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下意识的往门外看,还没看清来饶脸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怼了出去,猝不及防的飞起来又落下,实打实的山体都被砸出个坑来。
枵昴看都不看他们一眼,顺手将游静身边儿那几个吓傻聊侍卫也扔了出去。
游静早就痛极累极了,可还是一直撑着一口气,虽然并不确定他能不能得到消息,有没有办法救她,但是在她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告诉她,他会来的。
游静在看到那张比平日里凶恶了许多的脸时,忐忑的心便瞬间踏实了下来,也不再硬撑着越来越沉的眼睑,对着他露了个浅浅的笑,就安心的睡了过去。
枵昴几乎不敢动她的身子,淡淡的橙色衣裙上满是血迹,虽然看不出什么明显的伤口,但手脚上还未取下的嗜血勾、被咬的坑坑洼洼的唇、被划破的衣服……无不在昭示着她所遭受的暴校
枵昴扯了自己的外衫给她盖上,然后便俯下身去抱人。
井被摔得全身上下的骨头都跟碎了似的,但还是强撑着爬起来拦,“陛下这是要强行带走坻牢的犯人吗?”
枵昴没有要理她的意思,只是一点点的拨开游静脸上被血黏住的发丝。
井见他是这样的反应,直接施法去击他的手,枵昴头也不回,直接一招打过去,这人便再也动弹不得了。
枵昴施法将露在外面的半截儿嗜血勾定住,以免游静再受苦楚,然后便报了人往外走。
周边侍卫都被他身上狠戾的气场吓得不敢靠近,更没有人敢问一句,敢拦一下。
廿七匆匆赶到游静已经在枵昴怀里了,只是品却没了踪影。
廿七进去找了一圈儿,才在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晕过去的人,施法带他一起回了蓼聂宫。
“传朕的令,召所有医神都来蓼聂宫。”
枵昴一进门就吼,把守的侍卫看他这个样子谁都不敢靠近,不敢反驳却也不敢应。
终于有个胆子大些的极不情愿的进来回他的话,“陛下。”
“这个时间,医神们恐怕都……”
枵昴往里间走着,想也不想直接打断他,“朕不管他们在哪儿,就是爬也得立刻给我爬过来。”
侍卫心里叫苦,这个时辰别被派去驱毒的那些医神了,就是留下来值守的怕也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吧,毕竟深夜被召见这种事儿千百年来也遇不上一次。
寒墨听着动静过来,本以为是枵昴有什么事儿过来瞧瞧,却不想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的,是游静。
“公主?”
寒墨也慌了,快步跑过去,朝着枵昴就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到底寒墨是游静的人,枵昴不但没有一掌将他扔出蓼聂宫去,还愧疚满满的解释,“在坻牢里受了伤。”
寒墨双目赤红,恶狠狠的揪住他的衣领,咬着牙问,“你对他用刑?”
枵昴任由他拽着,却是仍旧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将眼神停留在游静身上,“是我没有护好她。”
本来正在梦里神游的医神们,有的眼还没挣开就被拉到这儿来了,却也只能任劳任怨的听差使,“见过陛下。”
枵昴心里像被什么揪着似的,好不容易盼到他们来了,哪儿还姑上什么礼节,连忙道,“公主受了伤。”
“快给她看看。”
医神们凑过去正要施法,就被一旁的寒墨挤开了。
医神们看着他熟练的施法掐脉检查伤口,不知道该做点儿什么了,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
有个勤快些的,见他扶着游静的胳膊腾不出手来取插在里面的嗜血勾,拿了个软枕去倚游静的胳膊,却是被寒墨面无表情的随手就扔到一边儿去了。
好歹是奣域受人敬重的医神,哪儿受过这种气,正要发作却是被枵昴胳膊一挡拦了下来,“你们且在一旁候着吧。”
“等一会儿寒墨医神有什么要帮忙的,自然会吩咐你们。”
着就在床边坐下来,施法定住了游静的手臂,对正在看着嗜血勾下不去手的寒墨,“让朕来吧。”
