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两侧出现的叶精灵战士,企图靠着深红生灵浪潮掩护来完成突围的萨格斯一族意识到形势的剧烈转变。他们迅速地达成了认知,脱离这场不可能获得胜利的战斗。
早已感知到两侧圣盾部落和树盾部落叶精灵战士的维达尔果断地接手了指挥权,“反击。”
失去了要塞木堡的依逊看了看突然出声的守护者,但整个第二军团早已开展了行动。
在深红浪潮中失去了数名战友的第二军团战士早已忍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在维达尔分出的巨型藤蔓掩护下,他们迅速地展开了反击。
与此同时,两侧的叶精灵战士感受到了森林意志的呼唤。看到拦在深红生灵浪潮两旁的巨型藤蔓松开了口子,圣盾部落和树盾部落的战士也立刻冲入深红生灵的侧面。
战场在大局势上由此发生了扭转,在福金的眼中,原本气势汹汹的深红生灵们开始向着四面溃散。
其中,那些骑乘着四足血蛛的萨格斯一族更是趁着混乱的局面果断掉头,向着迷雾森林的方向开始逃窜。
稀薄的血雾在叶精灵一族的魔法光束中破灭,加上维达尔伸出的巨型藤蔓的吸收。除了地面上扩散的污血,这些深红生灵危险的污染受到了最大程度的抑制。
在叶精灵战士的包围网里,这些深红生灵开始了最后的挣扎。
一道道魔法光束织成了严密且富有效率的杀戮网络,叶精灵战士高高地盘旋在空中,躲避着深红生灵污秽的血液。
而在这些深红生灵的前方,维达尔分出的巨型藤蔓构成了厚实的墙壁,逼迫着这些深红生灵向着两侧逃窜。
失去了萨格斯一族的组织,这些深红生灵不由得出现了混乱。在死亡的逼迫下,它们开始了相互地践踏。求生本能的驱使下,不少略有智慧的深红生灵开始转身向着迷雾森林跑去。
维达尔看到逃回迷雾森林的深红生灵,收回了那些沾染着不少污血的巨型藤蔓。
翻涌的恶心感再一次袭击着维达尔的头脑,他看着深红生灵踏过的地面残留得污血,内心积累着阴郁与愤怒。
忽然,火鸦福金扑棱着翅膀从天而降,落在了森林守护者维达尔面前一棵枯萎的树木枝干上。
“尊贵的守护者下,我是陈的左眼福金。”
维达尔看着这只突然出现的火鸦,他之前就感知到了对方,也察觉了对方体内翻涌着的与大哥类似的力量。
“大哥让你来找我?”
福金恭敬地回应:“这是我的意志,维达尔下。”
维达尔打量着这只火鸦,体内恶心的感觉让他有种想撕碎它的冲动。
“你找我?”
“请守护者下原谅我的冒犯。”
火焰从福金的羽翎间迸发,炙热的高温让维达尔怒视着这只胆大的火鸦,但理智让他认知到火焰中与陈力量相同的本质。
赤色的火焰窜到维达尔的藤蔓身躯上,污秽的血腥化为一缕缕灰色的雾气消散在空气中。
平静重归于维达尔的内心,他看着为深红生灵的血液污染的地面,眼中只剩下厌恶的神色。
维达尔看着向迷雾森林逃窜的深红生灵以及追杀深红生灵的叶精灵战士,自然本性赋予他容纳和怜悯的情绪与他内心厌恶和斗争的冲动开始了纠结。
福金看出了维达尔内心的动摇,那双自然赋予的碧眼天然有着宽容一切的品质。
这种可贵的品质一直扎根在森林巨鹿的内心,以至于森林的守护者能够保持一颗澄净的心灵,不像大地那么沉重和冷漠,也不像北地那么冷酷和傲慢。
清晨,一夜狂欢后陷入了平静的祭司镇。陈牵着奇相的手,站在结束祭祀后的落寞高台前。
通过福金之眼,他看到了维达尔将深红生灵驱赶回迷雾森林后,在深度污染的深红区域升起了数堵长满荆棘的巨蔓之墙。
“如果有一天,他们不再祭拜我这样的存在,也许我会更高兴。”陈牵起奇相的手,若有所思地说。
奇相看着陈的侧脸,她理解自己这位恋人的意思。
崇拜的盲目能够让守护者们迅速地完成对地界力量的统一,但盲目的崇拜也会让地界的生灵失去了自我的判断。
一个只是为了侍奉神灵而生存的文明是很难觉醒坚韧的品质的,这也是陈从不肯以信仰的方式来完成对地界力量统合的原因。
梦境,一块血腥的红布在无尽的昏暗中游荡着。
它残存的意志如同狂风中摇曳的烛光,不断流失的本质正在瓦解它最后的存在形式。
忽然,一张由无数个微弱的梦乡延伸出来的网“粘”住了这块血腥的不详布料。
轻微的颤抖出现在网上,接着一只背部有着三道扭曲白色条纹的巨型黑色蜘蛛从昏暗处爬出,沿着梦的线条织成的网,来到了破碎布料的附近。
怪异的颤声从这只巨型梦境蜘蛛的口器中发出,它仔细地打量着这块血腥的布料,最终咬起了这个古怪的猎物。
幽暗的地底,一片怪异的污秽菌毯上,一个外形怪异的巨大凸起渐渐浮现。
嘭,伴随着一声响动,菌毯上巨大的凸起里爬出一只背部有着三道白色扭曲条纹的黑色巨蛛。
“伟大的饥荒母巢,”黑色巨蛛用怪异的颤声向着菌毯中心一个忽缩忽胀的褐色椭圆体说道:“您的奴仆为你带回了一个有的礼物。”
黑色巨蛛叼起那块血腥的破布,放在了饥荒母巢下方,随即恭敬地退后了几步。
数根褐色的菌丝从饥荒母巢中伸出,将那块几乎快要流尽生机的血腥布料拉入了体内。
“你,很不错。”
菌毯在巨蛛的足肢下不断泛起泡沫,数条菌丝缓慢地插入了巨蛛的腹部。
巨蛛的体型随之膨胀起来,口器变得更加狰狞,背部三条扭曲的白色条纹开始彼此纠缠在一起,形成一个白色的抽象八足蜘蛛符号。
再度成长的巨蛛缓缓钻入菌毯之中,返回了那昏暗的梦境。
而在缩胀的饥荒母巢内,那块原本快要失去生机的血腥布料开始缓慢地恢复。
渐渐地,一个熟悉的血腥袍服在饥荒母巢的孕育下成形,只是其表面多了数道散发着荒芜气息的白色条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