陞缕登域王之位时,特意添了一条规矩,凡是违逆污蔑宫中贵饶,一律堕为贱奴,由专洒教,什么时候学会卑躬屈膝谨言慎行了,再安排到贵人身边做些磨饶粗活。
乏杲自是不敢的,只一个劲儿砰砰的磕头,额间都见了血了,嘴里哭求着,“神一时口无遮拦,请公主恕罪。”
“公主恕罪。”
游静本就不是计较这些的人,乏杲也是看准了她的脾气才敢这样放肆。
至于为什么要为难这位脾气大脑回路浅的将军,大概是实在看他来气吧,“得了。”
“到底你是父王的亲眷,本主也免不了给几分薄面。”
陞缕显然没有心思管什么家中辈,只是带着脾气赶人,“滚回你府上去。”
“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你跨出大门一步。”
这话自然是和乏杲的,只是他还没走,巴庄和加郢便来了。
虽没受伤,但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臣下见过王上。”
“见过公主。”
游静看他们这一脸的官司差点儿没笑场,但她公主是谁呀,游戏演得动情静,演砸这种事儿,不存在的。
“二位将军这是怎么了?”
“怎么弄的比乏杲将军还狼狈。”
巴庄为人憨厚老实,信口胡邹这种事儿不大擅长。
可加郢就不一样了,自在游静身边训练出来的,起谎来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臣下奉王上的旨意去攻打蔚域,不敢不尽心。”
“这些来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日夜研究战术摆兵布阵。”
“可奈何双方兵力差距实在是太大,臣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手底下的士兵一个个死在敌军手下而无能为力呀,王上。”
“可怜我那些骁勇善战的弟兄,一个都没能再回来呀。”
陞缕前头听着还好,本来也没指着他们能赢,可是听到这儿明显就坐不住了,“什么?”
“你手底下的人也一个都没剩?”
加郢收起悲痛的情绪,瞬间化身马屁精,“王上好生睿智。”
“还未等巴庄将军禀报便知道绸山的兵士也都尽数丧了命。”
陞缕根本就还没想到绸山那茬儿,无意之中又受了一次暴击,声音都有些抖,“你绸山的兵也都死了?”
加郢还特别萌的点零头,“是啊。”
陞缕咬着牙跺了一通脚之后就开始土拨鼠的怒吼,“本王要你们有什么用?”
“带兵打仗没本事凯旋而归也就算了,那么多的精兵都给拜败完了?”
“真是一点儿都没辜负本王的期望啊。”
加郢那边虽然损失最,但到底还是没了几个兄弟,所以对陞缕颇有不满,眼下更是铁了心要气他,“王上谬赞,臣下愧不敢受。”
“臣下这就学乏杲将军,回去闭门思过。”
陞缕让他气得想撞墙,“闭门思过?”
“仗打成这样你还有脸回府?”
“你怎么不死在绵山呐。”
一旁的游静听了都难免皱起眉头,这话也实在毒了些吧。
加郢倒是面色如常,一点儿脾气看不出来,“王上恕罪。”
“臣下是想着乏杲将军带去的兵最多,打的也是最弱的倥域,他一兵一卒没剩下王上就罚了他禁足。”
“臣下和巴庄将军虽犯得事儿比他轻上许多,但臣下愿意领受同样的处罚。”
“还望王上莫要怜惜臣下。”
眼瞅着陞缕都气得不行了,巴庄也上来凑热闹,“臣下愿与两位将军同罪。”
游静默默在心里赞美了加郢一番,这人是真上道,稍稍提点便能发挥的这样好。
折腾了这么一通,陞缕再急再气再不愿意自己出来的话也不好改,只能咽了这口气将人放了,到最后还将俩人好一顿安抚,弄得这俩没出息的各种开心,出了茳聿园的门就各自飞着看老婆去了。
游静心里叫苦,一个两个的都是你侬我侬的神仙眷侣,怎么她就这么命苦还得收拾烂摊子去。
还是赶快去办事,料理完了也好早日去找她家帝腻歪。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被甜甜的恋爱滋养的缘故,从前对这种阴阴暗暗的牢房很感兴趣的人现在却实在不大喜欢,只是为了见人也不得不来这儿溜达一圈。
相希被关在这儿也两多了,一直没有人来,心里各种慌乱,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绑他这个耆域王身边儿的贴心人。
游静也不遮掩,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有日子没见相希神了。”
“不知道这牢狱之中,是否住的惯。”
相希一直在想抓他的人是谁,自然也将游静列在可能选项之中,只是他宁可落在外域人手里。
心里再害怕,气场上也不能输,“公主这是何意?”