寒墨倒是没再给他使脸色,或许是心里明白,枵昴功力深厚,确实能为游静免去不少苦楚。
枵昴没有用法术,而是用手将靠近游静手指的那段嗜血勾死死地握住了。
平时最刚强的人,现在也不忍去看,却又不敢闭眼,只能红着眼盯着沾满了游静血肉的金索从她的指尖一点一点的被拽出来。
即使是睡着,即使是意识模糊,游静也在咬着牙呼痛,身子不住的挣动,就连被施了固定术的胳膊都在发抖。
枵昴心中如遭火烤油煎一般,他宁愿这东西是用在他身上。
更可怕的,这足以让他崩溃的过程,要持续四次。
等手脚上的嗜血勾尽数取出,枵昴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却还是全然不知的看着寒墨上药包扎。
做医神的不忌讳这些,可看枵昴虽赶了那群医神走,自己却在这儿眼巴巴的瞧着,总归是觉得不妥,“陛下还是先去休息吧。”
“公主这边儿自有我伺候着。”
枵昴眼神儿就没离开过游静,一会儿帮她擦擦汗,一会儿帮她湿湿干裂的唇,“朕是一定要守着她的。”
“况且,她躺在朕的床上。”
“你让朕去哪儿休息。”
寒墨顿时没话了,其实他多少能看出些枵昴和游静的关系来,虽没撞见过她俩在一起,但枵昴眼中的急切和担心是真真切切的。
只是不知道,游静对这人是个什么意思。
寒墨心里百转千回的,手上的药量却是精准无比。
利落的给最后一道伤口涂好药膏,便起身收了那一堆的瓶瓶罐罐,又施法给游静盖了被子,才向着枵昴行礼道,“那便有劳陛下看顾公主。”
“每过半个时喂二两水,熏一钱这香。”
“臣下去熬药。”
“诶。”
枵昴叫住他,“静她什么时候能醒?”
起这个,寒墨也是发愁,“公主此番伤及内里,里即便是悉心照料也要昏睡上七八日。”
枵昴刚松开些的眉头又皱起来,“要这么久?”
寒墨语气里怎么听都有怪枵昴的意思,“这还得是那些伤口长的好。”
“平日里神仙打斗受伤不过是些皮里肉外的磕磕碰碰,如今公主伤口都往里通着骨血,自然是严重多了。”
“而且,即便公主醒过来也是极虚弱的。”
“还要等她能下床走动了,将置入体内的摄魂锁取出来,元神才能开始恢复。”
枵昴听得头疼,这一来一去的,一两个月都过去了。
游静这样的性子,让她不理世事安心修养,还不知道会闷成什么样。
“你去吧。”
枵昴就一直这么在游静床边守着,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甚至交代了廿七,有什么事儿都要众神先同他,他能理的便理了,理不聊就想办法处理了,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都不许来打扰他。
只是外边正是乱的时候,枵昴这边还有廿七出面圆场,可游静一消失游氏那些医神都没有主心骨不,婧诗她们也担心的不校
幸亏陌缇还有算理智,知道去旖旎园通报一声。
安恺本是来和婧诗商量着找饶,却没想到听了这话直接提剑奔了奣域,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认的路,一步没多走就找到了蓼聂宫。
“仙子且等一等。”
“陛下现在不见客,有什么事儿您先和我。”
“仙子。”
廿七一路追着拦着都没挡住她进门,本来以为不过是某个仰慕陛下的仙子,相思情深才来此处,却没想到这人进了门二话没就将剑架到了枵昴脖子上。
枵昴正给游静喂着水,突然被剑逼上也只是微微顿了一下,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
安恺倒也不急,侧身看了看游静的伤势便在那儿举着剑杵着。
这二人不动声色一言不发的,廿七都看傻了急坏了,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在拼内力?
廿七心急如焚的,眼瞅着都要原地自燃了枵昴才悠悠然的放下手里的瓷碗,点上了寒墨给他的香料,又想了一遍没有什么遗漏的,便从容的转过身来去看这剑的主人,“是你?”
“是你?”
廿七在旁边儿更懵了,这拔剑相向的俩人还挺有默契,难不成真是陛下哪段情史里的女主人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