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惊呼,桃水柔猛地坐了起来,四下望去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阴暗的空间里,除了此刻她坐着的干草堆,四下都是湿乎乎的岩石,并不清晰的洞里隐约能听到水滴滴落在岩石上的声音
她揉了揉自己欲裂的头这才回忆起自己遇到了晏千里的埋伏,策哥哥,最后关头将自己保护在他怀中毫发无损的那个人是她此生最爱的人
回忆袭来,桃水柔的双眼又一次被泪水占据,发现一直被她藏在鞋袜中的脚链漏了出来,她慌忙将它再次藏好后才吃力的爬了起来,努力的睁大了眼睛在这个昏暗的空间里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桃水柔扶着岩石向前走去,焦急的喊着:“策哥哥”
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即便看不清,桃水柔还是可以在第一时间听出他的脚步声,暗暗松了一口气,她恢复了自己的淡然,伸手摸了摸脸颊,还好,面纱还在,这岩洞这么昏暗,他应该···没有发现自己脚踝上的脚链吧···
晏钰策大步走了过来,问道:“醒了?”
“嗯”
绕过她,晏钰策将捡来的树枝放到了刚刚桃水柔躺着的地方,点燃了火信,一切还是那么的熟练,瞬间阴暗褪去,篝火燃了起来照亮了狭窄的空间
桃水柔四下望去,只见两人竟然身处在一个看不到天日的黝黑岩洞里,往上看不到岩洞的出口,四面都是岩石,只有一个三米见方的缝隙向前方蔓延却依旧是看不到底的黝黑,除了水滴岩石的声音便只有风吹过发出的回声,很是瘆人
不过,还好,有他在
透过篝火,桃水柔的目光定格在了火堆前认真生火的男人身上,他那身白色长衫已经看不出颜色,上面星星点点布满了血迹,刚毅的脸上看不出此刻的表情,紧闭的薄唇、冷峻的眸子都似乎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在生气?
桃水柔却顾不得这些,她关心的是他的伤,那么大规模的爆炸,她却可以毫发无损,这是她的策哥哥用生命换的,此刻,这看似坚毅的身子是不是已经千疮百孔?
晏钰策突然问:“不冷吗?”
桃水柔忙走了过去在他身边走了下来,不敢去看他,只是淡淡的说:“殿下,你是不是受伤了?”
晏钰策正拿着树枝望火里丢,在听到桃水柔喊自己殿下的时候,他的手明显的僵了一下,片刻后,他才将树枝丢进了火里,淡淡的回了句,“皮肉伤,无妨”
桃水柔在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殿下不该来的”
“我也觉得自己不该来”
“什么时候回去?”
“待大典之后回去”
···
桃水柔低声咳嗽着,晏钰策转身看着她,眼中流转着无法隐藏的爱恋和疼惜,毫无预兆的说了句,“带你一起回去”
他话音未落,桃水柔眼中再次浮现出了水雾
她的策哥哥,果然是瞒不住的,可是···
桃水柔别开了头望向了那条悠长漆黑的小路,淡淡的说道:“听闻太子妃怀孕了”
“啪”,晏钰策手中的树枝清脆的折断声让桃水柔的心一阵刺痛
昨夜也正是因为这个消息才让她寒毒发作,万虫撕咬的不是她的肢体而是她的心,她的策哥哥终究还是···而且还是她亲手将他送上了姐姐的床
晏钰策望着那个不肯让自己看到表情的女孩,淡淡的问道:“这不正是你想要的?”
若他能早一点发现,那怕是早一天发现,他又怎会让桃水柔以外的女人怀上自己的孩子,甚至他根本就不会上错床,可是···
他爱的这个女孩却总是推开他,总是让他猝不及防的在以为自己得到了她、拥有了全世界都为之嫉妒的幸福的时候推开他,让他输的如此彻底,而他竟然连说‘不’的机会都没有
许久,桃水柔转回身来,面纱下的容颜没有半点起伏,她淡笑道:“殿下的路自然有人陪伴,我只想做好自己该做的”
“该做的?”,晏钰策一声冷笑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愤怒,他一把抓住桃水柔的手,那刺骨的寒冷让他剑眉紧紧的皱在了一起,脸上的愤怒也渐渐被担心占据
“你、寒毒···”
“殿下”,桃水柔挣开了晏钰策的束缚,向后退了几步,“请自重”
晏钰策抓空的手在半空中慢慢攥成了拳头,他笑了,笑的那么无奈,那么苦涩,他不无自嘲的苦笑道:“自重?好,我答应你,自重”