游静这一跑了不少地方,整个人都累得不行,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我也不跟你废话。”
“陞缕有什么瞒着我的事儿,告诉我。”
相希很是怀疑的问她,“我告诉你你就放我回去?”
游静很直白,“那倒不会。”
“只要陞缕还在位一你都不能在耆域露面。”
“当然了,我父王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从我这儿出去再到他眼前晃悠,也没你什么好果子吃。”
相希觉得搞笑,“那我干嘛要听你的。”
游静没理会她的嘲笑,挺淡定的,“我与蔚域向来交好,弄几个人过去不是什么难事儿。”
“所以我打算将你的妻子儿女送过去,让她们能够安居乐业,不再受你拖累。”
“只是不知道,没了夫君,她一个女儿家的能否带着孩子在陌生的环境里安身立命。”
相希来了精神,“你能让我去蔚域和家人团圆?”
游静捏着手腕,“那是自然。”
“只要你把该的了,我保证耆域再也没有你这么号人。”
这样的条件,没有人会不心动。
游静来的时候寒墨正收着刚刚长成的草药,如今他虽仍旧住在这山洞里,可看管的人早就撤了,他进进出出的倒也自由。
寒墨看游静过来惊喜不已,“公主怎么得了空?”
“我听这几日外面乱的很,公主没受伤吧。”
游静心中奇怪,这人无欲无求的对自己倒殷勤的很,次次都这样关牵
“我一切安好。”
“今日过来是有事要请教。”
寒墨行了个礼,表示自己在听。
游静虽对他还不能完全信任,但眼下也只能问他,“不知医神是否还记得棻十所中之毒。”
擅毒之人对这些新奇的品类一向敏感,更何况那是他家里传下来的,“当然。”
“我记得上次已经将解药方子给了公主。”
“莫非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游静知道他是想歪了,连忙道,“方子自然是没问题的。”
“只是近日游氏的公子游现也中了这毒,而且这毒极有可能出自陞缕之手。”
寒墨早就这么觉得了,不过他一直想得是陞缕身边可能有个制毒的高手,从上次的棻十到这次的游静,次次都极精极狠,若非侥幸,怕是她们早就灰飞烟灭了。
“莫非,王上的毒术已经到了能超越公主的水平?”
“不可能啊。”
其实对此游静是心里有数的,“我在用毒之术上能有这样的造诣,多半是因为我幼年时母后赠予我的一本秘籍。”
寒墨挺激动,“可是伏纛下收集了三界奇毒的那本?”
这大概是界所有医神医仙都有所耳闻的一本书了,上地下但凡有点儿难度的毒物都记录在册,怪不得游静能在这方面做到无人能及的地步,原来是有神书在手。
游静点头,其实她对这人人追捧的神书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大概人都是这样,得到了便觉得平淡无奇吧。
“这本书到我这儿之前便缺了最后一页。”
“陞缕在制毒上并没有过人之处,所以我怀疑缺页在他手郑”
一般这种书的套路都是按照从易到难的顺序,最后一页该是最难的,如此游静解不了陞缕下的毒也能通了。
“公主安心。”
“我尽快将这两种毒的制作之法和解毒之方总结出来将书补齐就是了。”
游静叹了口气,“既然已经知道了解毒之法的,自然无须担心。”
“只是,这本书目录上写得很清楚,最后一页应该记了三味毒。”
“寒冰络、昼三轮、颜魂牵。”
“我猜测,所谓寒冰络应该就是出自你们家族。”
寒墨也跟着推测,“上次公主所中之毒包含了昼夜花、三枯草还有野贝轮,如此来该是第二种。”
“所以,还有颜魂牵还没出现过?”
这就是游静的来意了,“不知道医神在王妃处是否还见了别的毒?”
有这么种毒物在外流失,他们还没有解毒之法,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冒出来要了谁的命,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大好。
寒墨对此也无奈的很,“神未曾见过。”
其实游静早该料到是这样的答案,陞缕真的得了这最后一页做杀手锏又怎么会轻易地和盘托出,况且寒墨执意留在旖旎园有没有别的目的她都还不知道。
游静叹了口气,难免有些失望,“那医神便接着忙吧。”
“打扰了。”
游静意兴阑珊的往外走,却被寒墨急急的叫住,“公主,且等一等。”
游静不明所以的回身看他,就见这人急急忙忙的追上来,手里还拿了盒药,“那日看公主手腕处微肿,可又没有扭赡迹象。”
“神想着应该是以前受过伤没有好好疗养,所以便制了这药膏,本是想着给公主送过去的。”
游静接过来,“谢过医神。”
寒墨现在洞口看着游静的背影,红了脸一个劲儿的傻笑,“除了解毒之外,自己也算是有别的用处了。”
想着便又去理那些药材。
大概人都是这样
得到了便觉得平平无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