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两个人的地位本就天差地别，别说相爱，就连认识恐怕都难。

虽说大梁风气一向开放，但莫容这样的大家闺秀，家里管得定然比普通女子严格。

吕二颤了颤：“草民、草民是，与莫娘子偶遇。”

“偶遇？什么时候？在哪？”

“我……我家老爷是做盐营的，我是在莫府，对，送盐去莫府的时候，和莫大娘子遇见的。”

宋初年“哦”了一声，笑问：“你很紧张？”

“大人，大人威严。”

宋初年道：“可你刚才说话的时候，比现在顺畅多了，跟背下来似的。怎么？怕我比怕成大人还多？”

赵璇在一旁腹诽：“可不是嘛……平常的官哪有您可怕？”

吕二哆哆嗦嗦不知回什么，求助般望向成若海。

成若海也没想到宋初年这么不好打发。他还以为这人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女子。刚想说话，宋初年已收回了目光，“既然都这么说了，宋某再问下去，倒拂了成大人的面子。”她看向成若海：“成大人明察秋毫，这等案子用不着在下多嘴，宋某一时失言，成大人勿怪。”

“咳，宋大人这么说太见外了。”成若海的心情起起伏伏，急忙让人拖了吕二下去，省得这人又临时变个脸。

宋初年走出京兆尹府，赵璇紧跟其后。

他皱着眉：“不对啊，那脚印分明只有莫容一人的，哪来的山匪围住？”

宋初年微哂：“无所谓。几个脚印而已，我的推测确实太武断，不过，成若海此番有意隐瞒，我反而更确定了。”

赵璇突然停步，喝道：“谁？！”

宋初年面色不变，语气甚至带些懒洋洋的意味：“我说，不要欺负我受了点伤就这么肆无忌惮，对付一个你，绰绰有余，晏娘子。”

晏素织轻笑：“宋大人身边也是卧虎藏龙，小女子疏忽了。”

赵璇挡在宋初年身前，警惕地盯着她。

宋初年道：“所以说你还差些道行，怎么，听说我要旁听就坐不住了？你这不是不打自招？”

晏素织讶然：“大人这话何意？我与莫容也算姐妹交情，来看看害她的罪魁祸首有何问题？”

“哦，这样。”宋初年掀了掀眼皮，“我还以为你是怕我查出贺家和晏相的那些勾当呢？那日去汴水和吕二见面的，是你吧？”

她思考了一会儿，“倒卖官盐，罪名不小啊。我想想，五十两以上可以抄家了是吧。”

大梁的盐业一直掌控在朝廷手里，平头百姓想卖盐，只能向朝廷申请盐令，且不超过规定量，利润五成要上交朝廷。贺家就是做这个生意的。

若是发现有谁私自贩盐，或者以高价倒卖，都是祸及家族子孙的大罪。

晏素织脸上闪过慌乱，“你……”

宋初年道：“被你们盯着，施展不开，只查到一点端倪，见笑了。”

“……”晏素织一点都笑不出来。她和贺家的来往暴露后，没想到宋初年表面上调查莫容，暗地里查的是贺家。

贺家是普通商贩，自然没有手眼通天到私吞官盐，要做到这些，少不得晏家的帮忙。

宋初年说完，不再理会对面人越来越白的脸色。她转身欲走，只听身后传来一声低斥：“禾伽月儿！你以为你能笑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