无理取闹,可自己还觉得百般委屈。
“哎...”慕南躺下,二人的床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慕南面朝着舒白的方向轻声叹气。
舒白睁开眼睛,屋里虽说没有电灯,可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微弱柔和地带来了些许光亮。
“小白,你醒了?”慕南依稀看道舒白张开了双眼。
“没睡!”舒白道。
“为何不睡?”慕南问。
“等你!”舒白道。
“等我何事?”慕南又问。
“睡觉!”舒白说完便再次闭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